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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的地盤

  李長博一發令,方良直接就動了手。

  都沒等到王二祥。

  眾人只覺得眼一花,就看見那陳林被反剪了手,一腳踢得跪在地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同時掉了一地的還有下巴。

  方良一臉輕松寫意,臉上還帶著不忿的教訓:“也不看看這是哪里,能由著你胡來?!”

  王二祥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手動把自己下巴推上去,這才背后發麻的走了過去。心里是不停的尖叫:我的天啊!我的天啊!這是方良?我眼睛沒看錯吧?

  王二祥看李長博的眼神都透出一股畢恭畢敬來。

  付拾一遠遠的看見了,倒不覺得太驚訝,反倒是點點頭:中國武術博大精深,從來不是靠個頭取勝。打仗那個,是要精力好,力氣大,能耗得起。可單打獨斗么,靠的就更多是身手。

  再說了,李長博是誰?

  那可是世家子弟!人家身邊隨時就只帶一個方良,真當人鬧著玩,等著被綁架呢?

  李長博也是真沒給陳林臉面,看著陳林那兩個隨從刀都拔出來了,他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逼得那兩人乖乖把刀回了鞘不說,還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

  李長博語氣都沒變:“帶陳郎君去冷靜冷靜,再來說話。”

  方良應一聲,等李長博走遠了,就松開手來,問陳林:“陳郎君——”

  陳林一言不發,赤紅著眼睛就虎撲了過去——

  又是眼前一花……

  陳林被迫盯著地上的青磚,聽方良絮叨:“陳郎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說你這是要做什么呢?這是長安縣衙!哪能放肆!我都看不過去了!”

  絮叨夠了,又松開,方良再問:“陳郎君你——”

  陳林不服氣的再努力一回。

  于是又是眼前一花……

  陳林被迫盯著地上的青磚,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是羞辱?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陳林盯著那條縫,恨不得鉆進去。

  那兩隨從已經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看多了怕被滅口。

  方良第四次松開手,陳林終于老實了。

  王二祥一面跟著方良往里走,一面內心呼嘯:這陳家是倒了什么大霉?掘人祖墳了嗎?死了閨女不說,兒子還被人搞成了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王二祥又深深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想著自己平時有沒有對方良不敬過。

  最后雖然啥也沒想到,但是王二祥決定明天請方良吃卷餅,最豪的那種!

  再見李長博的時候,陳林顯然老實得跟鵪鶉一樣。

  “陳郎君來是為了——?”李長博微笑問他,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

  陳林這會兒顯得很知書達理:“某是來接珠兒回家的。這樁案子,我們也不查了。珠兒他們,分明就是被人謀財害命了。眼下天熱,珠兒在這里,也不合適。而且這件事情,讓我們陳家天翻地覆了已經。我們實在是不想拖延下去。”

  陳林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自古以來,就是民不告,官不究。哪怕是殺人的案子。

  李長博皺起眉頭:“聽聞陳郎君一向疼愛妹妹,為何卻要做出這樣舉動?難道事情遮掩過去,你們就都忘記了?你們想到害死陳珠的兇手還在逍遙,難道就痛快了?”

  陳林沉默良久,苦笑一聲:“那難道還要讓我父母都為此搭上性命?”

  李長博也沉默了。

  屋里氣氛很凝重。

  謝雙繁在旁邊裝了這么久的泥塑,這會兒也忍不住小心翼翼開口:“要不,再一日?”

  李長博看陳林。

  陳林最后點點頭:“明日這個時辰,某會帶著棺材來。”

  陳林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二祥覺得是認慫不敢久留,怕繼續丟人。

  李長博則是呼出一口氣,看一眼謝雙繁:“好歹還有一日。”

  謝雙繁哭喪著臉:“其實不查了也挺好的——”

  李長博出聲打斷他:“我們為的是長安城的治安。”

  謝雙繁嘆一口氣:“上次得罪了徐坤,徐坤這回就不肯幫忙,咱們能怎么辦——”

  李長博思忖片刻:“走,去一趟萬年縣縣衙。”

  朱雀大道一分為二,將這個長安城分成了長安縣和萬年縣,兩個縣令分別轄制。

  這樁案子發在長安縣管轄,可事實上,卻不只是長安縣的事情。

  比如查找當鋪,賭場這些地方,萬年縣那邊不配合,他們也不能插手那邊的。

  否則就是越線。徐坤是能問他們的不是。

  謝雙繁想捂眼睛:“咱們這個時候去,不是找沒臉么?”

  徐坤那么小氣,還能放過這個機會?

  李長博微微一笑:“咱們去給他送個功。他得感激涕零的送我回來。”

  謝雙繁一愣,隨后又是一嘆,欲言又止。

  李長博卻笑:“不必小氣。長安平穩最重要。”

  謝雙繁悻悻:“我可沒你那么高風亮節。”

  不管怎么說,李長博還是帶著謝雙繁跑了一趟萬年縣縣衙。

  徐坤當然沒有好臉色,見了李長博就開始放箭:“這是什么風,把李縣令給吹來了。您是在長安縣威風耍得不夠?”

  李長博微笑:“對了,陳家的案子,我聽說陛下也知道了?”

  徐坤不關心這個,擺擺手:“這么說來李縣令又要出風頭了?真是恭喜——”

  恭喜兩個字,那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李長博慢悠悠道:“是我們一同出風頭才對。畢竟,這個案子,陳家也是在萬年縣這邊住——說不定兇嫌也在這邊呢?我那是有一點線索,不過最后查出真兇的,說不定……”

  徐坤的老鼠眼頓時就冒出了精光。

  徐坤刷的就換了臉:“需要本縣做什么,李縣令只管說!”

  謝雙繁沒忍住,吹了吹自己胡子。

  李長博坐下了,慢慢悠悠開口笑:“那多不合適,徐縣令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我又不是來逞威風的——”

  徐坤賠笑:“這就外道了,咱們都是長安城的父母官,就跟一個娘生的親兄弟一般,哪能這么見外……”

  反正最后徐坤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李長博眼瞧著謝雙繁滿意了,這才起身:“就讓謝師爺說說這件事情,我先回去,讓不良人們繼續查,然后將線索什么的,全送過來。”

  徐坤自然喜出望外,對著謝雙繁也客氣得很。

  謝雙繁被吹了一通馬屁,忍不住有點兒舒坦。

  李長博回了縣衙門口,瞧見付拾一都開始收攤了,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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