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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規矩

  “啊,太喪心病狂了吧,誰推下來……”混亂中,長歌的感覺有人抹了她屁股一把,她尖叫跳起來,“呀,誰摸我!”

  唰的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唰的又一聲嚎叫,又一個人飛了出去。

  看的長歌眼花繚亂,目瞪口呆。關鍵她根本沒看清楚,飛下來的是誰,呈拋物線狀飛出去的又是誰。

  長歌捂住嘴,哆哆嗦嗦道:“謝謝謝…謝先生,你看到了嗎?”

  謝九幽抱著盛夏站起身來:“什么?”

  “剛剛…有人唰的飛下來了,又唰的飛出去了。”長歌指著不遠處吃了摔了一嘴泥的男人道。

  謝九幽掃了那人一眼:“罪有應得,別管了。”說著抱著盛夏就交到了站在人堆后邊的黍離手中,“送她去醫館。”

  黍離張著嘴問:“為什么是我,這么多人。”他看了看店內又看了看長歌。

  謝九幽答:“因為你閑。”

  黍離啞口無言。

  轉而謝九幽又對表情怪異的初春道:“你帶長歌上去。”

  長歌不解:“為啥啊。”

  謝九幽道:“失足摔下來,不用大驚小怪的。”說完眼神一泠,瞥了初春一眼。初春神情陡變,拉著長歌就推開擋道的人,往樓上去。

  隨著盛夏的指示,長歌進到房里看到晏之背手站著,像根木樁子一樣。長歌繞房一圈,又停在窗臺邊探頭往下一看,轉頭問初春:“盛夏是從這里摔下去的?”

  初春怯生生的望了晏之一眼,又看向長歌答:“是,是摔下去的。”

  “我丟的。”晏之倒也不廢話。

  果然不出長歌所料:“那你為啥要推她?”

  “我不喜歡別人摸我。”他漠然答道。

  長歌低頭看到他腳下赫然躺著一根量身圍的皮繩,大概知曉他口中的“摸”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走到他身側蹲下身去撿起來皮繩,舉在他眼前問:“你說的摸,就是她給量身圍?”

  晏之眼睛動也不動,只是定定的看著長歌,看得長歌心里發毛,生怕他一拳就過來了。長歌退后兩三步,心有余悸道:“那行吧,我找個伙計上來給你量。”轉而向站在門框邊瑟縮的初春說,“給他拿兩床被褥來,還有一個蕎麥軟枕,兩條巾子,一套茶具,一面鏡子和一把梳子,幾條發帶。再拿艾草給他屋里熏一熏。”

  初春答應了,轉身就跑開了。沒說錯,真是用跑的,跟只兔子一般。

  長歌聳聳肩,走到樓梯口俯身跟喊了一個伙計上樓來,把皮繩遞給他,讓伙計給晏之去量身圍。

  晏之瞥了伙計一眼,嘴唇一動,吐出幾個字:“別碰我。”

  伙計嘻嘻一笑:“兄弟,都是男人,別整這出。”說著手就搭上去了。

  唰的一下,伙計飛了出去,給他一腳踹到了墻上。他淡定的收回了腿腳,站如松。

  長歌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止,伙計就飛出去了,啥也不說了,急忙跑去將伙計扶起來,問:“傷的重不重。”

  伙計疼得面部猙獰,搖頭說:“你試試?”

  沒一會兒伙計又給人架出去了。

  長歌坐在桌邊將臉埋進掌心中,惆悵了半晌。正要語重心長的開導他一番,抬臉卻看到他坐到了自己的對面,他問:“你愁什么?”

  長歌托腮答:“我愁你。”

  “愁什么?”

  “我看出來了,你天生神力,但是正常的社交不該是打打殺殺的。別人對你沒有時,你就不該動手。懂嗎?”長歌勸說道。以前他沒來時,長歌總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等到今日他主動找上門來了,長歌才知曉,他是個燙手的山芋。難怪他從不做長工,就他這性子,也沒幾家店經得住他造啊。

  “嗯。”

  這孩子長得不錯,就是話少,三棍子憋不出一個屁。他這聲“嗯”,長歌也不知他是聽懂還是沒聽懂,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只得再問:“那我給你量一量,你該不會打我吧,我可不比他們兩個,你一腳下去,可以要我半條命的。”

  這話沒錯,長歌臉皮是厚,比城墻還厚。但她身子骨確實不太好,大小就體虛,在皇宮長大又遭受了太多迫害。后來又逃亡在外,身子就一直沒養起來。前些時日淋了那場大雨,就高燒不退,也是喝了三五日藥才漸漸好起來。

  那幾日,謝九幽將店里所有事的包攬下來了,也不讓人來打攪長歌,但長歌還是從前來送湯藥的楊娟口中得知,從紅葉客棧送餐去玉溪渡口的馬車,連著都陷進了出城門的道上,造成了店里不少損失。

  好在有謝九幽的面子罩著,玉溪渡口的工頭沒吵沒鬧,只是帶了碼頭工人們去玉溪鎮上的如意樓吃了五日。天放晴后,路面水褪下去了,道路又奇跡般的恢復平整了。這事還整的神乎其玄的。

  回到眼下,晏之靜默不語,長歌就當他是默認了。她便拿皮繩站起來走到他身后,命令道:“站起來。”

  晏之噌的立起來,把杌子用腳踢開來,站直身子給長歌量。他不站起來還好,一站起來就跟座山一樣杵在長歌眼前。

  長歌隔空在他身后比了小會兒,道:“你介不介意穿人家久衣裳?”

  “嗯。”他哼出一聲。

  “嗯是介意還是不介意。”

  “為什么?”

  “量尺寸去做,要個四五天,你這一身衣裳又破又舊,我想讓你早些換下來,我有一個身形與你相近的朋友,找他拿兩身不就成了。再說了,”長歌將皮繩往桌子一扔,走到桌子另一邊坐下來道。“你才把盛夏和一個伙計傷著了,看診銀子還不知要花費多少呢,你來我這都沒產生價值,我就得墊付醫藥費。還不得省著些嗎?”

  晏之眉眼一低:“你看著辦。”

  長歌挑眉一笑,又故作為難:“唉,只能這樣了。等你還清了他倆的醫藥費,我再給你買新的吧。”

  他低頭不語。

  說話間,初春陸續將被褥、蕎麥枕、兩塊巾子和茶具送進來。

  長歌訓誡他道:“你既來我紅葉客棧做事,就要守我紅葉客棧的規矩,我說你記著,可行?你若辦不到咱們好聚好散,江湖再見還是朋友。你若是答應了,就得做到。畢竟我這開門做生意的,要養這么一大幫人,他們家里又都有妻有老有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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