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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反間計

  看范柒交咽下了紙團,不羨心里痛快極了。手一揮:“來吧,走啦,找東西去。”

  茶煙要跟上,卻被太子攔下來:“那個宮女,站住了,就在附近找兩本書,你跟去做什么?礙手礙腳的。”

  茶煙跪下回話道:“太后有令,公主去哪,奴婢就去哪,一步也不許走遠了。”

  太子甚是不悅,叫囂道:“這太學周邊,有大內侍衛巡查,十步一哨,五十步一崗,你家公主能出什么事?過來,天太熱,給本太子扇扇。”

  一個不愿留,一個非要留。一個搬出來太后,一個又是太子。

  看兩人僵持有五六分鐘,不羨看不下去了:“你留下吧,我去去就回。”

  茶煙拒絕:“不行的,公主,奴婢……”

  不羨走過去拉拉茶煙的衣袖,茶煙蹲下身,不羨在她耳邊說道:“你忘記了嗎?我還有琮漁,我就要看看這個范柒能翻出什么浪來,你如果不給我倆獨處,我怎么有機會將他勸降呢?”

  茶煙看不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退讓了。

  “看什么,走呀!”不羨回頭催促范柒,正好看到太子沖范柒使了個眼色。

  出了太學大門,范柒一路緊隨不羨。

  不羨忽的站定了步子,范柒差點給撞上了。

  “公主怎么了,怎么不走了?”范柒問。

  不羨反問:“是你丟了東西還是我丟了東西,你不領路,我怎么走?”

  范柒抬手指指前邊:“那奴才給公主指路,公主只往前走就是了,該拐彎的時候奴才會提醒公主的。”

  “不要,你走前邊帶路。”不羨頭一歪,回頭冷眼看著他,站定了不走了。

  范柒沒法,只得在前邊引路。

  書上說過,緊盯前走在你前邊的人,盯久著,盯緊些,你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這招只能對付敏感體質人群。

  果然,范柒走著走著,甩出了同手同腳的步伐。

  “范柒,你是家中第七個孩子嗎?”不羨趁機發問。

  “是的。”

  “你是妾室所生?”不羨又問。

  “……是。”

  “你在家頗不受父親喜愛吧?”不羨再問。

  范柒有些驚訝,停下腳步:“你……公主…公主你怎么會…”

  不羨內心得意,挑挑眉說:“我怎么會知道這些是吧?”

  范柒點頭。

  “我說我是大羅金仙,掐指一算便知,你信不信?”

  范柒又呆呆的搖搖頭。

  “那你可知我是死而復生,得天庇佑的人?我還知道更多呢,你聽不聽?”

  范柒又點頭。

  不羨繼續說起來:“你父親官職四品以下,官場上也是頗不得志。”

  范柒低頭不語。

  “你很想向你父親證明你比那嫡出哥哥姐姐們有才干,所以才來皇宮當太子伴讀,是嗎?”不羨繼續打探。

  范柒答:“是。”

  “范柒,你父親是情勢所迫,而你是真蠢。你知道為何?”不羨突然厲聲喝道。

  范柒一臉懵,只搖頭答:“不知。”

  不羨滔滔不絕起來:“你以為皇后一黨權勢滔天,傍上了太子你就前途坦蕩,還可以助你父親官運亨通。你就能一雪前恥在范家揚眉吐氣了。孰不知這可能是條不歸路。”

  “此……此話怎說?”范柒有些害怕了,緊張兮兮的問。

  正好迎面走來一隊巡邏侍衛,不羨指指那隊侍衛說道:“我三兩句話就能讓他們將你綁起來,扭送到太后面前,再勸說太后治你大不敬之罪。你信嗎?”

  聽到這,范柒都結巴了:“你你你不能動我,太子不會放過你的。”

  不羨呵呵一笑:“我剛剛那般戲耍太子,他那么生氣,都拿我沒轍,三言兩語就叫我哄好了,卻讓你吃了一個紙團。你說他是不會放過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范柒越發害怕了,可還是嘴硬:“你怎么敢亂定罪過草菅人命。”

  不羨拍手笑道:“大不敬之罪,罪不至死,頂多是流放。再說了,怎么是亂定罪責呢?學堂之上,你對我頤指氣使,眾人有目共睹的。皇后會為了你忤逆太后和皇上嗎?”

  范柒繃不住了,開始服軟認錯,只說自己鄉下來的沒見識,求不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饒他一回。

  不羨也不與他辯。只說:那行,既然你也道歉了,我也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那我在這等著,你自行去找丟失的物件吧。找不找的回來,你只要能跟太子交代得了就行了。”

  范柒終究是年紀小經不住嚇,一把跪到不羨面前:“公公主,公主,幫幫小的,我也是沒法啊,是是太子說,讓我借找書為由,將公主關到落暉宮后的雜物屋內。關一兩個時辰再放出來。只是要嚇唬嚇唬公主,并非謀害。太子說容貴妃父親只是個世襲三品武散官,后宮又以皇后為尊,有皇后相護,我定能無虞。”

  不羨也不接這茬,只問:“范柒,你為太子做事,他許諾過你何事?”

  “他許諾會提任我爹范士彟為正五品御史中丞。”

  不羨托腮想了想,說道:“那你該早點讓他兌現了才行。畢竟太子伴讀換了不下七輪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要不這樣,我念你一片孝心,也是可憐之人。那我先各處晃蕩一會,晃蕩一個時辰之后再回來找你,到時候咱們倆再一塊進去太學。我再在太子面前哭一場,這樣你也不會被責罰了。太后那邊我也不去告狀,你還能繼續呆在太子身邊了。”

  范柒聽后,腦袋在地面磕的咚咚響,對不羨是千恩萬謝。

  不羨又說:“趁你對太子還有點用,你要什么得現在跟他提。”

  范柒爬起來:“是,都聽公主的。今日既得公主相助,他日必報此恩。”

  不羨伸出手:“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也不枉我為你苦心經營。”

  范柒又連連答謝。

  不羨又問:“范柒,你可聽過以德報怨?”

  范柒忙說:“公主這般相助便是以德報怨。”

  不羨搖搖頭,笑道:“我從來都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我只信奉‘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我不是那個草包太子,你最好別妄想愚弄我。”

  范柒又跪地磕頭不止,只說:“絕不敢欺騙,必然兌現承諾,加倍回報公主相助。”

  這個結果,正是不羨要的:“今日之事,你好好想想,以太子的智商,只要我有所提防,他能害的了我?如果他不能得逞,那就是你沒用,你說太子會不會給你爹爹官職?會不會讓你平安回家?所以,以后太子要你暗害我,你就照著他說的去做,我也會假裝毫無察覺而中招。但做完那些缺德事你都寫下來供詞來,畫了手印交予我,越詳細越好。有相關證物也一并給我。”

  范柒滿心疑惑,結結巴巴的問:“公主,公主這是要做什么?”

  不羨輕拍范柒的額頭:“你放心,你在宮里一日,我就一日不拆穿太子,保你平安離開皇宮。等你離開后,我再拿著這些他欺辱的證據去皇上和太后面前求公道。皇上今年三十五歲,正值壯年,這龍椅坐得穩著呢。來日方長,不如活下當下。幫太子還是幫我,你自己選吧。”

  范柒手足微抖,半晌無話。

  不羨也不逼迫也不說道,只是坐到一側欄桿上,靜靜的瞧著他。

  終于,他重重磕在地上:“小人謹遵公主之令。”

  不羨扶起來范柒:“今日我會晚些回太學,做戲做全套,你爹爹的晉升今晚就要提。”

  范柒點點頭。

  “你剛剛說到落暉宮,那落暉宮是誰住著?往哪走?”

  范柒手一指:“順著宮墻這條道往前走,走到第三個岔口,再往日落方向拐,再走個一炷香時間就是落暉宮了,落暉宮的主子是蕭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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