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打斷她:“所以你就想殺了她?”
桃香頓時笑了:“當然不是了。我殺了她做什么?我沒想殺她。就是告訴她,勾引男人沒有好下場。和男人睡更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而且我破了她的身子,她就是爛貨一個。如何還能勾引世子?”
付拾一徹底目瞪口呆了:!!!所以那個強奸犯,居然是個女人?!女人!這年頭,不僅要防備男人,還要防備女人了嗎?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滿臉錯愕。
付拾一的表情,有點兒取悅了桃香。
桃香笑得更厲害:“我掐她NAI子時候,她就疼得哭個不停,還想求我。可是哪能就這么放過她呢?她并上了腿,可是我給她掰開了——她那樣子,真有意思。”
付拾一問她:“你用的什么?將清姑傷成那個樣子。”
桃香笑呵呵:“你不是很能耐?那你倒是猜猜看——”
付拾一:……是我看起來很無聊,還是你覺得我很無聊?
付拾一誠懇看住桃香:“我只擅長驗尸。不擅長猜變態的心思。”
桃香不明白“變態”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變態絕對不是一個好詞。
李長博明白,所以李長博當場就輕笑了一聲——小聲雖輕,但卻突兀。
汝陽王側頭看李長博,氣得又想口吐芬芳:李家小兒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李長博用拳頭掩住口,輕輕咳嗽一聲,將事情遮掩過去。
付拾一看向桃香:“不管怎么說,反正是你做的就行。那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后,又如何了?清姑是想尋死?”
桃香冷笑了一下:“裝什么貞潔烈女,不過是如此,就要尋死——她既要尋死,那我就讓她再疼一疼好了。”
付拾一點頭,明白了清姑身上那些掐痕是哪里來的:“所以你掐她,推倒她,對她拳打腳踢——”
付拾一目光落在桃香身上:“所以,你身上那些淤青,還有抓痕,其實是清姑弄的吧?汝陽王世子從來沒有那些癖好。一切都是你杜撰的。”
桃香沉默下來,不安的看一眼汝陽王。
汝陽王絲毫反應也沒有。
桃香就又多了底氣:“也是世子想要氣一氣王爺,所以才那么說的。”
付拾一笑笑:“你將自己身上推得一干二凈。我看你也快二十歲了吧?世子才多大?十五?他從小沒有娘,恐怕對你這個又像是姐姐又像是母親的人,很依賴吧?所以你說什么,他聽什么。十五歲,恐怕他還沒多少自己分辨的能力呢。”
付拾一由衷感慨:“所以養孩子,還是得自己親自來。不然什么時候被人帶歪了,就只能追悔莫及了!”
汝陽王聽得分明,只覺得自己臉上莫名有些熱辣辣。
李長博附和一句:“付小娘子說得極是。就算選丫鬟奶娘,也一定要選知根知底的,穩重的。”
這下桃香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了。
方良快哭了:郎君,付小娘子,不帶這么得罪人的啊!你們這不是把整個汝陽王府按在地上,左右開弓的抽臉嗎?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笑意:打臉愉快。
付拾一拍了拍手,問李長博:“都記錄好了嗎?”
李長博頷首。然后讓方良送到了桃香面前:“簽字畫押吧。隨后我們就該回去了。”
桃香有點兒不安,下意識看向汝陽王。
汝陽王冷聲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認了吧。”
桃香不會寫字,就在紙上按了個手印。
巧的是,按過了手印之后,大夫就來了。
付拾一腳下就跟生了根一樣,慢騰騰的挪不動——
李長博看她這樣,索性就干脆立住了。
汝陽王全部注意力都在桃香身上,沒能注意到李長博和付拾一。
大夫盯著所有人的目光給桃香診脈。
好半晌診脈完了,還沒開口就聽汝陽王問:“如何?”
大夫顫巍巍:“這位女郎身懷有孕了。”
汝陽王面色晦暗不明:“果真?”
大夫有點害怕:“應該是真的——”
汝陽王看著桃香,好半晌不言語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
李長博咳嗽一聲,“那我等就先告辭了。”
汝陽王雖然心頭不痛快,卻還是知道自己承了李長博的情,當即不是很情愿的道謝:“多謝李縣令通融。”
李長博和氣一笑:“我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這個案子,稍后還是會報上去,具體如何處理,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付拾一提醒一句:“我覺得,王爺最近也請大夫給自己調理一下身子為好。畢竟養孫子需要花不少精力。您還是要保證自己龍精虎猛才好。”
李長博輕輕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付小娘子沒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汝陽王臉色不好看,總覺得付拾一是在嘲諷自己。
所以看著付拾一誠懇的樣子,頓時臉上又紅了。
李長博咳嗽一聲:“我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了。王爺不必相送!”
方良差點笑死:人家汝陽王才不想送我們,他恨不得拿棍棒給我們打出去才是——
想著想著又看一眼付拾一,忍不住佩服:付小娘子總是有這種能將人氣死的本事呢。
從別院出來,付拾一問李長博:“真的就這么放過桃香了嗎?”
李長博意味深長一笑,反問付拾一:“所以付小娘子覺得呢?”
付拾一搖搖頭:“我覺得這不是李縣令的風格啊——”
方良仰望付拾一:付小娘子戴高帽子的本事,也很厲害。
李長博失笑:“付小娘子在給我戴高帽子嗎?”
付拾一靦腆笑了:“我說的是真心話!”
李長博似笑非笑看付拾一,看得付拾一尷尬咳嗽,這才緩緩言道:“汝陽王在意的是自己孫子。”
付拾一想了想:“所以,到時候——會去母留子?”
李長博沒回答這個,反倒是說起唐律:“唐律中有一條,若婦人有孕而罪,可待其生產之后,再行論罪。”
付拾一瞬間就明白了。
方良再說了一句:“而且,打死奴仆,主人家只需去官府叫罰錢就可——”
付拾一就更明白了。
她幽幽的感嘆:“真是嫉妒使人瘋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