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寓言從臥室出來,寓期像受到驚嚇一般往后挪蹭,靠著床頭,將枕頭擋在身前,看著寓言的眼神像見鬼了一樣。
寓言停住腳步,緩緩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寓期僵硬地搖了搖頭。
寓言看了他兩秒,打開臥室的門出去了。
聽著之后的聲音,應該是去做飯了。
寓期爬下床在飄窗那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查找‘酒精中毒’。
上面說酒精中毒所有的癥狀有‘昏迷,昏睡不醒,產生幻覺’等。
“……產生幻覺嗎?”寓期頭痛地用手捂著腦袋,生無可戀地在床上躺下。
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自己半夢半醒,恍恍惚惚時,去抱寓言的畫面。
想來是他時間錯亂了。
以為他們還在寓家,一切都還沒發生。
在那場宴會之前,他曾經做過很多關于她的夢,夢里他們保持著忽遠忽近的距離。
他想靠近,卻遲遲未動。
這次倒好,直接做夢夢到床上了,他居然還真的遵循心中所想……
寓期又想到寓言早上起來那番話。
相思之苦的折磨……
寓期痛苦地閉著眼睛,又為自己在聽到那番話時的臉紅心跳而感到羞愧。
在發現她是一個這樣的人后,竟然還在為她動心,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么好……
不過不得說一句,在寓期看來,已經擁有許多的道德缺點的寓言已經足夠有魅力了。
如果她是一個正常人,她絕對是一個能讓所有人動心的完美女子。
不過,酒精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寓期不喝酒,但少有的幾次喝酒并沒有出現過酒精中毒的情況。
但有一點不一樣。
因為這次拿的紅酒太好喝了,他沒忍住喝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多,或許是因為酒精濃度之類的原因?
說起來,他確實覺得這次的酒,嗯…喝起來比其他酒更有喝酒的感覺。
寓期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喝得太多了,所以導致酒精中毒,他對這方面不了解所以也無法確認。
…但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寓言在算計他。
想了想,寓期還是決定去找寓言質問。
一拉開門,卻看到客廳擺放了兩個行李箱,行李箱里有寓言的衣服。
寓期愣了一下,眨了下眼睛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寓言從臥室出來,又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放進行李箱內。
她還未說話,寓期恍然大悟的模樣,瞪著寓言,沒有任何兇的感覺,反而因為那張白嫩的臉和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奶萌奶萌的。
寓期沒發現,來到這里以后,他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生動很多,在以前只是努力生活著,哪里會有生氣這種多余的情緒?
“你休想搬到我房間!”
寓言頓了頓,“我們現在要搬家。”
寓期微怔后,尷尬臉紅,疑惑地問道:“搬家?”
寓言站起身,朝寓期伸出手,看他后退一步,好以整暇地挑了挑眉。
寓期仿佛來自本能一般地乖巧了,死盯著寓言伸過來的那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寓言單手將他脖子處的扣子扣上,溫聲道:“嗯,昨天晚上叫了救護車,戎和也來過這里,這里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安全了。”
寓期:……
是對你不安全吧?
“可是……”
“嗯?”
扣好扣子后,寓言的手也沒有立即拿開,指腹在他修長的脖頸上摩挲了下。
寓期:“……沒什么。”
他退后一步脫離她的魔爪,轉身回了臥室,“我去收拾東西。”
臥室的門被關上后,寓期若無其事的臉頓時變得面無表情,生氣地踢了一腳墻。
情況似乎在向越來越壞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搬到什么地方。
但那里肯定不如這里。
這里距離學校近,接下來再搬的話,大可能會是偏僻地方。
到時候與世隔絕。
等真到了要魚死網破的時候,他連跑都沒辦法跑。
但現在他又拒絕不了寓言。
當然最快的方法就是現在轉身拉開門,不顧她的意愿強行從這里出來。
有一定能從這里出來的機會,但寓期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心里寒顫。
心里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堅決不要這么做,否則會出現難以承受的后果。
寓期認命去收拾行李。
一個小時后。
一輛低調的黑色車輛駛上一座荒無人煙的盤山公路,行駛了好久,才看到那么一座建筑。
比起許多豪門的別墅不算特別大。
但住他們兩人綽綽有余,甚至十分空曠。
遠遠就看到那暗紅色的屋頂,仿佛染了陳年的血,有些斑駁的墻壁上爬滿了凌霄花,現在不是凌霄花開的季節,一片墨綠色的藤似乎藏著伺機而動的毒蛇,到處都充滿了某種危險的意味。
下車之后,寓期做出最后的掙扎,“我不想住在這里。”
而他的掙扎直接被寓言無視了。
寓言掏出鑰匙來到鐵門前,鐵門已經生銹了,掛著一條纏繞了好幾圈的粗鐵鏈,以及一把大鎖。
寓言用鑰匙打開鎖。
沉重的鐵鏈摩擦著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最后滑落在地。
一聲悶響,仿佛在寓期心臟最深處狠狠重錘了下,窒息一樣的難受。
他腳步沉重地來到后備箱,看著后備箱里滿滿的行李,越來越感到絕望。
寓言一同來到這里,拿下兩個行李箱,抬頭溫柔地看著他,“你先進去吧,看看有沒有比較想住的房間。”
一如既往的體貼,看是比較重的活碰都不讓他碰。
但此時寓期怎么會領情?
抬起頭時,才看到他下唇已被咬出了血印,眼睛也透著些殷紅,他從后備箱里揪出自己的包,狠狠撞開寓言,向別墅內走去。
剛走了兩步,聽到聲后的聲音有點不對勁。
他回頭看去,寓言的后背撞上了后備箱的邊緣最為堅硬的地方。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氣,應該撞得很嚴重。
寓期下意識地咬了下唇,碰到了刺痛的傷口,剛似乎要軟化一點的心臟頓時凝固得十分堅硬。
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寓期挑選了一個朝陽的房間,也是這座別墅最大的一間臥室。
這里應該就是主臥。
他本來是不想住這里的,但這是唯一一個朝陽的臥室。
這座別墅被打掃得很干凈,但還殘留著灰塵的味道,到處都充滿著一種陳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