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拎著紙錢急匆匆出了門。
鼻音微重,眼眶通紅,揉了揉眼睛。流放的路上方家幫了她不少,來荒都后,方家也時常照顧她。
方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
夏氏單是想想就心中發酸,眼淚忍不住要落下。
楊巔峰拉著江懷鹿出了門,陸懷姜跟在身后。
“鹿鹿,方家好可憐。這些都是百姓自發送他們的。我來時還聽爹爹說,要在荒都給他們修一個衣冠冢,將來接受世人供奉。”楊巔峰紅著眼睛,此刻沿途都掛著白綾。
沿途還有百姓跪下,眾人都穿著素色燒著紙。
“方大人,你們一家安心的去吧。咱們會記住你們的。”
“方大人,你們一家滿門忠烈,大周百姓欠了你們啊。”
“此生都還不清了。”
江懷鹿一路往前走,才發現荒都竟是自發的全城都在追悼。
“京城那邊,陛下也追加方家人為忠義侯。不過那有什么用呢,方家滿門都死了。活著的時候不善待人家,還將方家流放。反倒是大周有需要的時候,方家立馬上陣殺敵。”楊巔峰說著說著,與江懷鹿對視一眼。
兩人齊刷刷嘆了一聲,說了一句:“都怪太子殿下那個邪祟。”
“都怪太子那個邪祟。”
說完,轉頭皆看著陸懷姜。
陸懷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個熊孩子一語不發默默盯著他,直到他也冷著臉說了一句:“都怪太子殿下那個邪祟。”
娘的,等他回了京,必定要將這死丫頭抓進宮磋磨一番!
才能洗刷他內心的恥辱。
到了晚上時,江家人都不曾回來。
天色漸晚,夏氏和江懷安才前后腳的進門。
夏氏瞧見鹿鹿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大廳,心中一驚:“鹿鹿,都怪娘,將你一個人放在家中。”
鹿鹿擺了擺手,晚膳有丫鬟。
至于一個人……
江懷鹿實在不好意思說,這會兒恰逢陰差過來開會。這滿屋子已經擠的沒地兒落腳。但她可不敢告訴母親,只怕要嚇昏死過去。
唯有江懷安這天生陽體摸了摸臂膀,總覺得一陣陣涼意襲來。
江懷鹿眨巴眨巴眸子,陰兵瞬間退散。
“哎,方家沒想到竟是落得如此下場。陛下也真是……侯爺有什么用呢,方家已經無后了。”夏氏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么好。
“若是陸懷姜殿下清醒著,只怕能殺幾座城。”夏氏嘟囔一聲。
“方家抵御了東黎國入侵,卻付出了無比慘重的代價。方老爺子不甘心,試圖帶方家軍進攻。但陛下……”夏氏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今日荒都城權貴入了城主府,便是一直議論此事。
“陛下性子本就溫和。放在帝王身上,那便叫沒有魄力。難怪陸懷姜陷入昏迷,敵國便蠢蠢欲動。也是拿捏準了陛下不敢擅動。”東黎國連攻三座城,退兵時更是以方家性命相要挾。
陛下但凡有些魄力,便該讓方家軍給他們些教訓。
反倒是讓方家軍原地不動,再將老爺子召回。
當真有辱大周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