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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不羞

  晏珩買魚回來是為了給蘇禪衣滋補身子的,聞言便囑咐大槑熬湯喝。

  大槑點點頭,道:“熬湯簡單,洗干凈往鍋里一丟,小火熬煮就行。”

  自從核桃離開,這灑掃做飯的差事全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秉著日常能偷個懶便偷懶的心思,一日三餐他是怎么簡單怎么做。

  玉卿卿看他一眼,道:“我想吃炸魚了。”

  大槑暗暗翻了個白眼。

  真是會折騰人。

  炸魚多麻煩啊。

  她上下牙一碰,他不知要忙多長時間呢!

  “魚很鮮,熬湯是最好的。”晏珩道:“且你身子骨弱,吃炸食,不好克化。”

  玉卿卿道:“可我就是想吃炸魚。”

  這些日子晏珩鮮少聽她說想吃什么,聽言立馬就改了口,吩咐大槑道:“那就炸魚。”說著看向她,笑道:“炸好的魚涼了后還是能熬湯喝的。”

  兩個主子都發了話,大槑還能說什么?一臉郁悶的離開了。

  大槑離開后,玉卿卿托腮看著他,聲音溫軟的問道:“我的東西可雕刻好了嗎?”

  晏珩笑道:“你的東西,不敢隨便敷衍,且要等上幾日呢。”

  玉卿卿點點頭,又道:“那你還要出門嗎?”

  晏珩低頭看著她,窩在躺椅上,小小的一團。

  仰著素白的小臉瞧著自己,澄凈的眸子里盡是眷戀。

  他俯身笑道:“暫時不用,怎么?”

  玉卿卿道:“不怎么,就是想多看看你。”

  晏珩看她忽閃著眸子,一臉的純澈的說著最能撩撥人心的話,他心口忽的漏了一拍,揉著發燙的耳垂直起了身,低咳一聲道:“小丫頭不知羞。”

  玉卿卿聽言好笑起來。

  不知羞?

  他們都親過了。

  說句相思的話怎么就不知羞了?

  剛要問他,就看他轉身離開了。

  “噯,你去哪里?”

  晏珩頭也不回,道:“就來。”快步進了廂房,取了刻刀等物出來,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了。

  自坐下,她的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晏珩手里的刻刀雕刻了幾次便頓住了,他偏頭看著她,無奈笑道:“別總盯著我,心都亂了。”

  玉卿卿笑著轉開了眼,看著順著廊檐落下的雨滴,道:“也不知怎的,只要看不到你,便覺得心中不安。”

  晏珩還是頭一次聽她說起這種話。

  心底里涌著頂起了一股子氣,使他雀躍,使他心動。

  她說看不到他,心中會不安,他又何嘗不是呢?

  玉卿卿沒聽到回應,扭頭看過去。

  瞧他似是在發怔,只是瞳色比之往常要更明亮,眼底有情緒翻騰著,她看了會兒,托腮笑問:“你是被我嚇到了嗎?怎的不言語了?”

  晏珩這一時不敢看她,躲著她的視線,笑著道:“怎會。”

  頓了頓,他又看了回去,一臉認真的道:“我很開心。”

  玉卿卿笑道:“有你在,我也很開心。”

  晏珩的笑意忽的一斂,快速的朝后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皺了皺眉。

  玉卿卿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枕在頭枕上道:“是換了人了嗎?似乎比前些日子大膽了些。”

  晏珩點頭道:“現在負責我的是齊穎。”說著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可是位難纏的主兒。”

  玉卿卿聽著他話中的意思,蹙眉道:“你認得他?”

  “見過幾次。”晏珩道:“他是皇上留在京外的人,不知何時,竟回京了。”

  上次晏珩出逃,負責富貴胡同的上下人等必然都要吃掛落,現下皇上重新換了人來,想來才能定是在上一位之上的。

  又想起今日晏珩說過的他出門后被人跟上了的事情,玉卿卿皺起了眉,道:“在你的事情之前,他負責的是什么?”

  晏珩道:“近兩年,他一直在負責永州的事情。”

  玉卿卿眸光一恍,下意識的道:“福王?”

  想起了榆城屢發的刺殺事件,她低喃道:“...果然是皇上。”

  晏珩聞言皺起了眉頭,看著她道:“我只說他負責永州的事情,你怎知是福王?”

  玉卿卿聞言爍然回神,心頭猛地一跳。

  竟說漏嘴了!

  自從病著,她的精神越來越差,也越來越容易犯迷糊。

  這樣的錯誤,她竟主動送出去了!

  真真是豬腦子!

  對視兩息,她強自鎮定下來,解釋道:“來京的路上聽到了些關于皇上和福王的事情,所以有此猜想。”

  晏珩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的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凜寒的神色頓時如冰消融。

  玉卿卿瞧著,莫名的松了口氣。

  晏珩道:“你知道嗎?你在謊的時候,眼睛會快速的眨兩下。”

  玉卿卿咽了咽口水,抬手揉了下眼角:“胡說八道...。”

  晏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扯著她靠近自己,而后低聲道:“你知道福王?”說著瞇了下眼睛,湊近些許,聲音壓得更低了:“或者說,你認得他?”

  “你來京城,與他有關?!”

  玉卿卿被他這么看著,心中很緊張。

  他是天定帝的人,按說在立場上,他與福王是敵對的。

  而上一世,他死在了對戰福王的陣前。

  他這么問她,是擔心她是福王的細作?進京來是要對他不利?

  晏珩看她眸光閃爍,眉頭重新皺了起來:“你是要借著我的事情接近皇上,然后行刺殺之事?”

  玉卿卿聞言愣了下。

  他這是...在說什么?!

  不過順著他的思緒來想...她是福王的人,受福王指派進京,目標自然是皇上!

  皇上派人刺殺福王及其福王親眷,那她被派進京來,自然是行報復之事。

  如此想著,他會有這樣的猜想,倒也不足為奇了。

  “你覺得我有那樣的能力嗎?”她說著晃了晃被他攥住了細弱手腕。

  晏珩側目看著她的手腕。

  她的膚色很白,不是那種康健盈潤的白,而是病弱的蒼白。

  蒼白的皮膚下細細的青色脈絡很是顯目。

  他看著,扣住她手腕的手掌不自覺的松緩了些力氣,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手腕內側的肌膚:“你只說,是與不是?”

  “剩下的我來辦。”

  皇上和福王的恩怨,哪里是她能摻和的?

  一個不好,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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