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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章 不好意思

  付拾一用最小的聲音開口:“就是,洗澡。”

  她這話一出,李長博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凝固了。

  不僅是凝固了,而且還黑透了。

  李長博最后好半晌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為何如此說?”

  付拾一咳嗽一聲,仔細解釋一句:“很簡單,殺人者,身上必是沾了不少血跡。就連頭發里,說不定都會有。一般來說,天冷的時候,農家七八天洗澡一次都有的。早上就發現了尸體,而后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了,他們必定白日是沒有時間洗澡。”

  “要么,就是回家立刻洗澡過了。那他們身上肯定很干凈,什么也洗不出來。農家一般是二月二龍抬頭時候要洗澡洗頭,修胡子,這剛過了二月二沒幾天,還沒到下一次洗澡的時候呢。”

  付拾一說完這話,自己就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

  李長博皺著眉頭,算是明白了付拾一的意思:“若是身上特別干凈,頭發也特別干凈,那就是特意洗過澡。若是來不及洗澡,必定也會有血沒擦干凈——”

  付拾一點頭:“對嘍。”

  這一會兒說的話,她也忘了小聲,所以聽見的人還真不少。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面色都有點兒古怪——這樣破案的辦法,未免太稀奇古怪了……

  但是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有點兒道理的樣子?

  李長博略一沉吟,隨后就有了決斷。

  他看向馮榮和馮保父子:“你們可敢試試?”

  馮榮毫無遲疑:“只管檢驗。”

  馮保則是臉上通紅,別扭的問了句:“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付拾一咳嗽一聲:“不用洗澡,用熱毛巾敷一下胳膊就成。看能不能搓泥——”

  “還有頭發。用濕的白棉布擦一下就好。”

  白棉布一塵不染,只要頭發上帶點血,也容易看出來。

  這個法子,不可謂不妙。

  眾人聽得,只覺得是學了一手,又覺得這個法子再妙不過。

  里正立刻讓人燒了一盆熱水,準備了幾張白棉布帕子。

  而后,由不良帥親自動手,當著眾人的面檢驗這個事情。

  馮榮和馮保父子兩人將袖子卷上去之后,付拾一就悄悄的在心里贊嘆一聲:這一看就是總用臂力的人。這肌肉線條,多明顯,多流暢!

  眾目睽睽之下,馮榮畢竟年紀擺著了,所以還能鎮定的任由擺布。

  但是馮保則是始終臉上通紅,十分羞澀。

  檢驗倒是很快就有了結果。

  不良人很快在馮保的胳膊上搓出了厚厚的黑泥,而擦頭發的帕子,也是沾滿了灰塵,變得灰蒙蒙的……

  別人還沒說什么,馮保自己倒是抬不起頭來了,腳指頭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幾乎要摳破了鞋。

  里正沒忍住說了句:“你這娃子,身上怎么這么多泥!干啥子了!”

  馮保聲音像是蚊子哼哼:“天天干活出汗,不是沒洗澡。幾天就這樣了——”

  付拾一憋笑,幫年輕人辯解一句:“正常,年輕人一動就容易出汗,所以這樣也很常見。下次洗澡勤一點就好了。”

  不光馮保這樣,其實馮榮也沒好太多。

  只是好的是,搓出來的是泥垢,并沒有半點血跡。

  馮榮看著四張都變得黑乎乎的帕子,問里正:“現在誰還敢說我們是殺人兇手?”

  里正只能求助的看向李長博:“那他們不是殺人兇手,誰才是啊?”

  這話不僅是里正想問的,也是所有馮家村的人想問的。

  馮石剛才叫囂最厲害,這會兒在實際事情面前,到底也是不吭聲了。

  李長博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最終卻也只能搖搖頭:“只能再想辦法。”

  付拾一只覺得滿心蹊蹺:不可能啊,各種跡象都表明,這絕對是熟人做案,也絕對是有仇恨的作案,怎么可能整個村子里的人都不是呢?還是說,是外村的?

  思來想去,付拾一只能再提一句:“會不會是女婿——”

  她一說這話,李長博便問里正:“這幾家里,有女婿的幾家人,女婿人品都如何?住得遠近?”

  結果一問,里正就苦笑起來:“這幾個女婿,都住得遠,要不然,也不可能到現在人都還沒來——而且,有一家女婿,是已經老死不相往來的。平時從來都不回來了。連女兒也不回來。”

  李長博皺了眉頭。思忖良久之后,他只又問一句:“那村子里所有人都比對過鞋印了?”

  里正點頭:“所有男人都比對過了。”

  聽完這話,李長博就看了付拾一一眼,雖沒問出口,但是意思很明顯了。

  付拾一噎了一下,最后不甚確定:“也有可能是女人?但是……”

  那得多健壯的女人啊!

  但是仔細想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有這么健壯的女人……畢竟農婦嘛,常年干農活的鍛煉下,也未必沒有這么好的體力。

  里正聽完了這話,心里登時一個咯噔,猛的一拍大腿:“壞了!趕緊過去!所有女人娃兒都在一起呢!還有貴人的家眷!”

  真要是殺人兇手也在里頭,生出點別的心思來——

  里正的腿都軟了,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掙扎著就往外跑,一拐一拐的,看上去還有幾分滑稽。

  付拾一也嚇了一跳,拔腿就追:“我去看看。”

  在場其他人,也是嚇得不輕,跟著慌里慌張的跑過去。

  就連李長博心里也有些惴惴。生怕真出點什么事兒。

  唯一沒動的,就是馮石了。

  馮石一把抓住馮家村村民,陰沉沉問:“到底誰是兇手?”

  村民哪里答得上來?

  當即摔開馮石的手,匆忙也跑了。

  馮石咬牙切齒的跟上去,嘴里不知罵罵咧咧幾句。

  其實折騰了這么久,天邊上都有點兒魚肚白了。

  村子里女人們,也幾乎是一夜沒睡,一個個都是惶惶不安。

  就連孩子們,也似乎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和沉重,睡夢中都顯得有點兒不安。

  里正跑到了的時候,瞧著還都是相安無事的樣子,當時就出了一口大氣,滑坐到了地上去。

  他抬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心有余悸:“嚇死個人了!”

  ------題外話------

今天寫得很慢,更新遲了下一更,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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