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難產而死?!
那自然,只能為皇子或者公主另擇養母了。
羅采女俏麗的鴨蛋臉上滿是惶恐不安,她再度拜倒在地,“求良嬪娘娘救救嬪妾!”
衛嘉樹一陣無語凝噎,“謐嬪這還什么都沒做呢……”只怕這會子,謐嬪都不曉得羅采女有孕。
以謐嬪性子,若是知道了羅氏有孕,早就跑去御前報喜了。
羅采女惶恐之色更濃,她搖頭道:“娘娘您心底柔善,哪里曉得謐嬪是何等心狠手辣?她入宮多年,一直未能有喜,這才扶持了嬪妾承寵,她不比夏貴妃可以輕易奪走賢嬪娘娘的四皇子,唯一的法子,便是留子去母!”
衛嘉樹一陣無語,雖然這聽著有幾分道理,但是你腹中是男是女還尚未可知呢。
而且如今麗妃掌六宮事物,麗妃母族平國公府又一直與理國公何家不睦,若謐嬪真的敢再后宮做這種殺母奪子之事,麗妃第一個不過放過她!
這是患了孕期焦慮癥嗎?
“你的這份擔憂,也只是揣測而已。”衛嘉樹溫吞吞道,“有孕之人,多疑多思,不易于養胎。”
羅采女眼圈通紅,眼里泛著淚水,“娘娘,她一定會這么做的!謐嬪娘娘元后的妹妹、太子姨母!哪怕她害了妾身性命,難道皇上太后還會叫她給嬪妾抵命不成嗎?”
衛嘉樹揉了揉眉心,這羅采女是患了被破壞妄想癥不成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把后宮里人往壞處想,事事防備,似乎也沒錯。
何況謐嬪的確不是什么善茬。
的確難保不會生出這樣又蠢又壞的心思。
衛嘉樹沉吟道:“你既如此憂心謐嬪,只怕呆在恩福宮也沒法安心養胎。”
謐嬪沒少擠兌她,衛嘉樹當然不介意順手坑謐嬪一把。
羅采女瞬時大喜,她連忙俯身叩拜:“求娘娘收留嬪妾!若得母子平安,嬪妾愿當牛做馬服侍娘娘!”
衛嘉樹黑線,丫的原來是想跳槽到老娘的長秋宮啊!
她雖然同情羅氏,但她怎么可能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兒干?
衛嘉樹端然道:“本宮產后體虛,又要照顧年幼的六皇子,只怕無法周全你。羅采女還是另尋一位高位嬪妃照顧你吧。”
羅采女不禁露出失落之色,但良嬪既然都這般明言了,自己再哀求,想必也是無濟于事,“可是……嬪妾不知道還能去求誰。”
衛嘉樹笑了,“比本宮位份高的有麗妃、謹妃、誠妃三位娘娘,與本宮同在嬪位的也還有謙嬪、慧嬪和賢嬪。至于選擇誰,采女自行斟酌便是。”
反正你別往老娘這邊跳槽。
羅采女一時無言。
“好了,地上涼,采女請起吧。”衛嘉樹微笑著道,至于羅采女會選誰,她也大約能猜出一二,沒有兒子的,羅采女不免擔心被奪子,因此她的選項,便是如今膝下有子的幾位高位嬪妃。
夏貴妃那不好惹的性子,就是個加強版的謐嬪,羅采女必定不會選。
因此羅采女跳槽新老板,首選便是她這個新晉寵妃,呆在寵妃宮里,自然也能沾幾分君恩寵愛,所以羅采女第一個找的人就是她。
其次自然是謹妃、誠妃了。
至于謙嬪、慧嬪、賢嬪,膝下都只有一位小公主。
以羅采女的多思多慮,是不可能跳槽到這幾位宮里的。
“天色不早了,采女還是盡快回恩福宮吧,否則謐嬪怕是要多心了。”衛嘉樹微笑著提醒羅氏。
羅采女神色一緊,“嬪妾有孕之事,還請娘娘不要告訴謐嬪娘娘。”
衛嘉樹笑著說:“放心,本宮與謐嬪素無交情。”
羅采女知道謐嬪一直酸妒良嬪得寵,平日言語里也多有不客氣,羅采女安心了,她鄭重屈膝一禮,“多謝良嬪娘娘指點,嬪妾告退了。”
送走了羅采女之后,英落扶著衛嘉樹去了東側暖閣的貴妃榻上歪著,“娘娘,這件事要不要稟告麗妃娘娘?”
衛嘉樹暗忖:麗妃還沒有放棄自己生兒育女,且以麗妃的性子,也做不出奪人子嗣的事兒。既如此,又何必讓麗妃苦哈哈照顧孕婦,還要被人防備奪子。
且照顧孕婦這種事,也是很辛苦的。
如今謹妃、誠妃都封了妃,與麗妃的唯一區別就是還沒有行正是冊禮。日后,怕是少不得要暗地里爭權了。
“不必了。”衛嘉樹搖了搖頭,“這件事與麗妃娘娘又沒什么干系。”
讓謹妃或者誠妃去跟謐嬪斗吧。
英落點頭稱“是”。
竹韻笑著說:“月底便是娘娘的十八歲生辰了,你如今又是嬪主,依例內務府會出資為您籌備壽辰。”
是了,到了這個位份,就算是宮里的正經主子了。內務府出資五百兩,其實也能辦個體面的生辰了。
英落笑著附和:“是啊,不過內務府只出五百兩銀子,若想再體面熱鬧些,還是得再添些。”
衛嘉樹略一思忖道:“那就再添三百兩吧,我如今身子弱,不想辦得太隆重。”
“是,奴婢省得了。”英落心下雖覺得少,但娘娘既然不想隆重,便算了,畢竟養好了身子才能承寵,這比什么都要緊。
宮女青羅端了一盞參茶上來,“娘娘,方才御藥房送來兩支上好的西洋參,說是今春剛剛進貢的,雖說不及咱們的人參大補,但勝在溫和。”
衛嘉樹淡淡“嗯”了一聲,小口抿著,西洋參啊……不就是朝鮮貢品么,朝鮮也就只有這一兩樣像樣的東西了。
這參茶也是胡太醫給開的日常滋補飲子,西洋參、黃岐、紅棗共煮,喝起來自然是一股子藥味,味道不咋滴。
不過她如今身子虛弱,人參這樣大補之物,需慎用。
正在此時,忙活活替她去各宮送賀禮的路惟忠終于回來了,一回來就稟報:“娘娘,奴婢從儲秀宮出來的時候,正要遇上了敬事房秦公公。”
也就是說,今晚是慧嬪侍寢。
衛嘉樹面色寡淡,“哦,是么。”
路惟忠暗忖,娘娘怎么一點兒也不急啊!
“敬事房秦公公還叫奴婢問娘娘,何時把綠頭牌掛回去呢。”路惟忠笑著說。
衛嘉樹面色淡淡:“等我養好了身子再說吧!”
敬事房會這么殷勤?只怕是皇帝授意的吧?!
麻蛋,多等幾個月會死啊?
多等幾個月自然不會死,但宣承熠心里憋得緊,所以才暗示敬事房主動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