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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內賊

  花霧繼續狡辯。

  不羨也不搭理,擺擺手道:“花霧留下,其他人都下去,你們都累了一夜了,此事與你們無關。”

  待宮人們領命都退下,不羨又走近了逼視花霧:“花霧我問你哦,我手里有四顆碧璽貓眼,我母妃手里有兩顆,我賞了三顆給了琮漁、王績和茶煙。這漣漪宮通共才九顆碧璽貓眼。你那兩顆哪來的?皇后賞的?還是說太后賞的?又或者說拂林國進宮不止二十七顆,是父皇偷偷留給你的?”

  花霧臉色煞白,如木雕般僵在原地,她沒料到不羨下了個套,等她上鉤。一時竟不知如何辯解。

  不羨又道:“漣漪宮大火,茶煙最快趕來救主,母妃抱我避開火勢離開漣漪宮時,滿宮的人都在滅火,就你不要命的往燒了半截的下人房里躥,想必房里是有貴重之物吧。誠如你所言,我妝奩箱子里沒有蝠佩,確實只有一張折起的紙,你既知道,那你就是翻過我東西了。且現在這張紙不見了,定是你拿走了,我再問你,那張紙你拿去哪了,你究竟是為誰效命?”

  花霧趴在地上,顫抖的說:“碧璽貓眼不是皇后賞我的,是我從琮漁和王績那里拿的,我想著既然他們已經死了,這碧璽貓眼留給他們也未必能隨尸身順利帶出宮去。既然又落不到他家人的頭上,肥水不流外人田,索性我就拿走了收起來。至于那妝奩箱子里的紙,是我在整理公主的首飾時看到的,我看那紙也臟了,里邊也是鬼畫符似的,想來不是什么要緊之物,所以一并清掃了出去。”

  不羨氣急,叫囂起來:“你是不認字嗎?我母妃不說學富五車至少也是知書達理的,你是她的大宮女,你會分不清楚紙上是臟還是字?既然你都不識上頭畫的是什么,你憑什么斷定就不是要緊之物?!”

  花霧不認。一口咬死珠子就是撿來的,名冊也扔掉了,上邊寫的什么她也不認得。

  不羨佩服極了。當真反派都不要臉皮的?這都板上釘釘的事了,她就是個叛賊,怎么還這么能辨呢,當真是巧舌如簧。她要參加辯論賽,皇后一辯她二辯,妥妥的大賽冠軍了。

  深呼吸兩回合后不羨平定了氣息,轉身對陳荃庵說道:“陳公公,您瞧瞧這里有什么趁手的玩意,盡管使出來,只要能讓她說實話就行。”

  不羨知道花霧是內鬼,也知道最大boss是皇后,但不羨要知道是誰將花霧招安勸降的,花霧是容貴妃從容府帶來的貼身丫鬟,與容貴妃情意深厚,那人若沒得點真本事,她怎么會叛變。

  且花霧是個奴才,皇后是不屑見她的。不羨還斷定了這個人不會是寒池,因為寒池說過他今年五月才入宮。如果沒有花霧與他里應外合,寒池那次刺殺或許都不會成功,說明花霧應該是在寒池行刺不羨公主前就已經叛變了。

  皇后之所以能成為勁敵,靠的不過是家族勢力,這些事情皇帝就可以應付的。

  幾次交手不羨看出來了這位皇后狠毒有余謀略不足。是想不出這些滴水不漏的法子來謀害皇子嫁禍容貴妃的。必有謀士在后指點,那這個謀士才是最厲害的角色。既架空了容貴妃,又讓皇帝失去了眾嬪妃及群臣之心。

  且瑄禎帝不殺容貴妃,除了是真愛以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容貴妃是暻瑄國與拂林國的紐帶,容貴妃若被處死,輕則失去拂林國的這個友好邦交,重則兵戎相見。

  陳荃庵明白不羨公主言下之意就是用刑,但這番老成的話從一個六七歲女娃嘴里說出來,確實讓他震驚,他只能看向皇帝。

  這時瑄禎帝開口了,他面目表情掃了一眼花霧,語氣冰冷:“你這話,不老實”,后又指指陳荃庵“這種臟事不要讓公主看見了,你帶她下去審,問不出來實話來,你就自己去平就宮正殿外跪著。”

  陳荃庵應了一聲,便吩咐了幾個太監上前將花霧拖走了。

  處理了花霧,屋內只剩一家三口了,瑄禎帝又起身牽了容貴妃的手:“看來漣漪宮要好好修葺一番了,最快也需月余,要不你們暫且住到朕的宮里去。”

  說你們就住朕的宮里去,這主語是你們,不是你。但瑄禎帝眼睛都不帶瞟不羨一下的。

  容貴妃婉言:“住到陛下宮里月余,屬實壞了規矩,臣妾以為不妥。臣妾與羨兒先去住一…一兩晚,皇上再尋個住處給我們。”

  瑄禎帝非常滿意這個回答,他頷首微笑眼中含情,容貴妃羞澀嬌怯嫵媚動人,在場氛圍極其曖昧且酸臭。

  一想到未來兩三天還要看他倆這樣情意綿綿你來我往的,不羨實在不堪忍受:“那、那個,要不我去與皇祖母住著,如何?”

  瑄禎帝對不羨的安排萬分認同,就差給她鼓掌了:“那就依了羨兒的,你去與皇祖母住,朕與你母妃就回平就宮去了。不羨也累了,早些過去歇著吧。多帶幾個下人跟著。”

  不羨行了禮就跑出了寢殿,這愛情的酸臭味,真讓人作嘔呢。

  “茶煙!茶煙!茶煙!”跑出來宮殿,不羨就大聲叫嚷起來。

  茶煙忙不迭的跑過來:“公主,在呢在呢,我在呢?您有何吩咐?”

  “茶煙,帶上一兩個宮女或內侍,咱們住到壽禧宮去,跟皇祖母作伴去。”不羨吩咐道。

  “是!”茶煙應聲。

  …………

  路上茶煙問不羨:“今日在貴妃娘娘寢殿,聽公主之言是早就懷疑花霧是內賊了,這是為何?”

  “你提醒我的,茶煙你不要裝傻,你比我更早懷疑花霧,我幾乎是看你眼色行事的。”

  茶煙不語。

  不羨繼續說道:“寒池說過,王績是我問皇祖母要來的人。而這事漣漪宮只有三人知曉,就是你我她,漣漪宮上下都知道琮漁和王績是太后的人,但他們并不知道王績是我要來的,而不是太后塞過來的。而這碧璽貓眼,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怎么會想到拿碧璽貓眼詐她。今日漣漪宮大火,我看她都逃出了屋子,又拼死沖了回去,就詐一詐她。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亙古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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