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齊掌柜火熱的小眼神,付拾一悄悄地往后退一步,并不敢把話說死了:“我盡力而為。”
齊掌柜的高帽子簡直要突破天際:“我相信付小娘子的能力!!!”
這一刻齊掌柜就是最腦殘的腦殘粉!完全失去理智那種!
付拾一悄悄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李長博則是不動聲色的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付拾一,然后淡淡道:“齊掌柜還是莫要給付小娘子添了壓力。她必然會經歷,但究竟是個什么結果,誰也說不好。”
齊掌柜悄悄地縮了縮脖子,莫名有點心虛,只能干巴巴地笑著稱是。
既然決定去看看,一行人就進了別院。
不得不說這里的確是針對高端消費的場所。
光是那些園林設計,就已經是讓人眼前一亮。
更不要說里頭奇花異草遍布,還養了孔雀和仙鶴……
付拾一看見孔雀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鱉,震驚的無以復加:孔雀它就不會飛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孔雀會讀心術,居然轉過頭來看了付拾一。
四目相對,付拾一總覺得自己在那小小的眼睛里看到了鄙視。
然后孔雀就開始拼命抖動屁股。
它尾巴上的尾羽,幾下就抖成了一把華麗又漂亮的大扇子。
那亮麗的顏色,于是上最好看的顏色都還要更加的瑰麗。
付拾一還是看過動物世界的,大概明白一點,為什么孔雀忽然要開屏。
說白了,孔雀開屏要么是為了求偶,要么就是為了示威和比美。
付拾一:……你美,行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從背后看你就能看見你光禿禿的那啥怕!!!
比起孔雀的騷包,仙鶴顯然高冷許多,依舊只是悠然的在流水里啄來啄去。
壓根就沒有打算看眾人一眼。
付拾一悄悄瞇瞇的問李長博:“大明宮里好看嗎?有沒有這么好看?”
李長博思忖片刻,認真評價:“不及大明宮十分之一二。”
于是付拾一悄然對大明宮生出了向往:后來大明宮被毀掉了,所以連遺跡都沒有地方去參觀。如果現在能夠去參觀參觀的話——
付拾一心里火熱火熱地:而且還不用買門票!不花錢!!
李長博就像是有讀心術,輕聲道:“回頭一起去。”
河源郡主在旁邊聽得幾乎都要麻木了:就是以為大明宮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嗎?是你家的后花園嗎?
但是想了想陛下現在對付拾一的態度,她又只能默默的將這些吐槽咽了回去——
穿過前院,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單獨的小院,小院名叫聽風樓,門口站著兩個侍女,如今一臉緊張,見到齊掌柜的時候,就猶如見到了救命恩人一樣的激動。
聽風樓看上去是雅致的,不過這會兒卻一點也不安靜,好像里頭正有人吵著架。
齊掌柜介紹了一下情況:“今日也是巧,有一位貴人在這里辦宴會,請了不少的客人,結果這烤全駝剛一上上來,還沒吃兩口,這位貴人就倒下了。”
付拾一問齊掌柜:“吐血了嗎?口吐白沫了嗎?表情痛苦嗎?有去抓撓自己的心口嗎?”
齊掌柜還真沒了解到細清當即呆了一下之后才不是很確定的說了句:“看著好像挺難受的。”
其他的就真不知道了。
進了聽風樓,付拾一就看到了一群正在院子里吵架的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年齡從十三四歲到十八九歲都有,多數還是十六七八。正值青春年華。
看穿戴就知道,他們都是家世不凡。
就是現在一個個吵得面紅耳赤,也不見多少優雅和風流。
付拾一暗戳戳的想:看來菜市場的熱鬧情景也不是只有菜市場才有呀。
不過菜市場是討價還價,而這里卻是推卸責任。
他們吵架的內容只有一個核心思想:我沒殺人,你們不要亂說,是誰殺了人,自己主動站出來最好!
至于死者——估計在屋內,所以付拾一直接走向了那邊。
齊掌柜緊緊跟在付拾一身后,同時不忘了對那些個小郎君小娘子勸道:“大家還是別吵了,這個事情衙門的人都已經來了,肯定會有個定論的。”
一聽衙門的人已經來了,所有人都齊刷刷的靜默了一下。
然后吵鬧的更加兇了。
齊掌柜徹底絕望了。
付拾一進入之后很快就發現了死者。
如今死者仰面躺在地上,表情還維持著臨死之前的表情。
俗稱死不瞑目。
通常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肌肉太過僵硬和緊繃,所以在死亡之后并不會放松下來,反而直接進入尸僵狀態。
造成這種情況,一般來說,要么是因為生前太過緊繃或者痛苦,要么就因為情緒太過激動。
死者是個年輕女郎。
當付拾一看清死者的臉,還驚訝了一下:這個妹妹我曾經見過的。
其實讓付拾一一下想起來死者的,并不是死者的臉,而是她頭發上戴著的珍珠發簪。
內支珍珠發簪前些日子付拾一還看過并且印象深刻。
畢竟當時河源郡主也十分喜歡,但覺得太貴并沒有買。
而死者當日在看過這支發簪之后,立刻就買了下來,并且直接戴在了頭上。
付拾一當時還多看了兩眼。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兩人又碰頭了。
說來也讓人覺得挺神奇的。
付拾一看著那張年輕的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感慨也很短暫,付拾一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現場除了死者之外,還有一些已經擺得亂七八糟的家具。
甚至還有幾把樂器。
更甚至,小爐子里還在咕嘟咕嘟的煮著茶。
桌面上更是凌亂的擺著一些水果和點心。
當然最讓人注目的還是那個巨大的木頭架子。
架子上有一只巨大的動物。
已經烤得外皮焦黃,散發出陣陣的香氣。
那種蛋白質熟透的味道——一下子就能勾起人心中蠢蠢欲動的饞蟲。
付拾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后就確定了這個菜的身份:這就是今日宴會的主題,烤全駝。
甚至不難看出,有些部位已經片了一些肉下去。
死者和烤全駝十分接近,很難讓人不去聯想他們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