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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守喪三年

  “水性楊花”四字一出口,駱沅朗霍的轉身一巴掌就扇過去了,打的高山差點摔倒在地。

  駱沅朗沉聲道:“她由不得你侮辱,你再敢出言不遜,就收拾了東西滾出駱宅,滾出杜康酒莊。”

  長歌只覺得一直抵在心頭的那束堅冰被這樣的暖流沖擊得即刻化了,但面上冷漠依舊:“駱少爺,本店不收住店客人,樓上是我和幾個客棧員工的住房,還請駱少爺移步樓下大堂用餐,如果駱少爺是來盤賬的,請下樓去找謝先生。”

  駱沅朗望著長歌道:“你當真要與我這樣生分了?”

  有那么一瞬間,長歌很想別過頭去,非常想。可是終于按捺住了,笑到最柔和的狀態:“總歸要有些忌諱的。”

  他的笑容愈發冰涼,雖然是笑著的,可是一點愉悅的情緒也無,讓人看一眼,只覺得心里驟然被秋風蒼茫地吹過,只余斜陽脈脈。

  高山捂著半邊臉,眼里全是憎恨,如果眼神能化為利箭,現在恐怕她已經萬箭穿心。折騰了大半日,樓下早已是賓客盈門,好不熱鬧,沒有人注意到樓上發生了什么事,在爭執些什么。

  “初春,盛夏,送客!”長歌高聲道。

  初春和盛夏應答了就往外來,仍是心存顧慮的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哭泣的宋青蘿。

  長歌輕輕點頭,示意她倆且放心下樓去,轉身就進了屋,留給駱沅朗一個決絕的背影。

  長歌也不知初春和盛夏是怎樣勸說的他離開的,她一進屋就拍了拍宋青蘿的背,宋青蘿發泄似的扭了扭身子,要將長歌的手從身上甩下去。

  長歌坐到她身旁,緩緩道:“你說的對,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我做的不妥當,我明知你喜歡他,卻還不避嫌,還與他親近。”

  她霍的抬起頭,哭得臉通紅,嘴唇也一抖一抖的:“你為什么要同我爭,為什么要同我爭,我怎么可能搶的過你啊……”

  長歌哀哀嘆一口氣,淺笑道:“你別怕,我不同你搶,我皇祖母過世了,我要守孝三年,這三年的我會與他避而不見的,三年后如果萬俟牧言有了別的意中人,無論是不是你,我都會去取消婚約。如果他待我一心一意,到時候你一哭二鬧三上吊都不管用了,我都會和他在一起的。”

  宋青蘿這才漸漸停下來抽泣,試探道:“你是來真的?”

  長歌點點頭:“真的。”

  她一抹眼淚:“那我信你。破涕為笑,哎喲,小妮子變臉倒是很快。

  宋青蘿性子蠻橫,嘴又毒辣,生氣起來更是六親不認,為個男人大有要與人拼命的架勢,但真的單純的,從前世到今生都單純,也總是義無反顧的相信長歌,對朋友也仗義,尤其是錢財方面,可能她就沒窮過。但現實往往有錢人更摳門,她不是,她看情義遠重于錢財,所以長歌當初僅僅是頭腦支持她的事業,她都愿意將松蘿坊的營收平分一半給長歌。

  除了娘親和春三娘以外,宋青蘿是她最想保護的人。

  初春和盛夏不明白,怎么出去的時候宋青蘿還一副要死要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夫…掌柜的模樣,怎么回來時,兩個人就坐在一塊笑嘻嘻吃果子聊起胭脂水粉來。這變臉也忒快了些。

  要不是宋青蘿眼睛還是腫著的,臉上淚痕未消,她倆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到夜里,睡榻也買出來在屋里安置好了,長歌讓初春和盛夏各睡一側,又將她二人昨夜在春華樓里睡過的被褥拿出來說:“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人行人欲斷魂。既然你們要守著我,就給你們都備了一個睡處。再過半個月雨季就要來了,到時返潮,這地面濕的厲害,誰吃的消。”

  初春和盛夏略微一頓,又拱手道謝。

  長歌擺擺手躺倒在床上:“謝就不必了。初春,明日替我去送封信給萬俟牧言,順道幫我打探一下蕭將軍的行程,看他幾時啟程回京。”

  初春多有疑慮:“掌柜的想要見世子,直接往世子府邸去就是了,他給了我們腰牌,可以隨時入府。”

  長歌翻了個身,抱住柔滑的錦衾,把頭埋在里邊說:“我不想見他,你只管將信帶到,信中說的明明白白,萬俟牧言看了自會知曉我心思。至于打聽蕭衡去向,你只管問萬俟牧言就行了,就說是我想知道的。看他告不告訴你就完了。”

  初春只得領命。

  初春一早就去了世子府邸還沒有回來,長歌跟謝九幽在柜臺后學習清算賬目。

  高山趾高氣昂的走進紅葉客棧,伙計不識,殷勤的迎上去道:“客官,堂食還是外賣?”

  對,這句問候語也是長歌改的,既然紅葉客棧沒有住店的功能,就沒必要問人家打尖還是住店了,索性問堂食還是外賣。她原是想改成紅葉飯館的,謝九幽眉頭一蹙表示不上檔次。后又想改成紅葉酒樓,謝九幽又表示:“紅葉客棧在永樂城名聲在外,本地客人都知道紅葉客棧不可住店,要是來了人說要住店的,那鐵定是外地人,正好咱們也長個心眼。”

  長歌一想他這番話,也對啊,就憑那人來紅葉客棧是來吃飯還是來住店的,就能篩選出來外地人還是本地人。若皇后真從外地派人來永樂,這一舉不正好精準定位了重點關注人群。

  話說回來,高山小眼微微一瞇,掃視了一圈大堂和雅間,最后鎖定了站在柜臺后的長歌。

  他脖子一抻,直接掠過店小二,走到柜臺前,伸手到懷里掏出來一個錦冊,然后往柜臺“砰”用力一拍:“掌柜的!看好了!我高山給您送邀帖來了!”

  長歌給他嚇得一彈,盛夏手放到腰間的佩刀上,謝九幽雖沒被他嚇到,但對他的無理也是不悅的。

  長歌懶得跟高山掰扯,定睛看向高山拍在桌上的錦冊,問:“這是什么?”

  高山歪著腦袋,抖著腿道:“掌柜的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長歌拿起賬簿,繼續低頭翻起來,丟了句話給他:“有話說有屁放,別在這里陰陽怪氣,耀武揚威的。我性子好惹,不代表我身邊的姑娘性子好,你看見她腰上的佩刀了嗎?別惹惱了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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