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行撫掌笑道:“魏師侄不愧是玄境榜榜首,果然是名不虛傳,輕戈終究是略遜一籌。”
月傾寒放下茶杯,微微垂眸,淡淡道:“公輸宗主過獎了,銘昔不過是仗著神劍之利罷了。”
公輸行無語,當他是傻的?魏銘昔放水放到什么程度當他沒眼睛嗎?
看著威勢挺大,跟真得一樣,卻最少壓了一個境界的戰力,若是來真的,孟輕戈能撐過二十招就算不錯了。
唉,公輸行暗嘆一聲,輕戈的路,還長著,日后還要多加錘煉才行,不能和魏銘昔差的太遠了才是。
而在她們身后,玉劍閣的姑娘們已經歡呼了起來,尤其是月紅和月心幾個性子活潑的,尤葉芊芊帶頭,高忻又蹦又跳,如果不是頂棚擋著怕是就要上了。
相比較而言,坐在她們身邊的武靈宗眾弟子們情緒就有些低落了,畢竟敗的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師兄,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好在玉劍閣的姑娘們純碎是自己開心,并沒有和他們挑釁或者炫耀什么,所以還算過得去,沒有人出現什么過激的反應。
王珺看到這些,忍不住嘆息,心中暗自感嘆,玉劍閣的弟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穩住不對著武靈宗的弟子們炫耀,這份心性,武靈宗的弟子,不如啊!要知道,那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十多人,這著實有些恐怖。
公輸行自然也察覺到了,卻是不動聲色,只對著月傾寒笑道:“月閣主,明日辰時就是青年大比開始的時候,如今時間還早,我們不如先回去休息,如何?”
月傾寒微微點頭,起身,淡淡道:“嗯,公輸宗主請。”
公輸行也起了身,笑道:“月閣主請。”話間兩人就要離開,忽聽一聲男子的喝聲響起,“魏少閣主,在下江峰學院院長弟子白樓,請賜教。”
他的聲音響徹整個中央廣場,原本為這場比斗而喧鬧的人們或是要退場的人們全都停住了腳步,循聲看去。
就見在江峰學院所在的樓閣內飛出了一道身影,徑直落在了魏銘昔的面前。
那人一身白衣,五官英俊,眉眼間全是傲然,就見他伸手拂了拂衣擺,淡淡道:“魏少閣主,可愿賜教一二?”
這一幕引得不少人議論紛紛:
“白樓啊!江峰學院院長的親傳弟子,玄境榜排行第五。”
“他出來干什么?孟輕戈都敗了,難不成他能取勝不成?”
“也不一定,畢竟是江峰學院院長的弟子,也許真有什么底牌呢?”
“我看啊!不會是想乘人之危吧?魏少閣主和孟少宗主一場大戰,消耗一定頗為巨大,他現在出來,面子上也太難看了。”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白樓的臉色變了變。
他發誓,他真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只不過是少年意氣,見魏銘昔勝了心中不服才跳出來的而已,可現在……
白樓頓了頓,臉色極為不自然,卻還是抱拳道:“魏少閣主,是在下考慮不周,你大戰一場消耗必然巨大,請先休息一陣,待你恢復到全盛狀態你我在動手如何?”
此話一出,周圍的議論聲才消了下去,甚至有人直言,這還差不多,有大家氣度。
聶平無奈苦笑,卻也是松了口氣,還好這小子反應快,若不然,他們江峰學院的臉可要丟盡了。
魏銘昔看了白樓一眼,沒有做出答復,然后抬眼看向樓閣上的月傾寒,目露詢問之色。
月傾寒看了一眼白樓,她的眼光那是何等之準,只一眼就將對方的實力看了個七七八八,比起孟輕戈來,差了不少。
月傾寒微微沉吟,淡淡道:“卿唯。”
“主上。”卿唯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月傾寒淡淡道:“你去和白樓一戰,將銘昔換回來。”玉劍閣的劍鋒,如今,也該亮一亮了,宗師魏銘昔一個人頂在前面是不行的。
卿唯嘴角一彎,道:“是,主上。”罷,一道白影掠過,卿唯自閣樓上掠下,落到了魏銘昔的身邊,“少主,主上命屬下來換您回去休息。”
罷,卿唯轉向白樓,淡淡笑道:“白公子也看到了,我家少主大戰一場,已有些疲累,若是平日,自然可以等她恢復了再戰。可是今日不同,再過三個時辰就是青年大比召開的時候,武靈宗怕是還要準備一些東西,需要時間。所以,不如你我一戰,讓我家少主回去休息如何?”
魏銘昔也看向了白樓,眸光淡淡。
白樓面上閃過不悅,他還是想和魏銘昔交手,但卿唯所言句句在理,他總不能讓青年大比給他的一場切磋讓路,便道:“不知閣下何人?”
卿唯笑道:“在下卿唯,玉劍閣四大護法之首。”
卿唯二字一出,周圍的人又議論紛紛了起來。
卿唯那是誰?二十年前先榜上排名第澳人物,也是前五十名中最年輕的一個,當年年僅三十八歲。
卿唯在二十年前神秘失蹤,直到蒯家一戰人們才知道她加入了玉劍閣,而且已經是玄境了,今日再次出手,有很多人都很是期待。
白樓是見過卿唯畫像的,只不過當時并未在意,就給忘了,如今被提醒,才想起來對方是誰,他的眼中,不禁劃過興味,沒有猶豫,直接道:“好,請卿唯姑娘賜教。”
卿唯微微一笑,看向魏銘昔。
魏銘昔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心。”
“少主放心,屬下定不會折了我玉劍閣的面子。”卿唯微微笑著,嘴角的弧度里勾著的是絕對自信。
魏銘昔也彎了彎嘴角,飛身去了樓閣。
魏銘昔回到樓閣上自然迎來了一陣的夸贊,有來自公輸行和王珺的,也有來自玉劍閣弟子的,她都一一應下,很是從容,不驕不躁。
看的公輸行一陣羨慕,他也想有這樣的弟子,只可惜,月傾寒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而且,他也教不出這樣的弟子。
而一旁的孟輕戈卻是心服口服,此女,實力強于他,心性不弱于他,當真厲害,玉劍閣后繼有人。
葉芊芊看著中央廣場一腳第二次開啟的賭盤,忍不住湊到月傾寒身邊,低聲道:“師父,我想去賭一把,行嗎?”
月傾寒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道:“你要去賭,月紅她們肯定也會想去,你替她們一起下注,不要讓她們離開樓閣。”
葉芊芊面露喜色,笑道:“好嘞師父,我會幫她們下注的。”著轉身看向玉劍閣的一眾姑娘們,“本姐要去下注賭卿唯姐勝,你們要不要下注,如果要的話趁現在告訴我,我替你們去下注。”
月青的眼睛最先亮起,笑道:“我要下注。”著就將一張金票塞到了葉芊芊的手里,“本姑娘厚道一點兒,就壓一千兩黃金好了!省著莊家輸得太慘。”
月紅、月心她們也紛紛下注,有的下得多,有的下得少,甚至凌楠干脆扔出來十塊下品真力石。
被她們調動了熱情,武靈宗那邊也開始下注,大師兄孟輕戈理所當然被抓了壯丁,去幫一眾師弟們下注。
這邊熱火朝,歡聲笑語,急急忙忙趕來的傅卻是站在陰影中,看著中央廣場上的形式,一臉的陰沉。
他得知魏銘昔要和孟輕戈在中央廣場比斗的時候就生怕他們無意間破壞了他布置在樓閣下的陣法,所以他才將他們比斗的事情傳出去,弄得人盡皆知。
看熱鬧的人多了,將中央廣場團團圍住,他們也就不可能破壞到他的陣法了,卻不想……
該死!傅在心中怒罵,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公輸行出賣了他,若是前者還好,可若是后者……他突然覺得不寒而栗,轉身迅速離開。
中央廣場。
卿唯翻手取出了古樸的長劍,劍尖指向對面的白樓,淡淡道:“白公子請!”
白樓取出了一桿長槍,槍尖前指,冷然道:“卿唯姑娘請!”
卿唯也不客氣,身形一閃掠到白樓的面前,手中長劍直刺白樓的咽喉。
白樓眸光冷漠,手中長槍向上一揚,“叮”的一聲打偏卿唯的劍,手腕一轉,長槍刺向卿唯的胸口。
卿唯手中劍向后一拉,斬偏長槍,腳下一滑,迅速向前,欺近白樓身周三尺處。
白樓面色微變,槍這種武器,無論是馬上用的長槍還是步下用的花槍,和劍比起來,都屬于長兵器,在貼身纏斗時往往會比較吃虧。
所以,白樓迅速向后退去,希望能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再行交手,卿唯卻是緊追不舍,鐵了心要和他近身纏斗。
兩人一進一退,手中兵器不斷交擊,發出一連串的金鐵交擊聲,清脆悅耳,傳出去很遠。
聶平看著下方的戰斗,忍不住嘆氣,卿唯原本應該是他們江峰學院的人,可現在,卻成了玉劍閣的人,當真有些窩火。
想到這,他又不禁想起了卿家那個腦子有病的家族,如今沒落到了那般地步,卻還不知悔改,竟在合計著將族中唯一一個二等巔峰賦的丫頭拿去聯姻,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還是他們的腦子和別人長得不一樣。
而其它的勢力,云梯學院,云野帝國皇家學院,落日山的勢力的主事者都看得面色凝重。
他們本以為,玉劍閣的玄境武者中只有魏銘昔一個強者,可現在看來,這個卿唯也不是善茬。
那么,管中窺豹,玉劍閣其她幾位護法和那位大總管的實力又當如何?如今又新加入了尤芷蘭,這玉劍閣的實力,當真是有些莫測。
公輸行贊道:“不愧是卿唯,實力不凡,玉劍閣竟有這般人才,月閣主,我都有些羨慕了。”
月傾寒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當年卿唯被家族逼婚,我恰巧路過救了她,她才愿意追隨于我,加入玉劍閣。”
聽到這話,公輸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卿家能被外人所知,全是因為當年卿唯先榜上有名,不然誰知道卿家那個連地境武者都沒有的家族。
結果卿家居然想把卿唯送去聯姻,把自家未來的希望往外推,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場中的戰斗還在繼續,卿唯和白樓的實力竟是在伯仲之間,一時間難分上下,打得激烈無比。
白樓一槍擋開卿唯的長劍,心中駭然無比,他是真沒想到,卿唯竟有這般的實力,居然與他不相上下,當年在先榜上的排名也不過是第八名啊!如今卻強成這樣。
白樓心中的戰意越來越盛,今日,他若是敗在了卿唯的手上,那當真是顏面掃地,連江峰學院都不好意思回去了。
想到這,他的攻勢愈發猛烈起來,每一槍都好似怪蟒翻身,兇猛、靈活、狂猛,威勢驚人。
卿唯絲毫不懼,手中長劍不疾不徐,一劍接一劍,穩健卻凌厲非常,將白樓的攻勢盡數化解。
閣樓上。
公輸行笑道:“輕戈,你覺得誰會贏?”
孟輕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魏銘昔,才道:“弟子認為卿唯姑娘贏面大一些。”
公輸行不動聲色,笑道:“為何?”
孟輕戈道:“白樓和卿唯姑娘的實力應是相當的,常理而言,勝負難料。但白樓的心亂了,他急于求勝,急功近利,拼到最后,怕是會敗。”
公輸行笑著點頭,聲音不大不,讓在這樓閣上的武靈宗弟子全都能聽到,“戰斗之中,一定要冷靜,要心無雜念,切莫讓情緒左右了自身,否則,極易露出破綻,被敵人所乘。”
武靈宗眾弟子全都點零頭,表示明白。
下方,卿唯和白樓的比斗三百招已過,二人一直以短兵相接的方式戰斗,看上去威勢比魏銘昔和孟輕戈那一戰差了很多,但精彩之處卻是不遜色多少的。
白樓的攻擊太過猛烈,他的靈力消耗極快,戰到如今,他的額頭、后背全都流出了大量的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反觀卿唯,雖然也是額頭見汗,但呼吸不亂,手中長劍一招一式依舊穩定。
又是一百招過去,白樓的體力和靈力都到達了極限,再難支持,被卿唯的劍橫在了脖子上。
白樓面色灰敗,眼神復雜地看著面前的卿唯,嘴唇蠕動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我輸了。”
卿唯收劍,淡淡道:“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