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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秋后算賬

  “羨兒,外邊下那么大雪,別出去跑了。”

  “母妃,一起出去打雪仗啊,悶著多無聊。”

  “怎么會無聊,母妃教你剪窗花。”

  “我不愛那玩意,我總剪不好。”

  “那母妃教你繡圖樣。”

  “您可別提了,那玩意兒更費眼睛。母妃你繡花的樣子可難看了,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

  “是嗎?”

  “真的,可難看。我和父皇還笑你來著,像個老婆子。

  容貴妃羞的一臉緋紅,嗔怪著把門給帶上了回了屋。

  不羨很好奇她在屋里做什么,便趴在窗欞下偷聽。細聽之下,竟然聽到容貴妃嚶嚶嚶的哭起來了……

  不羨挺無語的,這母妃也太玻璃心了吧,就說她瞇眼穿針走線的樣子像個老婆子,試問誰瞇眼的時候不像呢。

  不羨長嘆一氣,有個像小孩的母親可真累,那哭聲擾得她可煩了。

  她輕推開門來,在屋里找了一圈,屋里什么都不變,卻唯獨不見容貴妃,長歌急了,大喊:“母妃,你在哪里?你快出來,我剛剛都是逗你的,母妃!母妃!……”

  然后把自己給喊醒了,那哭聲也沒停止。

  不羨扭過頭一看,原來是宋青蘿。

  “嘿,你干啥呢?哭靈嗎?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行么?”長歌有氣無力的吐槽道。

  “長歌……長歌!長歌你醒啦,長歌醒啦!”她激動叫出聲,臉上掛著眼淚鼻涕,臟兮兮的。

  “你能把鼻涕眼淚擦一擦再喊嗎?”長歌道。

  宋青蘿有些不好意思,拿手帕猛擤鼻子。

  這時鶯兒端了湯藥進來:“姑娘醒了?醒了就得喝藥了。”

  “你先把藥擱床頭晾一會,我跟她說說話先。”

  “行,姑娘可不要光顧著說話忘記了。”鶯兒輕輕的將碗放到床頭的小杌子上。轉而坐到一邊,拿著繡花的篩子繼續穿針走線。

  看她瞇眼繡花那樣,長歌嘆氣,果然日有所見就有所夢。回過神來又問宋青蘿:“你怎么上這來的,你爹要知道了不打死你嗎?”

  才說到這,宋青蘿眼睛又紅了,抽抽搭搭道:“你不知道,駱家退婚了,姐姐也被父親罵死了。”

  “別跟我提你那狼心狗肺的姐姐那事,退婚了活該。”長歌啐道,因用力過猛,屁股被拉扯得生疼,她又咝——的一聲,趴住不敢動了。

  “長歌,你就這樣恨我姐姐嗎?”宋青蘿委屈巴巴道。

  “那我該愛她嗎?”長歌諷刺說。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意思,我意思是,以后你們兩個還能不能重歸于好?”她怯怯地問。

  長歌給氣笑了。

  “可她被退婚了啊,銀子也給你了。”

  “退婚是她自作自受,銀子是我逼她的,還是她自己要給的?但凡她那天不端著個人五人六模樣,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模樣,我至于要那一千兩嗎。她要想要回去也成,像個正常人過來說兩句好話,服個軟,我不給么。我跟你合作開鋪子,一個月就賺了四五百兩銀子,我至于為這一千兩撕破臉嗎?”受傷了,趴久了,人就虛,一通話說話來,累得長歌氣喘吁吁地,心臟疼。

  “那她現在不賠了夫人又折兵嘛。”她弱弱的道。

  “駱沅朗認了罪,沒賠錢么?”長歌問。

  “賠了,賠了我們兩千兩,還把婚退了,是駱老爺來退的,因為駱沅朗也挨了板子,肉都被打爛了,駱夫人在家里哭的呼天搶地的。”

  長歌抬頭:“駱沅朗也挨打了么?”

  “嗯。”

  “多少板?”

  “三十。”

  長歌鼻子一哼:“他那算什么,我這五十。我是看不到自己屁股和大腿,誰知道爛成什么樣了,會不會留疤。”

  “好好喝藥就不會。”鶯兒停下手中的針線,佯裝生氣的樣子看著長歌。

  長歌忙招呼宋青蘿給她端藥喂過來。

  喝完藥漱完口后,長歌又說:“你要是過來求情就免了,不過我有一事很要緊,必須你去辦。”

  “辦什么?”宋青蘿疑惑道。

  “狀告花蕊欠咱們一百二十六兩銀子。”長歌狡黠一笑,說道。

  “為何?”

  “那日她在公堂上為你姐姐作偽證,說我套盒賣她三兩八錢銀子,卻向你說的是二兩八錢銀子。套盒她一共拿了一百二十六個,你就拿著有你和她簽字畫押的字據和賬冊過去,讓她賠你一百二十六兩。她要敢否認自己當日說的話,那就是做偽證。看她想挨板子還是賠銀子。得來的銀子咱倆對半分。”

  長歌說完,鶯兒就掩嘴笑起來:“小丫頭,還真記仇呢。”

  長歌“切”一聲:“那可不。”

  宋青蘿滿口答應下來。

  說完此事,她又想向長歌說些什么,不過想來也是與宋若嬋有關的話。但不等她說起,就聽外頭有人通報:“見過殿下!”

  驚得宋青蘿一激靈,從圓杌子上彈起來,在屋里亂轉就要躲起來,嘴里還念叨:“完了,完了,妝都哭花了,完了,完了,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逗得鶯兒和長歌哈哈大笑。

  直到萬俟牧言進來,二人笑聲也未停歇。

  鶯兒與宋青蘿忙上前行禮問安。

  他點頭:“免禮。”徑直來問長歌身體狀況。

  長歌擦了眼角笑出的淚,道:“還能怎么樣,你都看到了,不就是動不了。”

  萬俟牧言坐下來溫情道:“羨兒,你還記得我嗎?”

  長歌抬頭看他,笑意盈盈:“三娘和鶯兒都同我說了。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撞掉我兩顆門牙的牧言哥哥嘛。多謝牧言哥哥出手相救,我傷成這樣就不起身拜謝了。”

  萬俟牧言目光閃爍著笑意:“不謝。本該我護你一世安好,是我疏忽了,才讓你被奸人所害,以后我決不會讓你受傷害了。”

  說到這,長歌又忍不住笑起來。

  他疑惑道:“羨兒笑什么?”

  長歌指著鶯兒身側那個眼中含情的宋青蘿道:“那個奸人就是她姐姐。”

  他回過頭去,與宋青蘿四目相對,宋青蘿羞的滿臉紅霞飛,急往鶯兒身后躲去。

  他又淡然回過頭來:“鶯兒帶著客人出去坐坐,別老悶在屋子里頭,怠慢了貴客。”

  就這樣,鶯兒與宋青蘿齊齊被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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