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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盯梢

  容貴妃離開漣漪宮時,不羨躲在門后看她離開。

  把茶煙看笑了:“公主和貴妃娘娘真像。”

  不羨撇撇嘴:“我是她生的,我不像她像誰。”

  “我說的不是容貌。每次陛下離開漣漪宮時,貴妃娘娘也像公主這樣,躲在門后看他。”

  不羨這才發現,自從穿越過來,皇帝一次也沒來過漣漪宮。

  “很奇怪,你們都說父皇寵愛母妃,為何他近來一次也沒來看過母妃?”

  “想是貴妃娘娘擔心圣寵過甚,容易招致禍端吧。以前啊,我是在太后宮里當差,但皇上對貴妃娘娘的寵愛,后宮無人不曉。其實公主遇刺前,皇上隔三差五就會接貴妃娘娘去平就宮的。自公主遇刺后,也不知是皇上疏遠了貴妃,還是貴妃疏遠了皇上,反正是沒見皇上再召幸貴妃了。也不只是貴妃,皇上再沒召見其她嬪妃了呀。”

  聽茶煙這么說,不羨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蕭美人七年前進宮,我現在是七歲八個月,那蕭美人進宮受寵之時不正是容貴妃剛生下我的時候么。這么看來,這蕭美人啊,是個備胎。帝王的情意最是涼薄了。

  “公主,快來梳妝罷,早膳都端上來了,一會兒該涼了。”茶煙催促道。

  “哦,我知道了。”

  去太學的路上,不羨吩咐琮漁和王績去盯著落暉宮,兩人輪值,只需要盯白天。如果再看到落暉宮的宮女私會小太監,就趕緊來太學稟告。

  琮漁和王績面面相覷有尷尬之色,都不聲響,只覺得這公主小小年紀,嗜好倒挺特別的。

  不羨從他們詭異的神色看出來端倪:“我是辦正事的。昨天跟那宮女茍且的小太監,他是皇后身邊的人,叫山月。我在平就宮里見到過他。既然是皇后宮里的人,那就得好好盯著,萬一能拿到皇后的把柄呢。這不就能幫到皇上和太后了?”

  琮漁翻翻白眼:“公主,奴才昨天就告訴您了,宮女與太監對食,主子們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且兩人又都是心甘情愿,這不算什么把柄。”

  “那如果……是個假太監呢?這后宮難道還允許男子與宮女私通嗎?”

  三個人六只眼睛瞪得賊大,異口同聲:“假太監?!”

  不羨點點頭。

  “那就得稟明了皇上和太后處理了,公主切勿擅自行動,皇后從來不是好對付的。”茶煙皺起來眉頭道。

  不羨不喜歡被人小瞧了,也想做些事情來證明自己,才能在這皇宮站穩了腳步:“那不行,我也聽得不真切,萬一聽岔了怎么辦,到時候打草驚蛇不說,我不會貿然行事的,不用驚擾了父皇和皇祖母。還有,你們要留意落暉宮的藥渣,看是何人在吃藥,又把藥渣都倒到哪里了,最好能偷些出來給我瞧瞧,千萬不能驚動了人。”

  王績又問:“那晚上不用看著嗎?”

  不羨搖搖頭:“我昨偷聽那個山月說,白天后宮事務繁多,皇后無瑕顧及他,但到晚上他便脫不開身了,所以晚上不用盯。雖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但如果他熟知宮內巡防布陣,能輕易避開眾多耳目,白天可比晚上方便多了。謹慎起見,你們也要避開皇宮侍衛,畢竟金吾衛大將軍姓蕭。”

  聽不羨分析的頭頭是道,幾人欽佩不已,果然皇家兒女都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小小年紀卻行事如此老練周到。

  琮漁和王績二人離開時,不羨和茶煙也快走到太學了。

  看二人離開了,茶煙才又說:“人人都說公主遇刺蘇醒后就跟貴妃生分了不少,今日聽公主這樣擔心貴妃娘娘,看來不是生分了,是近鄉情更怯?”

  不羨對此嗤之以鼻,什么近鄉情更怯,明明是不太熟。且容貴妃真心寵愛的人原也不是自己啊,她想寵愛的那個人早就魂歸天際了。自己不過是鳩占鵲巢,也不對,應該說是借尸還魂吧。

  見不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茶煙問:“公主是在擔心去太學被太子恥笑嗎?”

  不羨回嘴:“笑就笑吧,人吃五谷雜糧,誰沒個屎尿屁的事。我愁的不是這個。之前以為升級打怪很簡單,昨天晚上跟你們聊那么多,才知道后宮里全是爾虞我詐血雨腥風,我怕連自己的性命的保不住,又怎么能保護好父皇和母妃呢?”

  茶煙又聽得稀里糊涂,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疑惑:“公主,您知道宮中上下如何說您的嗎?”

  “怎么說的?”

  “他們都說公主此次遇害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是以前那個乖巧嬌弱的金枝玉葉了,反而有了股子市井之氣,行事也專橫的很。說的話也是奇奇怪怪的。”

  不羨有些緊張:“那你覺得呢?”

  茶煙思忖片刻:“我認為公主長大了,是越發睿智且有主張了。”

  “茶煙,你可喜歡現在的公主?”

  茶煙用力的點點頭:“嗯!”

  “那你說我母妃和皇祖母可喜歡?”

  “那是自然。”

  這番吹捧可把不羨得意壞了:“那就足夠了。”

  說話間有一個人跑上前來,向不羨行禮。不羨定睛一看,這不是范柒嗎?

  不羨問范柒為何今日未與太子同行。

  范柒四下張望,壓低聲音說:“公主,太子命我趕在您前頭,把您在學堂的坐墊給澆上水……好借勢取笑您。另外,小人來給您送這個。”說完,雙手將一捆紙卷遞給不羨。

  “這是什么?”

  “這是我的畫押供詞。”

  不羨有些感動,盡管范柒是被他威脅的,她還是感動了。原因是,他太聽話太周到了。

  不羨終于理解了,為什么領導都喜歡會拍馬屁的聽話下屬,因為這種被捧著被偏愛的感覺實在太爽了。

  “以后你都按太子說的辦,也不用預先告訴我,我演技不好,怕露餡。”

  范柒:“這……”

  不羨又說:“你越能讓太子稱心如意,太子就越信任你。另外我要你幫我再做件事。”

  “何事?”

  不羨勾勾手,范柒俯首帖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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