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羨泡在浴桶里，看半空霧氣氤氳，茶煙往浴桶里撒著花瓣：“公主，太后讓我一會兒去壽禧宮回話，公主有什么話要囑咐奴婢嗎？”
“你是太后的人，你該回什么自己沒數嗎？”
“太后讓奴婢來是來服侍公主的，不是來監視公主的。奴婢起過誓的……”茶煙委屈極了，說著又要起誓。
不羨忙打斷她：“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別動不動就起誓。你呀，就這么說，太子親善仁厚，公主今日在太學并未受人欺辱，只是公主忌憚男女有別，不愿在太學的宮廁里如廁，所以才……尿褲子。”
這時花霧拿了衣裳進來，茶煙起身：“那行，奴婢就按公主教的說了。”
不羨又叫住了茶煙：“先別忙走，你幫我問問皇祖母，再調一個小太監跟著我，要像琮漁這種，得是個練家子。”
茶煙得令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住：“還有別的么？”
不羨趴桶沿上想了想：“問皇祖母宮里可還有櫻桃？最好像父皇宮里那樣，冰鎮過的才好吃。”
茶煙回嘴：“太后宮里哪里還有櫻桃，前些日子，不都送來給公主吃完了嗎？”
一旁的花霧接話說：“公主讓你去問，你便去問，用不著你替太后答。”
茶煙看了花霧一眼，也不辯駁，就離開了。
待茶煙離開，花霧問不羨：“主子要小太監做什么？現下漣漪宮除琮漁，已經有六個太監了。”
聽她這么一說，不羨又想到了落暉宮，于是問花霧：“暻瑄朝后宮嬪妃的服侍人員是怎么配置的？”
花霧聽得一頭霧水：“公主說的什么？奴婢聽不懂。”
不羨又解釋道：“就是問你，皇后要配備幾個宮女幾個太監伺候，貴妃又多少個，妃與嬪多少個，婕妤多少個，美人又多少個。”
“按祖制皇后宮里是十二人宮女十人太監，但皇后不喜宮女毛手毛腳的行事，所以現在皇后的宮里是八人宮女，十四人太監。貴妃宮里是十人宮女八人太監，妃則是八人宮女六人太監，昭儀和婕妤都是六人宮女六人太監，美人則是四人宮女和四人太監。公主問這個做什么？”
不羨不答，又問：“皇后宮里八人宮女十四人太監夠用嗎？太子都這么大了。”
“太子已別居興德宮，另有服侍的太監和宮女。但太子去太學前都會去皇后宮里問安。公主您問這些是做什么？”花霧又問。
不羨思索，四人宮女和四人太監，合歡我見過，也知道她聲音，那還剩下三個宮女。這下就很好查了。再打探兩三回，就知道和山月茍且的宮女是誰了。
“公主，公主？”花霧又連喚了幾聲。
這才打斷了不羨的沉思。
“公主，水涼了，起身吧。”
不羨噌的站起身，心窩窩的疤痕格外醒目。
花霧忙去了浴衣包住了不羨，將她從浴桶中抱出。
沐浴過后，不羨與容貴妃一同用晚膳。
到這時，公主在太學尿褲子的事已經傳得滿宮皆知曉了。
容貴妃問不羨要不要休息兩天再去太學。
不羨搖搖頭說：“不要，我才七歲，尿褲子又如何，人有三急，大人尿褲子都是人之常情。”
容貴妃只得由她去了。
不羨趁機又問容貴妃：“母妃，蕭美人的孩子是因何夭折？”
容貴妃一聽，面色驟變，：“羨兒，誰跟你說這些的？”
不羨放下碗筷：“沒有誰說，是我今天去蕭美人宮里討水喝，我看得出來她挺討厭我。后來問琮漁，琮漁說蕭美人的孩兒兩歲大就夭折了，兒臣好奇，所以來問問母妃。”
容貴妃胃口全無也放下了碗筷，呆坐良久，才說：“羨兒，你遇刺受了天大得罪，因這次禍事你忘了許多事，我以為這對你來來說是件好事，你還小，母妃只盼你日日高興自在，不想你被這些骯臟的事困擾。反正此事與你無關，你也再不要去蕭美人的落暉宮了，不只是落暉宮，除了壽禧宮和平就宮其他宮也不要去，更不要招惹其她妃嬪……平就宮也少去罷。”
又是一次無效對話。
晚些時候茶煙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小太監，茶煙說小太監叫王績，八歲進宮，現十七歲。小眼睛小臉，一副恭順模樣。
這古代的人晚上沒有啥娛樂活動，既沒電視機也沒電腦還沒有手機，嬪妃們的終極目標就睡皇帝，睡到皇帝就生孩子，生了孩子就奶孩子，孩子養大了就開始奪位之旅。皇帝不翻牌子，她們也都睡得早。容貴妃也不例外。
看容貴妃的正殿吹熄了燈，茶煙、琮漁伙同王績一同偷溜進不羨的房里。
四人秉燭夜談。
一夜后，不羨知道了，導致這蕭美人的孩子夭折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別人，正是萬俟不羨本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