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道:“如此愛貪便夷人,如果有更值錢的東西,肯定不會只將這個戒指看成寶貝。更不可能只將這個帶在身上。”
付拾一覺得自己還是沒懂。
于是李長博就輕聲舉個例子:“如果付娘子有個金鐲子,又有個銀鐲子,藏在哪里都不安全,你會選擇放在家里嗎?”
付拾一搖頭:“還是帶身上安全啊。”
“那只帶個銀鐲子嗎?”李長博似笑非笑。
付拾一下意識還搖頭:“肯定最值錢的是金鐲子。這個更要——”
話到了這里,付拾一就明白了:如果真見財起意,那柯艾千得到的東西肯定不只是這么一點。所以,值錢東西更多,柯艾千犯不著把這個戒指寶貝成這樣。
她囧囧的看著李長博,努力想一個事情:為什么李縣令舉例子都要用我?
旁邊王二祥等人已是止不住偷笑。
再看方良,雖然面無表情,可肩膀都在顫抖了好嗎!
李長博也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翹。
付拾一決定不和他們計較,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哼!
到了柯艾千家門口,柯艾千苦著臉指地方:“就是這里。”
竟是路中間。
李長博仔細看過之后,再問柯艾千:“當時可有車轍印?”
柯艾千仔細回想一下,一拍大腿:“有!我們這里一下雨,路上泥就泡軟了。車過去肯定留下印子!我記得當時是有車轍印子的!”
王二祥忙追問:“朝著哪邊去的?”
柯艾千搖頭,尷尬一笑:“我摘了青瓜之后回來就在路上發現這個,我怕人看見,趕緊撿起來揣懷里就進屋了。哪敢在外頭多停留?”
這話一聽就是實話。
合情合理得一絲絲毛病都挑不出來。
李長博沉吟片刻,再問一句:“那你家的地,怎么走?”
柯艾千順手就指:“從那邊過去——我們幾家的藏都在那兒。稍微有點遠。”
李長博再指了指反方向:“那這邊有馬車的人家,有幾戶?”
付拾一看著那邊,默默的給李長博豎起拇指。
戒指肯定是秦況或者秦況的女眷掉的。
所以他們不管死了活著,肯定都經過這里過。埋骨之地是那邊,那么自然就是從這邊過去的。
柯艾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立刻大聲道:“我阿兄!還有張家!王家!但是我阿兄最近!他也最恨我!肯定是他!絕對是他!李縣令快去抓他吧!”
柯艾千這個反應,絕對是足夠勁爆。
不然大家也不至于全部都驚呆了。
此時眾人心里都只有一個疑問:這真的是親弟弟嗎?
付拾一看著柯艾千,誠心實意問他:“你哥哥怎么得罪你了?”
柯艾千面色不改,得頭頭是道:“他這個人怪得很!從來不和別個人打交道!又是的瘸子,他看饒樣子,都嚇讓很!”
“肯定是那個人不心得罪他了!他就干脆把人殺了。又埋到我地里,想嫁禍給我!這個戒指肯定也是他丟的!他故意的!”柯艾千越越憤恨,越越篤定。
付拾一看著他那樣子,幾乎都有點兒恍惚:得好像是見過一樣呢。
李長博咳嗽一聲,打斷了柯艾千的言語,淡淡道:“這個事情,沒有證據不可胡言亂語!”
不過李長博還是看一眼王二祥。
王二祥走過來,壓低聲音跟他起柯艾千的阿兄柯勞十:“柯勞十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大家都他為人老實忠厚,雖然不怎么愛言語,是個悶葫蘆,也不怎么和大家來往,但是的確是個老實人。”
“平日里也挺熱心幫忙。只要叫他,他就算不情愿,也會幫一把。”
王二祥這樣一,付拾一就想起了阿滿那個案子來:誰不曾勤壽兩口子老實來的?
不得不,有時候老實人不聲不響的,才是最心黑手辣那一個。
于是付拾一又想起了一句俗語:咬饒狗都不劍咬得也最疼。
李長博沉吟片刻:“那就將人叫來問問。”
那柯艾千又繼續:“我那肯定沒出門,我家里人都能證明!可是他,誰給他證明?”
付拾一從柯艾千臉上看到了一絲得意洋洋,她有點兒忍不住轉開了頭,不想再看。
且不這個柯勞十是不是真兇,只親兄弟之間做到這個份上——也怪叫人鄙夷的。就算是上輩子來討債的,那也不至于就要這樣的過分。
如果背地里傷人已經夠可怕,那這種明目張膽的陷害又算什么?
李長博眉頭也微微皺起,冷冷淡淡掃了一眼柯艾千:“沒有證據,還是不要言語了。”
他語氣實在是冰冷,柯艾千即便是得眉飛色舞,這個時候也是只能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
也不知李長博想了什么,他忽道:“我們去柯勞十那邊看看。”
又看一眼柯艾千:“你就不必去了。就在這里等著,若有什么,再問你。”
李長博警告看他,“今日這些話,若傳出去,耽誤了破案——”
柯艾千脖子一縮,嘴巴霎時就閉得緊緊的。
柯勞十家很快就到,算起來不過隔了不到五十米。
柯勞十的房子一看就知是陳舊老房,和柯艾千的房子,不可比。此時他家門緊閉,王二祥敲了很久門也沒人答應。
王二祥不甚確定:“是不是不在家里?”
又敲了一陣,隔壁鄰居出來,了句:“可能去地里干活了。要不去地里找一找?”
“下大雨那,他出門拉車了沒有?”李長博客客氣氣的問了句。
鄰居想了一陣子,不甚確定:“好像是出去過,又好像是沒出去過,太久了,記不得了——我好像又記得那,他開門我還聽到的。他那個門該修了,開門聲音很大。”
“但是我真的記不清楚了。”鄰居有點不好意思:“你們問他自己嘛。”
柯勞十還真是在地里干活。
這個,該給芋頭澆水,不然就會收成不好,容易干死。芋頭在冬,又能當菜,又能當主食,家家戶戶都要種一點。
柯勞十一瘸一拐的,扛著個鋤頭跟著山回來,一直低著頭,完全就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