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覺得河源郡主簡直就是自己的榜樣。
也是萬千婦女的榜樣。
如此霸道,如此彪悍。
但是——恐怕是不適合讓大家都學了。
付拾一隱晦提醒:“畢竟是個大活人,又不是養的貓貓狗狗。”
河源郡主斜睨付拾一,不屑反問:“大活人就不能養了?”
付拾一想了片刻,發現……的確是沒有什么不能養的。不然那么多小白臉,怎么活?
只要一想到盧知春拿張仙人一般的臉,以后就成了小白臉,付拾一忽然有點樂不可支。
于是她鼓動河源郡主:“對,把他關家里!別放出來禍害萬千少女!”
河源郡主驀然就臉紅了,“我就是那么一說——”
河源郡主這幅樣子,付拾一由衷感慨:“看來李縣令是真的失寵了。這還沒怎么樣呢,你就這樣心疼起了盧郎君。”
對于付拾一的“誣陷”,河源郡主抵賴:“雖說我心疼他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話,付拾一壓根就不信。
河源郡主轉移話題:“說完我了,那來說說你。你喜歡什么樣兒的?”
付拾一想了想,最后引用了一句經典的臺詞:“我相信,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他會穿著金甲圣衣,腳踏七彩祥云來娶我。”
付拾一深情款款。
河源郡主看她的眼神,宛如看見了一個智障。
付拾一皮完了,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我還小呢。”
內心悄悄補充:只有三十幾歲。
河源郡主打量付拾一一眼,深以為然的落在了她胸口:“這倒是,還得再長長。”
付拾一瞬間雙手環胸:臭流氓!
兩人在那兒笑成一團,張春盛捧著兩碗按照付拾一要求做出來的雙皮奶。
雙皮奶是牛乳做的。
這年頭,牛乳已不算是什么奢侈品,中上階層都能吃得起——當然對付拾一來說,還算是有點小貴。
但是付拾一流著哈喇子表示:花了再賺!想吃就買!
于是雙皮奶應運而生。
雙皮奶顧名思義,一定是要講究一個雙皮的。
別看好似做法簡單,但是想要雙皮,還是要點功夫。
先將牛乳煮開去腥,而后倒入碗中稍微涼一涼,待到溫熱的時候,將牛乳再倒入另外一個碗中。
此時一定要小心,不可弄破上面結的那一層奶皮。否則做出來,就沒有雙皮。
此時將牛乳加入一勺霜糖,加入兩個雞蛋清,攪拌均勻。再用紗網過濾一遍,這才小心的沿著碗沿邊上小心翼翼的倒回最初的碗中。
只要沒有弄破奶皮,那一層凝結的奶皮這個時候就會浮在牛乳上頭。
在碗上扣一個碟子,而后再上蒸籠蒸一刻鐘。
等到出鍋,雙皮奶就成了。
付拾一這個雙皮奶,是早上做出來,然后一直放在井水里頭冰著的,此時端上來,再往上頭來一勺子櫻桃醬——
櫻桃醬是付拾一讓張春盛熬的,甜蜜蜜過后又有一絲絲的果酸 此時紅彤彤的櫻桃醬點在那顫巍巍的雙皮奶上,走路的時候都帶顫,一下子就讓人食欲大增。
不管是櫻桃醬的紅,還是雙皮奶的白,哪一個顏色,都是在刺激人的味蕾。
讓人迫不及待想嘗一口。
付拾一接過來,笑瞇瞇的放在河源郡主面前:“郡主嘗嘗。”
河源郡主就是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來。
河源郡主舀了一勺雙皮奶,特意舀了一點櫻桃醬在上頭,而后送入口中。
剎那之間,河源郡主就已被這種軟嫩、入口即化的口感給征服。
加上那香醇的乳香微微帶點酸的櫻桃醬清涼冰潤的感受 河源郡主幸福的瞇起眼睛來,恍惚之間就生出一種感覺來:和這一碗這個牛乳羹比起來,那李長博也好,盧知春也好,都算是什么東西全部拿去換錢,然后買這個吃!
付拾一也舀了一口放入口中,肆意享受那冰冰涼涼,又甜甜滑滑的口感。
付拾一咽下雙皮奶,由衷感嘆:“這,就是人生巔峰了!”
河源郡主也跟著感嘆:“我想請你去我家當廚子。”
付拾一搖頭拒絕了:“那不行,不過郡主可以叫人來買。一次賞我一片金葉子那種——”
河源郡主拿眼睛瞪她:“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你不是不要我的賞?”
付拾一立刻沒立場的笑了:“沒關系,偶爾一次也不打緊。”
河源郡主:……
最后恨恨的舀了一勺雙皮奶,心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將金葉子吃回來!
一小碗雙皮奶下肚,河源郡主根本就不夠,于是眼巴巴看著付拾一,不自覺的撒嬌:“還想吃。”
付拾一搖頭:“不可貪涼。而且甜食吃多了不僅長胖,還蛀牙。”
河源郡主郁悶:“我不怕胖。我阿娘總說我太瘦。蛀牙又是什么?”
付拾一看著河源郡主:“就是有蛀蟲,把你的牙齒鉆個洞洞。”
河源郡主一把捂住了嘴巴,但還是感覺有蟲子在自己牙齒上爬啊爬——
不只是如此,河源郡主還有點兒想吐。
她看著付拾一,臉都綠了:你跟我說這么詳細做什么?!
付拾一攤手,笑瞇瞇:“郡主問的。”
河源郡主忽然想給自己嘴巴封起來:叫你多嘴!
河源郡主問付拾一:“什么時候你的飯館開業?”
付拾一掰著指頭算了算:“三日之后。”
河源郡主看付拾一,興致勃勃:“到時候我給你送一份大禮。”
付拾一流口水:“多大?”
河源郡主斜睨付拾一:“我發現你挺財迷。”
付拾一笑嘻嘻:“君子哪有不愛財的?”
河源郡主提醒她:“你是小娘子。”
付拾一笑容更加燦爛:“小娘子才更愛財啊?胭脂,頭花,還有衣裳,首飾,哪一個不要錢啊?再加上零嘴什么的,想要活得體面些,可比男人花錢。”
河源郡主仔細琢磨琢磨,點點頭:“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兒。要不怎么女子出嫁都有體己嫁妝,男人娶親還得倒貼錢——”
付拾一豎起拇指:太對了,郡主你說出了千古婚俗的真諦!
河源郡主驕傲的一揚下巴:“所以那些臭男人怎么比得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