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出的這個餿主意,差點沒讓翟老頭氣的當場就昏厥過去。
以至于翟升都忍不住替付拾一捏了一把汗,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阿爺。
不過沒等到說服翟老頭去碰瓷,刑部的人就匆匆過來說那位今天不會來了,碰上點兒事兒。
他一面說話,還一面往付拾一臉上看。
付拾一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誠懇的問對方:“我臉上有花?”
對方頓時干笑不已,半晌之后才解釋道:“倒不是付小娘子臉上有話,只是這件事情或許付小娘子能幫得上忙。只是我也沒有立場開口……”
付拾一琢磨了一下,試探著問了句:“難道是把人給治死了?”
除了醫鬧以外,付之一實在是想不出來什么樣的麻煩,能和一個大夫與仵作同時扯上關系。
付拾一剛問出這句話,對方立刻就歡喜起來,而且還一臉的驚嘆:“付小娘子真是聰明極了!怪不得人人都說付小娘子是長安城第一仵作呢!”
這話簡直有拍馬屁的嫌疑。
但是付拾一卻下意識地看向了翟老頭。
生怕翟老頭一個激動就過去了。
好在翟老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麻木了,居然沒什么反應,反倒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人:“怎么還有人敢做這個事兒?”
“是泰安公主家的干兒子。因為生病請了這位郎君過去,結果沒治好,人反倒死了。”那個人長嘆一生,頗有些義憤填膺:“結果就非要說是這位郎君的過錯。拉著人不肯放。”
付拾一也就明白了,果然是醫療糾紛。
既然出了這種事情,付拾一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可推辭的,當即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要不就去一趟,反正這么多的仵作在肯定能看出端倪——”
那人頓時喜出望外,隨后就要親自帶付拾一他們過去。
付拾一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人必定和那位大夫關系好極了——
不過想想也合情合理:認識一個仵作肯定沒什么好處,但是和一個大夫打好關系的話,肯定將來能有用得上的時候!
付拾一有點檸檬精附體:一樣都是臨床醫學,自己當年怎么就偏偏做了法醫?
路上大家了解到,那位大夫姓白,叫做白澤謄,醫術好極了。就他能夠起死回生了。
大部分的疑難雜癥到了他手里,也都有些辦法。
所以白澤謄就成了神醫的代名詞。
不過白澤謄有個規矩,那就是他用藥很猛,遇到危重的病人,很可能自己就承受不住藥性。故而每次看病之前都要與人說好,生死不論。
付拾一聽著刑部那個郎君的介紹,簡直是有些佩服這個白澤謄:“這位白狼君有些脾氣呀!不過醫術一定很好。而且應該沒有死過多少人。”
那個人僵硬了片刻,臉上的笑容干巴巴的:“那是肯定的,基本上都是治好了。”
而且沒治好的,本來早上白澤謄的時候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真治不好也認命。
只不過今天這個有點特殊。
一路就到了白澤謄的醫館。
白澤謄的醫館在。一片鬧市之中,卻占了很大一塊地。
前頭三間作為醫館。
顯然也不是做窮人生意的,所以并沒有人來人往。
反倒是照出幾股冷清。
而后面就是白澤謄的私人地方,修得亭臺樓閣的。
一看就讓人覺得很有品位。
付拾一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從嘴角流出了羨慕的淚水:什么時候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不過仔細一想之后付拾一又覺得不太可能:難道到時候前面三間做停尸房嗎?
估計也不會有人來光顧的……
而且左鄰右舍肯定也不同意。
此時醫館后面一片嘈雜。
還有不少的人在。
仔細看看就知道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府兵。
估計就是那個什么公主的人。
付拾一他們一行人剛剛進到后院,白澤謄就迎了上來。
白澤謄是個中年人,有一點瘦,但是精神很好。
神色也不像是一般大夫那樣和善溫柔。
反倒是透出一股冷傲。
付拾一心里嘀咕:這一看就像是個有本事的人了,畢竟恃才傲物這話不假!
但是白澤謄顯然對付拾一十分客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說了付拾一的赫赫威名。
白澤謄先是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付拾一,隨后就微笑道招呼:“這位就是付小娘子吧,久聞大名,久聞大名!”
別人客客氣氣的,付拾一當然就更加客氣,順口還拍了個彩虹屁:“哪里哪里,怎么也比不上白郎君的名聲。再說了,您是造福蒼生。才是真正的赫赫威名呢!”
認識付拾一的人都知道,付拾一說話的時候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哪怕說假話的時候也顯得特別誠懇。
所以白澤謄也是很愉悅的就笑了,顯然很滿意。
隨后白澤謄親自帶路,將付拾一她們帶了進去。
付拾一一進屋就發現床榻上躺著一具尸體——根據尸斑來看,估計死了得有一段時間了。
很可能是昨天半夜死的。
不過因為沒有仔細看,所以付拾一也看不出來具體死因是什么。
除了尸體之外,屋里最顯眼的就是那個哭得傷心的婦人了。
那個婦人不過雙十年華,生得十分貌美。
可現在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她遇到了什么變故。
付拾一只看了一眼白澤謄,白澤謄就輕聲解釋:“這位就是那位郎君的妻子。”
說完這話,白澤謄隱晦地指了一下床上躺著的那位。
付拾一就明白了,原來就是這位婦人在這里醫鬧呀!
此時刑部的人也湊上去與那位婦人解釋:“這位就是長安城,最近有名的付小娘子。若是二位都同意的話,不如請付小娘子幫忙看看,也好有個定論——”
那位婦人抬起眼睛來看了一眼付拾一,眼里全是濃濃的懷疑。
付拾一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挺直了背:專業素養我是絕對有的!
那位婦人一時半會兒沒答應,白澤謄還沒著急,倒是刑部的人先著急了:“這件事情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還是早點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