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德陽郡的時候,付拾一就得知了一個意外之喜。
王寧和杜太夫人回來了。
帶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回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付拾一立刻什么都不管了,幾乎是一個箭步沖下馬車,然后飛奔而去。
李長博在后頭看著,最后扭頭問方良:“付小娘子等我時候,可有過如此模樣?”
方良一愣,最后同情看自家郎君一眼,誠實的搖頭。
李長博面無表情的下馬車,然后往回去:一會兒見到了阿娘他們,是該好好問問,怎么就回來了?”
付拾一那頭和王寧以及杜太夫人順利會師。
杜太夫人一把就把付拾一手拉住,上上下下打量:“瘦了瘦了,瘦了一圈了!可見沒吃好。”
王寧拉著付拾一另一只量:“還真是瘦了。一會兒我抽他!”
付拾一嚇得趕忙用力捏了捏腮幫子:“哪里瘦了?這里肉都多了!你們再看我肚子——我不吸氣,都能看出來了!”
杜太夫人一臉慈愛:“那又有什么要緊?反正你都訂了親了。”
王寧也點頭:“他若敢有半句閑話,我就叫他阿爺家法伺候!”
站在門口的李長博差點捏碎門框:我怕是不該出現在這里。
半晌,將付拾一看了個遍之后,杜太夫人和王寧這才看到了門邊上的李長博,杜太夫人還好,招手叫過來上下打量一下,就滿意點頭:“一看就知道付小娘子精心照顧了。”
王寧只是隨便看了幾眼,就開始笑呵呵跟付拾一說起了路上見聞。
杜太夫人比較關心另外一件事情,拉著付拾一十分溫柔的問:“從那么遠回來,餓了吧?晚上想吃什么?讓廚房做?最近做什么好吃的了?”
王寧登時也歇了聊天的心思,悄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笑吟吟也跟著附和:“對對對,瞧我,這都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
李長博默默的抬頭看天:胡說,這才下午。怎么就到了吃晚飯時候?中午飯才剛吃多久?
付拾一深諳自己頭上這兩重婆婆的心思,當即立刻說了打算:“最近忙,也沒有琢磨什么新鮮吃的,不過今晚,我打算做缽缽雞。”
雖然還不知道缽缽雞為何物,但是并不妨礙婆媳二人的盛贊。
王寧更是卷袖子:“我給你打下手。”
杜太夫人咳嗽一聲:“我帶了新鮮茶葉下來,是拾一你說的那種,我煮給你們嘗嘗?”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阿玫,這個時候也捧著東西出來了:“小娘子小娘子,我給你帶了干菜!這是青城山上道長親手摘的,曬的,可好吃!”
然后阿玫一把抱住了付拾一的腰,“小娘子,我好想你啊——你想沒想我——”
付拾一登時就心軟的一塌糊涂,伸手捏了捏阿玫臉頰:“當然想你了。沒有你,我睡覺都沒人給鋪床!”
阿玫立刻板起臉:“回頭我就去訓斥春麗!”
在外頭跟著馬牡丹一起搬東西的春麗,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最后,李長博去和李春山說話。
那頭,付拾一和杜太夫人,王寧三個直接就去了廚房。
其實倒也沒有什么活真的必須親手做,但要的是湊在一起的熱火朝天。
做缽缽雞,最繁瑣的事情,就是往簽子上穿肉和菜。
畢竟是自己吃,付拾一還是將肉和菜稍微切得更大一點。不過大點也有限,因為太大了,不入味,反倒是影響風味。
菜其實也沒什么新鮮的,無非就是竹筍,萵筍,豆腐干,雞翅膀,雞肉,羊肉,以及豬蹄筋,肺片,肥腸,豬肚之類的。
畢竟這年頭,沒有凍庫,交通也不方便,真要給你湊一盤子鴨舌,未免太奢侈。
在拾味館還可以攢出一盤,但是在外頭,還是不好那么奢靡。
所以付拾一就有什么穿什么,盡量弄得五花八門一點。
蜀地喜歡吃吃兔,所以付拾一還特地做了一點兔肉的。
兔腦殼拿來和雞掌鴨掌一起鹵著吃,正好一鍋出。
付拾一這頭熬著缽缽雞的辣湯和辣油,那頭聽王寧和杜太夫人說起一路上見聞。
王寧說起一個少年郎,很是贊嘆:“他也跟著家里人過來的,據說很有靈根。學問也做得好。關鍵是,小小年紀,很有一種灑脫的豪爽氣。”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這么厲害?那可真可惜。”
“可不是?”杜太夫人也有點兒贊不絕口:“雖然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但的確是個靈慧的孩子。和我們也是一個姓。”
一個姓?付拾一忘了動作,緊張地問:“莫不是叫李白?”
杜太夫人頓時點頭:“對對對,就是叫這個!”
付拾一張著嘴,嘴唇哆嗦:臥槽,我的偶像!早知道我去破什么案?直接去青城山多好!嗚嗚嗚,我的李白——
王寧納悶又好奇:“怎么,你認識?”
付拾一點點頭。
王寧剎那有點緊張:說起來,李白年紀和付小娘子似乎也可以相配——
但是下一刻,付拾一又搖搖頭,十分遺憾道:“可惜我沒能夠見到過。我只是聽說過他的才能。聽說十分厲害。我還沒見過那么厲害的人物呢!”
王寧咳嗽一聲,立刻替自家傻兒子說話:“其實,長博也不錯。”
杜太夫人也是立刻跟上:“我看也是可以比較。”
付拾一戚戚然:“李縣令固然好,可畢竟不是李白——”
那可是李白!從小就背他詩詞的李白!詩仙李白!繡口一吐,那是整個大唐的李白!
但凡是上過九年義務教育,哪個不知曉李白?
那可是真正的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李白!
杜太夫人和王寧對視一眼,然后同時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不行,回頭要跟自家傻孩子說說這個事了!
在書房的李長博“阿嚏”一聲,李春山登時關切問:“怎么了?這樣的天還受涼了?是不是最近沒有練劍?”
李長博揉了揉鼻尖,也有些納悶:怎么忽然就打噴嚏了?
而且不僅是打噴嚏,背后還有點惡寒,總覺得好像是發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