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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反撲

  不羨心頭一緊,這德妃今日舉止怎的如此怪異。是發生了什么要緊的事?關上門是不想讓自己聽到什么嗎?

  她這奇怪的舉止反而激起了不羨的好奇心。

  趁著德妃過去與太后耳語之際,不羨走到門邊,細細聽起門外的動靜。

  德妃回過頭,看到不羨正貼在門上,慌得她一聲驚吼:“茶煙!太后想讓公主給她篦發,你愣著干什么?快拉公主過來。”

  茶煙嚇得一激靈,忙上前去拉不羨。

  這時不羨卻聽有人在外呼喊,明明就是楊柳兒的聲音。

  “讓我出去!”不羨推開擋在門前的宮女。

  德妃衣擺一甩:“攔住她!”

  不羨雙眼瞪圓了:“德妃娘娘,這是在做什么?我母妃怎么了?”

  德妃望了望滿臉焦急的不羨,又看了看疲憊的太后,嘆氣道:“不羨,我今日去鳳鸞宮與皇后商議內侍省名冊之事。正巧皇后去了平就宮看皇上,才知道皇上頭疾發作,皇后與穆詹事急匆匆的趕去了。我被下人領到了偏殿內廳等候,等了有一炷香時間,有二人進偏殿來,但他們未進入內廳,只在外室中便說起了話,有一人說……說容貴妃這次再無翻身之地了。漣漪宮底下有暗道有密室,那密室中有藏匿男人,皇后要治她一個穢亂宮闈之罪。”

  “他們胡說,這是在誣蔑我母妃,漣漪宮從未有密室。”不羨義正言辭說完這些話,忽然有些心虛來,又轉頭跪下來,對太后懇切的說:“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皇后既能做出這等盤算,那漣漪宮可能真有密道和暗室,但我敢保證,皇祖母,我敢拿命保證,我母妃絕非淫亂之人。”

  德妃微微有些不忍,走過來扶起不羨:“我自知你母妃不是這等人,只是你現在回去,只怕皇后會一同處置了你。早在此前,你母妃就曾經跪求我,今后無論有何變故,只要能保住你平安無虞,她便足矣。羨兒,你就留在壽禧宮罷。有太后護著你,皇后不敢動你分毫,雖說太后年事已高,身體欠佳,行動不便,但好在皇家威嚴尚在。皇后沒有這種膽量的。”

  “那我母妃怎么辦?她會被冤死的,她身子虛弱,哪里經得住皇后那些狠辣手段。父皇呢父皇呢,我去求父皇,德妃娘娘您讓我出去,我去求父皇做主,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他不會坐視不管的。這后宮還是父皇的后宮啊。”不羨焦急說道。

  德妃閉上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公主能想到,皇后就想不到嗎?我早打發人去問皇上了,我宮里內侍回來說,皇上頭疾發作,才吃了那穆詹事送去的底也伽,這一回,底也伽的藥性重了些,皇上才昏沉睡下,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

  不羨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想了想,又拉住德妃的手道:“德妃娘娘快快與茶煙去幽篁軒,拿了那子仲姜盤去找金吾衛蕭大將軍,蕭美人還欠我一份情,我就要他今日代她女兒還我,今日他必須保下我與母妃二人性命,不然我讓他們蕭家陪葬。我與楊柳兒回漣漪宮,我會設法拖延時間。”

  德妃有些微驚愕,還是點頭答應了。

  不羨旋即轉頭向守在門前的宮女說:“讓開!”

  宮女膽怯的看了看她身后的賀嬤嬤。

  賀嬤嬤突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公主,皇后、何太尉與蕭將軍當日簽下的生死狀不在京城,太后將它交予了永樂王帶回了永樂。”說完了這話,她隨即點頭對宮女說,“讓開,放公主走。”

  賀嬤嬤都開了口,宮女忙退讓開來打開了房門。

  不羨提起裙擺就往外跑,跑出殿外見楊柳兒正與壽禧宮門口小太監在拉扯,意圖闖宮。

  不羨喝令小太監道:“放開她。”

  看到不羨后,楊柳兒喜出望外:“公主!”

  不羨拉起她的手:“廢話不多說,我都知道了,快走快走快走!”

  二人撒丫子就往漣漪宮跑去。

  壽禧宮內太后躺在榻上已然涕下沾襟,德妃正欲與茶煙一道離開,卻被賀嬤嬤叫住了:“找蕭將軍的事讓茶煙取了太后的腰牌去辦即可,不勞動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請留步,太后有一事要與娘詳說。”

  茶煙上前接了腰牌也忙離開了。

  德妃走近太后身邊,聽太后抖動嘴唇,哽咽的艱難的吐出四字:“該出宮了。”

  …………

  一路上暢通無阻,似乎是皇后有意引她過去。

  可不羨明白,眼下明知皇后埋了個天坑在前邊等著她往下跳,她也不得不去。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她拼死也要保護母妃的性命。

  漣漪宮大門大開著,宮門外守著兩個內侍,是皇后宮里的人。跨進漣漪宮大門,不羨不禁皺眉緊鎖心下一沉。宮門內是此起彼伏的呼喝哀嚎聲。漣漪宮里一眾宮女和內侍都跪在了殿外,皇后的人正在用刑,有掌摑的,有仗刑的,還有上夾棍的。

  不羨心知救得了這個,救不下另一個。只能放任他們,往正殿去。有內侍上來攔住了楊柳兒,不許她再跟隨著不羨。

  不羨只得撇下了她,只身往正殿去。卻被一清瘦高挺的內侍攔住了去路:“公主往貴妃娘娘寢殿去即可,皇后和貴妃娘娘在那候著您。”

  不羨抬頭一看,愕然:“滄浪?”

  桃花眼滄浪瞇眼一笑:“公主還記得奴才,幾年不見,公主長高了,也長開了,小時候靈動嬌俏,現在越發明媚動人了。”

  不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也是,幾年不見,憔悴了不少,看來伺候皇后身體挺好的,還能吃得消嗎?”

  滄浪面色赧赧:“公主這這點可一點都沒變,還是一如往常的伶牙俐齒。不知公主能不能用您這七寸不爛之舌,救貴妃于危難水火之中。”

  不羨也不浪費時間與他扯皮了,正欲離開卻又被滄浪掐住了肩頭,不羨有些氣惱回頭。

  滄浪臉色肅穆,壓低聲道:“公主,不能去!公主若信得過奴才,奴才翻墻帶你出去,你快快躲到壽禧宮,太后可庇護您。”

  不羨雖有疑惑,但看他目光炯炯言辭懇切,倒不像是在糊弄她。

  沒工夫跟他多聊,不羨只她丟下句:“多謝。”

  便頭也不回的往寢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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