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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好事

  大槑正好走出來,見到采香眼睛亮了亮,道:“采香姑娘怎么來了?莫識姑娘也來了嗎?”

  采香見到大槑,仿佛見到了主心骨一般,忙上前兩步問道:“我家姑娘要我來請蘇掌柜,不知蘇掌柜現在何處?”

  核桃瞪一眼大槑,而后不悅哼道:“她能有什么事情商議?不過是要我姐姐把晏珩的身契讓出去。”

  “晏珩他自己都說了,不去!”

  “怎么還厚著臉皮來找呢?”

  幾句話把采香說的臉色直發白。

  大槑見狀皺眉斥道:“你兇什么?別把人嚇著!”

  “你說誰呢?”

  還不等核桃說什么,二樓響起了一道冷聲問詢。

  大槑聞聲,后脖頸頓時一涼,惶懼的扭頭看過去,果然瞧見蘇禪衣搭著扶手,一步一階的走了下來。

  而她的目光則冷冷的釘在他的身上。

  大槑對視著,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東...東家醒了?怎么不多歇會兒。”他說著諂媚的笑起來。

  玉卿卿走到大槑身前,冷冷的看著他,依舊問道:“你剛剛說誰呢?”

  大槑自然知道她有多護著核桃這個半路撿來的妹妹。

  雖然不相信她會對自己做出什么嚴重的懲罰,但餓肚子的感覺也著實不好受。

  這般想著,大槑賠笑解釋道:“我....我是與核桃玩笑呢。”

  “采香姑娘畢竟是客,不好太冷落了。”

  玉卿卿冷笑著,慢聲細語的問道:“采香是客不假,但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朝核桃大呼小叫!”

  “立刻給她道歉!”

  大槑的面色頓時青黑一片。

  這些年縱是晏珩也不曾這般駁過他的面子。

  他算什么東西,他總有一日要讓她知道知道!!

  艱難的咽下一口氣,大槑生硬的彎下腰,朝核桃揖手見禮:“是我言語不當,核桃你大人大量,莫要與我計較。”

  核桃年紀小,面皮薄,見狀有些不自在的擺擺手:“沒事。”說著偎到了蘇禪衣身邊,聲若蚊蠅的叫了句姐姐。

  玉卿卿看大槑收緊的下頜,目光愈發的冷,斥道:“滾下去,今日不許用膳!”

  大槑簡直要被梗在心口的這口屈辱之氣給嗆出血了,他極其艱難的應是,步履僵硬的退了下去。

  大槑離開后,玉卿卿才低頭看著身側的小丫頭,面上的冷僵之態一息和緩了下來,輕刮了刮她的鼻尖:“乖。”

  “好吃嗎?”說著從她手里的油紙袋里捏了一個,嚼在了嘴里。

  核桃點頭:“好吃。”說著又挑了個大的核桃仁,喂給她:“姐姐也多吃點。”

  這兩次采香隨著莫識來,見到的都是和善爽朗的蘇蟬衣,她自然就以為蘇禪衣便就是這般性情。

  可眼下,她瞧著發怒的蘇蟬衣,嚇得不敢多言。

  還未回神,就看蘇蟬衣又恢復了她記憶中的和善模樣。

  采香有些懵神。

  這是一個人嗎?

  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的喚道:“蘇...蘇掌柜。”

  玉卿卿聞聲扭頭,好似才看到采香一般,笑著道:“采香姑娘怎的來了?可是莫識姑娘有什么吩咐?”

  說著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道:“坐下說。”

  采香可沒有閑情逸致喝茶聊天,急道:“我們姑娘有要事請蘇掌柜面議,請蘇掌柜隨我走一趟。”

  她的著急,玉卿卿并不為之所動,喝著茶,抿笑道:“哦,不知是何事啊?”

  采香咬了咬下唇,道:“我們姑娘說有一樁營生要和蘇掌柜談。”

  “若談的順利,或可有不菲的銀錢收入。”

  愛財的玉卿卿怎么會忽視這話中的內容呢?

  她笑意更濃了些:“是嗎?”

  “那不知地點在何處?”

  采香道:“在廣華樓。”說著指了指鋪外:“馬車已經在等候了。”

  玉卿卿順著她的手指看向鋪外。

  這馬車并不是莫識常坐的那輛。

  采香看玉卿卿面有遲疑,接著又道:“我們姑娘可是很珍惜與蘇掌柜的情誼的,遇到好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掌柜您了。”

  “蘇掌柜快隨我去吧,貴人可都是不等人的。”

  玉卿卿入京的目標非常明確,并不稀罕這些金銀之物。

  但她逢人逢事都塑造了一個貪財愛財的性格,若此時不應采香的話,恐怕要有人起疑。

  沉吟著,她點頭應下了,又叮囑核桃道:“我腿腳不方便,一個時辰后你趕著牛車去廣華樓接我。”

  核桃點頭:“我記下了,姐姐。”

  等到晏珩熬好了藥出來,玉卿卿已走了好一會兒了。

  擱下藥碗,他走到門口,問坐在門檻上的核桃道:“你姐姐去哪兒了?”

  核桃托腮看著街上的行人,頭也不回的道:“我姐姐去廣華樓了。”

  晏珩不解道:“她去廣華樓做什么?”

  核桃道:“莫識姑娘要見她。”

  莫識?晏珩眉頭皺了起來。

  她是醉云樓的花魁,素常里鴇母看管的極嚴,出樓一趟不知要打點多少金銀。

  而她要見蘇禪衣,大可讓蘇禪衣悄悄的從醉云樓后門進樓。

  怎會大張旗鼓的在廣華樓見她?

  且廣華樓是那些個紈绔子弟喜歡聚集之處....想到什么,晏珩的神色忽變。

  恐怕要見蘇禪衣的不是莫識,而是有錢權能力把莫識帶出醉云樓的人!

  可一個面館的小掌柜,誰又會注意到她呢?

  所以,他們是沖著他來的!

  京城中不乏希望他死的人,但這些人都是老謀深算的,最是沉得住氣,也最是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

  故而,他們最喜歡的是隔岸觀火。

  可若是那些個祖輩父輩與他有仇的小輩紈绔呢?

  他們可不懂什么道理,幾杯酒下肚,熱血上了頭就什么都不顧了!

  晏珩心底著了火一般,燒灼的半分冷靜都沒了。

  “他走了多久了?”

  核桃聽他音調大變,奇怪的扭頭看著他。

  晏珩道:“問你呢?她走了多久了?”

  核桃瞧他面色冷寒,眼睛更是冰洞一般,不覺心中發怯,道:“姐姐說過一個時辰去接她。”說著指了指更漏:“再有三刻鐘便可去了。”

  竟去了這么久?!晏珩眸色慌張,他抬腳就要出去,想到什么又站住腳,扭身看著核桃道:“你別坐這里了,關門上樓。”

  核桃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看他神色不對,便也跟著慌亂起來:“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干什么去?”

  晏珩已經走出了鋪子,聞言頭也不回:“接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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