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何榮下一句話,直接就把宋碧蓮給噎得不輕。
何榮冷笑一聲,直接回了一句:“像你這樣不知檢點的,誰知道趴進被窩的是誰?爬上墻頭的又是誰?如今還想賴給我——”
“你出去問問,誰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還證人,誰看到我鉆你被窩了?!”
說完竟然還啐了宋碧蓮一句。
好像很嫌棄。
宋碧蓮捂著胸口好懸沒有暈厥過去。
說實話,宋碧蓮這樣的樣貌做派,想要找個好點兒的,也不是找不到。能跟何榮在一起這么久,還心甘情愿給何榮做外室,那肯定是有那么幾分真感情的。
所以說這會兒何榮這樣對她,她當然就會覺得這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宋碧蓮一時怒目相對,銀牙都要咬碎了。
她忽然伸手卷起袖子來,柳眉倒豎,拿出了接頭婦女的姿態。
一看到這個戰斗姿態,付拾一立刻就豎起了兩個耳朵,眼睛也變得炯炯有神。
然后一眨不眨地盯著宋碧蓮。
宋碧蓮顯然之前那些嬌柔作派都是偽裝而已,此時此刻她脫下偶像包袱,就變得伶牙俐齒了:“你還真說對了,像我這樣的人,每天爬我被窩的也不知道是誰。不過就是張三李四王麻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做這樣的事情怎么了?又不黑心。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也沒有說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有些人可就不一樣了——”
宋碧蓮捂著嘴角做出嬌笑的樣子:“嘴上說著一母同胞,兄弟情深,可實際上心里算計的都是什么?”
“還有怎么罵自己爺娘的?”宋碧蓮沖著眾人熱情招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來來來我都跟你們學一學。”
然后就把平時兩個人在背后說的那些悄悄話,都一鼓作氣的翻了出來。
什么老不死的,什么黑心爛屁眼兒的。什么偏心老鬼的。還有幸災樂禍何歡和楊寡婦事情的那些話。
宋碧蓮儼然也不是什么低段位的人物,這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都不見喘一口氣的。
不僅如此,她還呵呵嬌笑著又接上話:“說你弟弟什么臟的臭的都喜歡的不得了,為了一個婊子連家都不要了,連恩都忘了——你又好的到哪里去?”
“別忘了先跟寡婦勾搭上的,可是你。你怕不是就因為心里覺得抬不起臉來,所以才非要把人家拉下水吧?!還是你曉得了各種美妙滋味,所以特地要讓你弟弟也領會領會?!”
“那你應該叫他來找我呀,找什么楊寡婦呢?”宋碧蓮笑得聲音更加嬌媚了。
可她一面笑著,眼角卻是紅紅的,眼睛里頭也有水氣。
當然說出來的話就更惡毒了:“人家都是二女共侍一夫,你們兄弟兩人要是找了同一個女人,傳出去,說不定也能成為一段佳話呢!”
這個話顯然是把何榮心窩子都戳爛了。
不過何榮當然不是心疼宋碧蓮。
而是惱怒。
何榮怒瞪宋碧蓮:“你這個娼婦——”
“我是娼婦,你是什么?嫖客嗎?”宋碧蓮飛快地頂了回來。根本就不給何榮說完話的機會。
何榮幾乎要跳腳。
李長博也看不下去了,淡淡對宋碧蓮說了句:“好了。”
宋碧蓮這才悻悻的住了口。
付拾一也同情地看了一眼宋碧蓮,不過也就只能給一個同情的目光了。
畢竟宋碧蓮雖然遇人不淑,一腔真心喂了狗,可是本身宋碧蓮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只不過說,相對于何榮這樣的人渣來說,還是要好很多的。
劉遠松此時冷笑的看了一眼何榮:“你與宋寡婦是什么關系,還真當是誰都看不出來呢?”
“你以為我們衙門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任何時候,任何人,做的事情都會留下痕跡。
正所謂風過留痕,雁過留聲。
何榮居然這個時候還能叫屈:“就算我和宋寡婦有點兒什么,總不能聽她一面之詞!這樣的人怎么可信呢?”
宋碧蓮一聽這話就炸了毛,尖銳反問:“這樣的人是什么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付拾一趕緊伸手拉住宋碧蓮,低聲勸她:“沒必要生氣,沒必要生氣。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要跟狗計較咬回去嗎?”
宋碧蓮仔細琢磨一下這個話,最后眼珠子一轉,看了一眼何榮,就撲哧一聲樂了:“這樣的人還真是跟狗沒什么區別。狗還能養熟呢。”
李長博似笑非笑的看了付拾一一眼:這種偷偷罵人的行為……真像是偷偷出爪子的小貓崽子。干完了還要一臉無辜。
劉遠松則是贊許的,看了付拾一一眼,目光微帶慫恿。
對于這句話何榮倒是沒什么反應,反倒是繼續強調自己剛才的意思:“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只是男女的事,跟我弟弟的事又有什么關系?”
“再說了,我只是騙我弟弟離家出走,讓他沒法繼承家業,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說破天去,也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
劉遠松趁機問他:“這么說來,你是承認你算計你弟弟了?”
何榮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件事:“這也不是什么,但是兄弟之間有點小心思又算什么?誰家沒鬧過這樣的事兒?!”
付拾一目瞪口呆:怕是世上沒有幾家人,能鬧出這樣的事兒吧?
李長博實話實說:“如此行為,世所罕見。還是兄弟情深的例子更多些。”
就算別個有為了家產之間互相算計爭斗的,也沒有說上來就要這樣折騰的。
不得不說,何榮這個觀念,可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付拾一也默默的說了句:“反正我頭一次聽說,為了算計弟弟,直接就讓弟弟和寡婦搞在一起的。其實您真不應該賣點心,要是去當龜公——一定能成為富人!”
這拉皮條的本事也太強了一些。
面對眾人的嘲諷,何榮終于還是有點兒羞恥心,當即臉上一片漲紅。
而宋碧蓮則是出了一口大氣的痛快的樣子。
反正看上去有點幸災樂禍。
付拾一默默想起一句話來:愛情誠可貴,金錢價更高。若為自己故,二者皆可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