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安以為此事應該很容易。
他如今只是個翰林院編纂。
還不具備上朝資格。
但江懷安是十六歲的新科狀元,連中三元。
雖然與另外兩人同被封為翰林院編撰,同為從六品編纂。
但僅僅一年,江懷安如今已是正六品直接比另外兩位高了一級。
這還不算,如今陛下似乎格外重視他。
翰林院擔任編纂和記錄各種典籍的職責,時不時還要跟在陛下跟前,記錄陛下的言行和語錄。
但這都是正五品以上的事兒。
陛下三個月前,親自將他提拔到了跟前,每日金鑾殿聽著,御書房聽著。
都說翰林院是內閣的預備役,如今,江懷安可是極其被極力培養的人員之一。
他所需要的僅僅是時間。
所有人都以為江家的落魄代表著消亡,卻不想,一人足以頂起全家。
江家又重新出現在京城新貴之中。
自然,江懷安也就有了接見陛下的權利。
“放心吧,哥哥一定送到。鹿鹿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江懷安深怕妹妹住的不習慣,妹妹出生前三年渾渾噩噩不清醒。
清醒后又在荒都吃了幾年苦。
好不容易回了京,又寄住在東宮,再是盛寵,始終不是自己家。
如今妹妹養在身邊,作為唯一的親哥哥,江懷安哪里不心疼呢。
鹿鹿遲疑了一下,隨即眼神淡了幾分,搖了搖頭。
“不要了。”悶聲說道。
如今正好八月,鹿鹿想了想:“等哥哥休沐,鹿鹿想看中秋燈會。”
江懷安無奈的摸了下妹妹腦袋:“先皇逝世才兩年,還得等一年才能辦燈會呢。國喪三年,不可大慶呢。”
鹿鹿哦了一聲。
待江懷安上了朝,懷中揣著手帕,金鑾殿上認認真真的記錄眾臣的言行。
等到陛下在御書房又接見了官員,江懷安才深吸了口氣。
頗有幾分踟躕,該如何開口。
正好此刻陛下走到湖邊閣樓休息,江懷安跪在了陛下面前。
“陛下,微臣受人所托,有一物給陛下送上。”江懷安從懷中掏出手絹,恭恭敬敬的舉起來。
陸懷姜掃了一眼,眼神漠然,唇角微抿。
腦海里邪神立馬冒了出來,在腦海里大喊:“不要接!誰給他的膽子!”
“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朕跟前送,誰給你的膽子?”陸懷姜聲音一冷,江懷安一怔。
正好跪在圍欄邊,一抬手,便道:“那,那微臣便扔了吧。是微臣不該將這棟東西送到宮內。”
風一吹,直接給吹到了水里。
陸懷姜眼神一瞪。
江懷安腦袋一縮,不至于啊,怎么扔了好像更怒了???
陸懷姜氣得直咬牙,你就不能勸勸朕??你特么就不能勸勸朕?
朕若是隨隨便便就接了,邪神那個狗東西,不又得要死要活的諷刺朕?你特么好歹勸一勸?!
一點也沒有你舅舅圓滑。
江懷安見陛下臉色發青,干脆縮著腦袋退了下去。
直到夜里……
陸懷姜一身夜行衣,在湖里四處摸索,渾身濕漉漉的。
白天有多能耐,夜里就有多狼狽。
邪神:“老八,你還保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