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付拾一當然立刻放下了碗筷,然后一臉期待的看向了李長博。
李長博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這才輕聲問道:“是在萬年縣還是在長安縣治下?”
“都不在。”報信的人搖了搖頭:“跟第一家離的不遠,就隔了兩個村子。不過已經屬于另一個縣。”
這下李長博就有些猶豫起來。
不是自己治下,貿然前去……
然而此時,徐坤卻一臉熱切的來拜訪了。
一見到李長博,他就特別誠懇的勸說道:“這個案子鬧得人心惶惶的,咱們要是能夠盡快查出來是最好不過的。讓我說,不如咱們跑一趟,趕緊把案子破了……”
徐坤期期艾艾的看著李長博。
付拾一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自家小男朋友。
李長博猶豫片刻:“畢竟不在長安……”
“無妨,無妨,我認識那位縣令。車縣令很隨和的。”徐坤立刻就給李長博吃定心丸:“他只是不好意思過來找你。”
徐坤身后跟著的小廝,幾乎不忍直視自家郎君:像郎君你這樣好意思的,的確是沒有幾個……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李長博也就沒有再堅持。
當即一行人整裝出發。
厲海也跟著疼去。
不過在出發之前,還特地囑咐了其他人把自己買的點心給除辛送去。
付拾一在旁邊看著,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沒說,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一個時辰后,眾人才到了案發點。
徐坤揉著自己的老腰,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都要被顛散架了。
付拾一仗著年輕,精神頭還算可以。
跳下馬車后,上上下下的打量。
這應該是一戶普通民戶。家里有些積蓄。不過也不至于太有錢。
另外,聽說他們小兩口是搬出來單獨住的。
因為家里兄弟多,所以家里早早的就準備了房子。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周圍的鄰居都議論紛紛。都說他們不該不聽勸,非要這個時候成婚。
說起來這家人也是不信邪。
明明這段時間這兩個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幾乎所有打算最近成婚的人家都把時間推后了,可他們偏偏如期舉行。
新娘子和新郎官雖然沒事,不過那些送來的禮金,還有新娘子陪嫁來的金銀首飾全部都被偷走了。
這件事情也不是新娘子和新郎官抱得愛而逝,今天一大早新娘子沒去給婆婆敬茶磕頭,所以家里長輩和妯娌一起上門來。
結果就發現他們家大門只是虛掩著。
再往里頭走,進了內室之后頓時嚇了一大跳,新娘子和新郎官還被綁著一起呢。
不僅手腳都被捆住,兩人還是背對背捆著的。眼睛蒙著,嘴巴堵著。機動不了也看不見,更喊不出來。
這要不是他們過來,也不知道要受罪到什么時候。
此時新娘子還在那兒哭呢。
當地的縣令已經帶著不良人過來了。
估計是因為這案子是連環作案,所以不得不重視一些。
車縣令今年已經六十好幾,頗有些老態龍鐘。
他也的確和徐坤相熟,一聽李長博要出面,頓時就樂得將這個燙手山芋丟了出來。
因為剛才七手八腳的去給新娘子和新郎官松綁,所以屋里案發現場其實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付拾一進屋看了看。
整個新房本來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這會兒就是亂糟糟的,凌亂的不像話。
床榻上自然是亂的。
據說新娘子和新郎官當時已經辦完了正事,躺在床上相擁而眠了。
反正他們對自己如何被綁起來的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只知道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嘴巴也被堵著,手腳也動不了,嚇了一大跳。
付拾一看見床榻上有一大塊濕潤的痕跡。
空氣中還漂浮著一股淡淡的尿騷味。
頓時她就一言難盡起來:雖然我很理解出在這種情況下被嚇尿了,但是……這個事兒我說還是不說?
最后付拾一默默的咳嗽了一聲,沒有提這一茬,選擇給二位新人留點兒顏面。
不過根據這個位置,以及胡亂丟在床榻邊上的布帶,付拾一到能夠推斷出來當時新婚夫妻二人被綁的位置。
不過除了這些之外,床榻也就沒有別的特殊之處。
新娘子結婚當天自然是盛裝打扮,幾乎將所有值錢的首飾都是戴著的。
根據新娘子說的,當時在就寢之前是將那些首飾都收在了梳妝臺里。
可是現在梳妝臺所有的抽屜都是打開的。
甚至還有凌亂扔在地上的。
無一例外,這些匣子也好,抽屜也好,全部都空了。
只剩下幾朵不值錢的絨花。
除此之外,新娘子陪嫁來的箱子也被打開了。
箱子里的新衣裳,還有一些壓箱錢,全部都被帶走。
新郎官的一些私房錢,還有親朋好友送的禮金本來也是鎖在箱子里的,此時也都空了。
也就是說,整個新房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翻走了。
仔細的在心房里看了一圈之后,付拾一也沒有找到更有用的線索。
綁兩位新人的,是他們自己的腰帶。
蒙眼睛的是他們自己的衣裳。
同樣堵著嘴的也是他們自己的衣裳。
歹徒明顯是就地取材。
至于腳印什么的,更沒有留下。
付拾一將自己的猜測,李長博仔細說了遍:“什么多余的證據都沒有留下,門栓上有被撬開的痕跡。估計是從外頭用匕首之類的東西慢慢的撬開的。所以在上面留下了一些類似刀刻的痕跡。”
“另外我在窗紗上發現了孔洞。很有可能有人從這里偷窺或是從這里伸進去什么東西過。”
李長博立刻微微揚眉:“迷煙?”
沉吟片刻之后,他又問:“那看沒看出來和之前的兩個案子是不是同一撥人做的?”
付拾一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此時就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拋開殺人手法,只說拿東西。三次作案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這一點是相同的。”
“而且這一次的作案手法,所有捆綁材料都是就地取材,跟第一個案子一模一樣。”
“除了捆綁方式有點不一樣,以及沒有殺人,其他基本沒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