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寒的面色依舊淡然,她的左手將赤霄劍回鞘,順勢在腰間一抹一甩,三點寒星脫手而出,射向十多丈外三棵樹的樹頂。
“噗噗噗”三聲銳器入肉聲響起,隱隱約約傳來三聲悶哼,緊接著就是三道黑影從樹頂跌了下來。
與此同時,從林外射來兩支箭矢,射下兩名黑衣人,緊接著就是馬蹄聲響起,百里燕和徐瑤的身影透過樹木間隙隱約可見。
似察覺到憑借弓箭無法射殺岳任廣,十余道身影從隱藏的樹木頂端躍了下來,手持鋼刀殺向岳任廣。
“嗖嗖”兩聲,那邊的百里燕和徐瑤又發了兩箭,一劍射中一名刺客的咽喉,另一箭卻只是射中了一名刺客的左肩。
岳傾寒同時出手,左手再次在腰間一抹一甩,又是三點寒星射出,將其中的三名刺客擊殺在地。
刺客的身手都是極佳,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兩名刺客到了岳任廣的面前,一人揮刀朝他胯下的馬腿斬去,一人躍起斬向他的咽喉。
岳任廣一動未動,面色如常,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一手,足見他的膽識不愧為一朝帝王。
岳傾寒右手中的銀凰槍如同狂龍出淵,連出兩槍,正中二人咽喉,兩具尸體噗通栽倒。
與此同時,剩余的十三名刺客幾乎同時到了岳任廣身周三丈之內,有幾人更是拋出了手中的飛刀或是飛鏢等暗器。
岳傾寒用力一踩馬鐙,整個人騰身而起,站到了岳任廣的身后,手中銀凰槍一揮,叮叮叮幾聲所有暗器擊落。
岳傾寒左手同時在腰間一抹一甩,三點寒星飛出,再次取走三名刺客的性命,右手銀凰槍隨意一抖,將一名躍起殺向岳任廣的刺客刺死在了半空,用力一揮,刺客尸體飛出,撞上了另外一名刺客,將那名刺客撞的骨頭斷裂、內臟破碎,當場斃命。
那邊百里燕和徐瑤已經到了,她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刀槍并起,眨眼間連殺數人。
岳傾寒卻是一直站在岳任廣的身后,哪個刺客來殺岳任廣,她就一槍將其刺死,若是無人攻來,她便也不動。
很快,來的刺客全部伏誅,岳傾寒一個旋身回到了玉蘭白龍馬上,道“皇伯父,您受驚了。”說著話,她的左手在腰間一抹,一點寒星直飛入林。
林中,一道身影狼狽地從樹上跌了下來,還不待那人爬起來,百里燕已經催馬上前,一刀背打在那人的后腦上,將那人打暈了過去。
岳傾寒將火鳳神弓從新背在背上,淡淡道“皇伯父,所有刺客,全部解決,您可以安心了。”
岳任廣哈哈笑道“皇伯父也是上過戰場的,武義高強的武將也見過不少,可還沒見過有誰能一箭頭對頭的射落敵方來箭,第二箭順著對方箭矢來的方向射殺對方的,今日,也算是開了眼了。”
岳傾寒淡笑不語,只道“皇伯父無事便好。”
那邊徐瑤已經下馬,去將岳傾寒甩出去的東西撿了回來。
那是十把半尺長的飛刀,用特殊的金屬打造,無論是重量還是鋒利程度都堪稱神兵利器,乃是莫云樓現任樓主林洛寒為岳傾寒這個外甥女打造的。
岳傾寒接過,插回腰間特制的皮套里,道“徐瑤,去讓燕子把那人的下巴卸了,這種專業的刺客,一般牙齒里都有毒藥。”
“是,郡主。”徐瑤應是,轉身去找百里燕。
林外很快傳來馬蹄聲,緊接著,三匹戰馬先后到了岳任廣的面前,馬上之人翻身下馬,其中兩人單膝跪地,道“臣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責罰”
另外一人卻是沒說話,靜靜地站在了一旁,只不過他的站位,嗯,離岳傾寒比較近就是了。
這三人分別是莫肖博呼,皇城城衛兵統領常陽,和定國公百里沙的長子,百里燕的親爹,百里忠。
岳任廣從馬上下來,將二人扶起,笑道“此次乃是朕追逐獵物過遠,才導致遇刺,不怪兩位愛卿,再者,百里愛卿,你的女兒百里燕可是救駕有功,朕只有賞賜的,哪有責罰的道理。”
百里忠一聽這話,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閨女,卻見百里燕正守在一名刺客身邊,見他看來,還朝他昂了昂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樣子得意極了。
百里忠抽了抽嘴角,好吧,救駕是好事,他朝百里燕點了點頭,才收回視線,道“謝陛下不罰之恩。”
常陽也道“謝主隆恩。”
此刻,林外傳來了大量的馬蹄聲,沒一會兒,追在岳任廣身后的諸位大臣和兵士就都到了。
眾人進入林中,一看到這個陣仗,全都跪下了,幾個大臣帶頭道“我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責罰。”
岳任廣擺擺手道“此事不怪你們,都起來吧”
“謝主隆恩。”眾人起身。
岳任廣微微頷首,臉色嚴肅,帝王威嚴盡顯,道“不過,這刺客的來歷,是如何進到東郊獵場的,還需查清楚。”
“是,陛下。”眾大臣應是。
岳任廣道“常愛卿,你速派人去請大理寺卿來此,將這些刺客的尸體和那個活口交給他,讓他務必在五天之內給朕一個交代”
“是,陛下”常陽應是,招來一名兵士讓他去通知大理寺卿來此。
岳任廣又道“常愛卿你帶領其余兵士守在這里,大理寺卿來此之前,誰也不能破壞現場或是移動尸體,否則視為刺客的同謀,一律按刺王殺駕罪論處。”
“是,陛下”常陽應是。
岳任廣微微頷首,翻身上馬,道“其余人等,隨朕回營地。”
“是。”眾人應是,紛紛上馬,隨著岳任廣回了營地。
皇帝遇刺乃是大事,眾人也沒了打獵的興致,于是原本為期三日的春獵當天就結束了,所有人返回了京城。
皇帝遇刺本應是絕密之事,卻不料,,不過三日的時間就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甚至,就連臨近的幾個城池都知曉了這件事情,引得無數百姓憤怒不已。
更有人散播是南陸國派人刺殺皇帝的傳言,于是,有不少要求出兵的聲音傳了出來。
起初還只是百姓之間閑話時說幾句,后來竟然演變成了到官府衙門喊話的地步,聲勢極為驚人。
有些比較敏感的人察覺到了這里面的不對,這種事情,除非是皇帝默許,否則,誰敢在外邊亂說,一個不好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更有一些消息靈通者得知,一向妻女最大的安國王,北岳戰神岳任平已經連著三日沒有回府了,據說他一直在軍營中,這更讓那些人心中狐疑。
五日后,早朝。
岳任廣高坐皇位之上,看著下方的諸位大臣,嚴肅道“大理寺卿,五日前朕遇刺之事,可有結果了”
一名留著短須的中年男人邁步走出,向上拱手,朗聲道“回稟陛下,臣已然查明此事。”
“好”岳任廣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道,“說吧,都查到了什么”
大理寺卿道“根據那些尸體上的一些印記和那名活口的口供,刺客乃是南陸國國君所派。”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那些人可都是死士,身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印記,又怎么可能審問出來什么結果 不過,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聰明人,根據這些天的動靜,加上今日難得來上朝的岳任平,他們的心中基本都有數了,便都露出了驚訝和憤怒的表情。
一名老臣出列道“陛下,想不到南陸國的國君居然用出了此等下三濫的手段,臣以為,絕不能就這么算了,理應給對方一個教訓。”
岳任廣面色如常,擺擺手道“愛卿稍安勿躁,先聽大理寺卿把話說完,光是這些,還不足以證明是南陸國所為。”
“是,陛下英明”老臣應是,退了回去。
大理寺卿繼續道“微臣查到,兩個月前確有一隊暗衛離開了南陸皇宮,而且,這批人一個月前在我北岳和南陸邊境的一處山村出現過。”
岳任廣微微頷首,道“如此看來,此事是南陸國所為應是沒錯了,諸位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理”
定國公百里沙緩步走出,朗聲道“陛下,臣以為,殺君如同滅國,此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老臣建議,立即派兵,踏平南陸”
“臣同意老國公的建議。”老丞相梁庸也走了出來,朗聲道,“南陸國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我北岳國若是忍了,他們怕是會以為北岳怕了南陸,日后的麻煩絕對不會少。更何況,近日民間要求出兵的聲音越來越大,更有百姓送糧送金銀給軍隊,若是不出兵,怕是不好交代。”
緊接著又有幾名大臣出列,紛紛同意出兵,搞得那些個主和派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心中暗自著急。
今日之事早就是布置好的,岳任廣豈會給那些一心不想打仗的大臣機會,當即道“南陸國國君派遣刺客刺殺朕,實乃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朕決定,即刻派兵征討南陸”
“是,陛下英明”幾個老臣帶頭喊道。
其他大臣見此,無論愿不愿意,也都只能附和。
岳任廣微微頷首,看向岳任平,道“三弟,你可愿帶兵前往”
岳任平笑了笑,道“陛下有命,臣自然愿意,不過,”他頓了頓,“臣以為,此事,還有些蹊蹺。”
岳任廣眉頭一皺,道“說來聽聽。”
岳任平道“南陸乃為一國,國君的暗衛刺殺敵國君王之事必是絕密,如何會被我北岳探知另外,身為死士,又豈會招供這事蹊蹺,臣以為,有可能是南陸國故意引誘我北岳出兵,到時,他們占據地利,我軍必會陷入被動。”
“這”眾人面面相覷,岳任平所言不無道理。
岳任廣道“那依三弟之建呢”
岳任平笑道“臣以為,我們可以分兵兩路,臣親率一軍先行,另外安排一軍,在臣出發一個月后出發,如此,前后照應,較為穩妥。”
岳任廣點頭道“有理,不過,何人率領這第二軍呢”
岳任平笑道“臣以為,老將已老,臣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讓年輕人出去歷練一番了。”
岳任廣笑著點頭道“不錯,是該讓小將們出去歷練一番了,比如常愛卿家的常青,關愛卿家的關力,還有其他幾位小將,那么,三弟以為,由誰為帥呢”
岳任平笑道“臣以為,凰歌正合適。”
“不妥”立即有一名大臣跳了出來,大聲道,“陛下,自古女子不能為官,這是規矩,萬萬不可破。”
“不錯”又有幾名大臣跳了出來,“凰歌郡主身為女子,按理沒有資格進入軍隊為官。”
百里沙和梁庸全都低著頭,百里沙希望自家那個孫女上陣殺敵,自然不會阻止女子上戰場。
而梁庸,他是純粹的忠良,只要是對國家和百姓有利的事情,別說是女子為將,就算是女子為帝他都沒有意見。
岳任廣垂眸不語,岳任平冷笑一聲,道“凰歌不行,難不成你們行要不,本王上陣殺敵之時帶上你們,如何”
那幾人面色一僵,帶著他們,他們都是文官,手無縛雞之力,上了戰場還不是等于送死 有幾人立即低下了頭,卻依舊有那大臣不服,刑部尚書道“安國王殿下,話可不能這么說,女子不能為官這是自古就有的規矩,豈能打破”
岳任平冷笑一聲,道“規矩,自古以來的規矩誰定的規矩你倒是說出個名姓出來讓本王聽聽再者,身處哪個朝代就應該遵守哪個朝代的規矩,這個道理你不懂還是說,刑部尚書你不是我們北岳的人而是那前朝之人”
刑部尚書額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這個大帽子可太大了,他怎么帶得起 他正要爭辯,就聽岳任廣淡淡道“好了,我北岳沒有女子不能為官的法律,凰歌十三歲奪得武狀元,無論是兵書戰策還是馬上步下的武義,都是我北岳的棟梁之才,理應有報效國家的機會,來人,宣凰歌郡主岳傾寒,百里家百里燕,徐家徐瑤進殿。”
此話一出,眾位大臣有不少都面露驚訝之色,凰歌郡主他們知道,可是百里家的百里燕是什么情況,還有,那個叫徐瑤的是誰徐家,哪個徐家 卻也有人心知肚明,那兩個姑娘可是有救駕之功在身的,岳任廣這應該是要賞賜了,至于賞賜什么,還能是什么上戰場論功行賞的機會唄。
梁庸笑看了定國公一眼,眼帶深意。
百里沙面上微笑,心中卻在罵娘。
想他百里家上數五代都是將門,出了不少名將,可是偏偏到了他這一代,兩個兒子都是習武廢材,三個孫子的武義也是平平,還要一個丫頭來撐門面,他這心情之復雜,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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