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付拾一又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小男朋友。暗戳戳的想:也許不是沖著我來的,是沖著他來的呢?好像每一次他也在場啊……
在這一瞬間,李長博和付拾一對視了一眼,明明白白感受到了付拾一的略微猜疑和嫌棄。
然后李長博就被氣笑了。倒也不是生付拾一的氣,而是生兇手的氣。
好不容易放下衙門里的案子出來休息一天,本打算帶著付拾一,好好的玩一玩,放松放松,結果在這里又出了這樣的事兒——
不過看著周圍的人朝著自己投過來的目光,最終李長博還是揉了揉眉心,不帶什么情緒道:“走吧,先過去看看再說。”
在路上李長博就問了崔家下人一個問題:“門封鎖了嗎?”
崔家的下人點了點頭:“剛出了事兒就稟告了六郎君,六郎君已經叫人把守住各個門。不許人進出。”
崔家的下人就趕緊領著付拾一和李長博過去。
當然其他人也免不了要跟過去看看熱鬧。
再加上瑗娘還是六郎君的未婚妻,自然崔六郎是要替瑗娘找出真兇報仇的。
瑗娘是死在了溫泉邊上。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必須這樣做才能夠將兇手困住。
而且在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殺人兇手。
而且是有一條回廊連通。
這樣就可以方便住在這里的人隨時過去泡溫泉。
事實上在瑗娘住的那個院子里就有一個溫泉池子。
就在主屋背后。
崔六郎過來迎了兩步,聲音嘶啞:“是瑗娘的侍女發現的。廚房那邊送了早食過來,她就來叫人。結果發現瑗娘竟然已經死了。”
“你先將其他人安頓。最好是讓其他人都各自回自己住處去,不要出來,我先帶付小娘子,看看情況再說。”李長博點點頭,如此吩咐了幾句,而后就看一眼付拾一。
瑗娘就是一大早過去泡溫泉,然后發現死在了那里。
李長博和付拾一趕過去的時候,崔六郎已經在那兒守著了。他兩眼通紅,也不知是哭過了,還是一直在忍著。
不過本來就是泡溫泉死在這里,肯定身上穿的也是泳衣,所以遮擋一下也免得損傷了死者的尊嚴。
付拾一和李長博繞到了屏風后面,一眼就看到死在了溫泉邊上的死者。
付拾一就跟著李長博直接繞到了屏風后頭——崔六郎得知死訊之后,立刻就叫人搬來了屏風,暫且將回廊這里隔斷。
所以從那邊看過來只能看見一個屏風,也看不見尸體是什么樣子。
付拾一走過去,仔細觀察死者。
死者死相有些扭曲,兩只手都是呈現出一種僵硬的抓撓姿勢。
死者仰面躺在地上。身上竟然是什么都沒穿。
李長博一下子就轉了個身,非禮勿視。
而死者的兩條腿也是一條筆直一條曲著,好像是在蹬著什么東西。
而且死者的面容也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
這是因為死前肌肉太過緊繃,所以造成的尸體直接進入尸僵情況。
電視劇里演的那些人死了還跪著或者是站立著,都是因為這種情況。
死者身上并沒有其他的傷痕,只有脖子上的抓撓傷。
基本上看到這里,付拾一就可以肯定:“死者很有可能是因為窒息死亡。”
嘴巴是張著的,雙目也是圓睜,眼結膜有明顯的出血點,面部皮膚也同樣是有出血點。
而且面部皮膚和嘴唇嘴唇都呈現出一種烏紫的顏色。
付拾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溫泉水池。
溫泉水池平平靜靜,只有寥寥繞繞的霧氣,和散發出來的溫暖。
李長博依舊沒有轉過身來看,只是也有些疑惑:“窒息?”
好好的怎么會窒息。
不過他也問了付拾一一個問題:“如果在池子里溺水了,那么她還能呼救嗎?”
付拾一搖了搖頭:“窒息的情況下是叫不出來的。就算叫出來聲音也不會很響亮,只會類似于那種喘息。”
于是付拾一輕聲問李長博:“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在溫泉水池子里溺水了,她掙扎著爬了上來,卻最終還是因為缺氧死了?”
“有這個可能。”李長博背著身子點點頭,神色也是十分嚴肅。
付拾一又仔細的。將死者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是沒有傷口。
只不過在檢查私密部位的時候,付拾一發現了一個事情。
“可以想象成被掐著脖子的時候,那個時候能發出多大的聲音,一般窒息的時候也只有那樣的聲音。”
“所以她爬起來之后發生窒息的情況,但是因為身邊沒有人,所以就沒有被及時發現。”
就連散落下來,在溫泉里打濕了的頭發,這會兒都已經是半干狀態。
甚至死者的皮膚也都是干的。
死者身下的部位,是濕潤的。
但是死者身上其他的位置都干了。
就好像有人特地在那個地方澆過水一樣。
而且還澆了不少水。
只有貼著地面的那一部分帶著些許潮濕的感覺,但那是因為溫泉周圍本來就很多水霧的緣故。
這就很奇怪了。
考慮到死者的名譽,所以付拾一沒有將這個事情直接說出來,而是湊到了李長博的耳朵邊上,仔細地將自己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熱氣噴在耳朵上,李長博有那么一瞬間的走神,不過很快又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付拾一有點不太明白這是為什么,但是去下意識的猜測:“難道在我們發現之前,其實還有別人過來過?”
李長博當然有點疑惑:“怎么這樣說?”
而且越是往下聽李長博臉色就越是凝重。
“會不會是因為從水里出來的時候帶了太多的水?所以才沒有干透?”李長博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付拾一搖了搖頭:“不大像。”
“那有沒有可能是失禁?”李長博咳嗽一聲,聲音也壓得很低:“你說過,一般窒息死亡的人都會有失禁的情況。”
付拾一當然知道這個,當即她輕聲與李長博解釋:“就算是失禁也是死亡的時候失禁,一次性就排空。那么也一樣的會干。但問題是現在那里都很濕潤。甚至有水珠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