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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能省則省

  丑話說在前頭,規矩得立下來。萬一做不到,他離開,紅葉客棧繼續開,這不過是個小插曲。長歌不想因他到來破壞了紅葉客棧的平靜祥和。要知道人生中總是會有不少插曲不少過客,要有一個平和的心態看待這些來來往往的人。

  長歌就是這樣想駱沅朗的。

  但她還不想萬俟牧言成為過客,她心里多少存了些小小的希冀,希望萬俟牧言能放棄皇權與她相伴到老。他若不想做生意,存下些銀子來,游歷江湖啊,暻瑄大好山河有多少美好和未知,等著他倆去闖蕩。

  他若不想游歷江湖,就去云州啊,與她外公、娘親一道,草原有藍天白云,有綿延無際的草地,還有成群羊兒和馬匹,可以放羊牧馬,多自由多愜意。還可以順道戍守邊關。

  晏之點頭:“嗯。”活像個ai機器人,溝通無障礙,就是語言機械化,毫無表情變化,毫無情緒變幻。

  “紅葉客棧每天巳時到酉時,活干完就可以歇一歇。準點會有人通知你吃飯。一個月每人有四天休假,但不是隨意休,謝先生會排值,輪著你休息那日你可自由行動。”

  晏之:“嗯。”

  “你若有個頭疼腦熱,燒傷燙傷的,在店里出的事,店里會掏銀子給你治,工錢照發。若是在外頭打架斗毆傷著了,可要自己掏腰包的。”說到這點時,長歌還瞟了他幾眼,看他有何反應。

  晏之依舊神色如常:“嗯。”

  “你在店里干活,一定要節約,你是在后廚的,那后廚的米油面都不能浪費了,能不能用得給湘姨或是楊娟過目,如何儲存就問閔叔,如若因為你的過失造成了食物腐壞變質,你是要擔責的。懂嗎?”

  “嗯。”

  “還有,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一點,你下手沒個輕重,不許打人。”不過長歌也知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道理,又補充了一句,“實在是有人欺負你,你別在店里打,把那人拎到外頭打,在店里打,把東西砸壞了,是要花銀子買新的,你懂嗎?”

  他飛快的瞄了長歌一眼:“懂了。”

  安排好了晏之入職這些事,長歌回到自己的房里,這里初春也過來了,她訥訥的道:“掌柜的,我能去看看我姐姐嗎?”

  長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初春臨走時,又告訴長歌,她背后有臟東西,長歌扭過頭拽起裙擺一看居然是個灰撲撲的巴掌印。就說有人趁亂摸她的。

  突然她又記起來晏之衣服的事,就急急忙忙的追出去叫住了初春,悄聲與她說,讓她回去世子府問萬俟牧言叫幾身不要的常服來。

  聽到這個要求初春犯難了,她在門邊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跑回來將腰牌往長歌手中一塞道:“掌柜的,你便自己去就是了,這腰牌本來也是世子留給您的。您要的可是主子的衣物,這話,我怎么敢開口,您別為難我了。”說完,轉身就跑了。初春今日行事是毛毛躁躁地,從盛夏摔下來她就不對勁了,想來是被晏之嚇到了。

  長歌拿起腰牌放到眼前看了看,聳聳肩。這世子府在都苑,騎馬過去半個時辰不到就到了。初春若不去,她便自己走一趟好了,還能省下來幾錢銀子。

  況且也有好幾日沒有見到萬俟牧言了,也不知他氣消沒消,借著要衣服的事由,去世子府瞧一瞧她,解解心中思念吧。這時候她確實就將宋青蘿哀怨的模樣拋之腦后了。

  初春誠不欺我,果然只要手持腰牌便可暢行無阻。府中管事一路領著長歌往萬俟牧言的書房里去,管事恭敬道:“世子這些日都很晚才回府,姑娘來的巧,今日他就在府中書房里。”

  長歌緊跟他的腳步問:“他在書房里做什么?”問完以后又覺得自己甚是無腦,在書房里還能干什么,不就是看書嗎,難道還能耍刀弄劍?

  怎么有種要見男神前的那種忐忑不安,又像是要見家長那般提心吊膽。

  管事將長歌領到書房里便關門離開了,隨后就有下人送來各式點心、新鮮果子和茶水。書房也分里間外間,里間與外間有一道屏風阻攔著,屏風上繡著是是些縹緲云煙。

  長歌坐在外間等了他片刻,桌上小小一尊博山爐里焚著香,篆煙細細,馨香繚繞,筆直的裊裊升起,散開如霧。伸手輕輕一撩,那煙就散得失了形狀。

  忽聽里間一陣輕咳,長歌站起身繞過屏風,就看到坐在桌案后的萬俟牧言,這會兒的他,青衫白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的書桌是正對著外間的桌子,這屏風是雙面繡,薄如蟬翼,從外頭瞧不清里間,從里頭看外邊卻是一清二楚。

  想來自己在外頭百無聊賴的模樣被他盡收眼底。想到這里,長歌老臉一紅。

  萬俟牧言看長歌無端紅了臉,漲紅了粉臉,眸光盈盈,更增嬌艷,心中愛念大盛,站起身來,溫聲道:“你來了?”

  長歌一轉身,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帶幾分隨意道:“你知道我來找你做什么嗎?”

  “做什么?”他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我要來東西的。”長歌手指落到他書架上,手指一本一本的輕輕劃過。

  “好。”他答。

  “我還沒說要什么呢,你就答應了。”長歌輕笑道。

  “你要什么都行。”他笑著看她。

  長歌暗忖,要你命,給不給。就怕那萬俟牧言來一句,我的人都是你的,命想要就隨時拿去吧。到時候這種話一出來,那豈不曖昧的真要命了。書房里頭也沒個伺候的人在,孤男寡女難免會擦槍走火,想想就不得了。想到這里長歌只覺臉頰灼熱非常,不由得四處張望,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在看什么?”萬俟牧言看她腦袋轉得跟陀螺一般,問道。

  “對了,近來雨多,你有聽說一件玄乎的事嗎?”長歌問。

  這話題轉得,其實長歌自己差點都沒繞過來。

  “什么事。”

  長歌轉過身來,面頰紅暈已消,她正兒八經的道:“永樂城出城往玉溪鎮的路,一到下雨時,路面就積洼成澇,路過的馬車都會陷到泥潭里,或是石塊里,推都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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