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點點頭:不怕就好。
然后她往旁邊挪了一點,并且吩咐:“你們去門外,要個門板來,然后支起來——就是停尸用的那樣就行,會弄嗎?”
兩人茫然搖頭。
顯然韋寶蓮比朱柔柔強上一點:“我們出去叫他們弄,然后再抬進來就行。”
付拾一表示滿意:知道想辦法的幫手,就是好幫手。
趁著她們弄那些,付拾一又將現場飛快畫了個圖,又仔細勘察一遍。
不過,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韋寶蓮她們兩個將門板支好之后,付拾一就讓她們過來搭把手,別碰其他東西,先將章瑩瑩的尸體抬上門板。
在動手之前,付拾一特地叮囑了一句:“除了尸體之外,其他東西都不要碰。對尸體也是,除了挪動,其他動作都別有。”
朱柔柔乖巧的應了一聲。
說起來,兩人看著都比付拾一大,可都還挺聽話的。
付拾一抬著尸體的肩膀,她們二人一人一條腿,也費了點功夫,才將尸體弄上門板。
接下來二人還想幫忙,付拾一趕緊攔住了:都是嬌生慣養的少女,一個個的哪干過活?剛才就看出來了……
韋寶蓮還若有所思的說了句:“怪不得都說死沉死沉的,原來人死了,真的會變沉。”
付拾一“嗯”了一聲,“因為人死了,身體太軟,所以感覺要費更多力氣。”
朱柔柔看著章瑩瑩的尸體,忽然哭了:“瑩瑩生前那么愛美,如今這么變成了這樣。”
韋寶蓮開口時候,也有些哽咽,不過說出來的話,顯得比較高冷:“人都會死的。”
付拾一多看一眼韋寶蓮。
然后發現,韋寶蓮除了名字不太高冷,不大相配這張臉,其余的加在一起,那妥妥就是個高冷女神范。
但也只是看起來高冷而已。
事實上,她主動來幫把手,就看出她對章瑩瑩的態度。
分明是外冷內熱。
付拾一讓兩人退到了門邊,看住門,不許人闖進來,而后就開始正式尸檢。
章瑩瑩的衣裳,也被付拾一解開了。
此時章瑩瑩地表情依舊是死不瞑目,付拾一干脆了當的伸手抹了一下她的眼睛,將眼皮利索的抹下來。
這下,章瑩瑩看著就溫和多了。和那天在首飾店看到的,幾乎一樣了。
章瑩瑩的臉上并無傷痕,頭發里,付拾一也解開了發髻,仔細的尋找了頭發里的傷口。
萬萬沒想到的是,付拾一還真的在章瑩瑩的頭皮上,看到了一個傷口。
盯著這個半指節長短的,一看就是戳刺傷的傷口,付拾一微微揚了揚眉。
傷口微微有點紅腫,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傷口已經結痂,顯然是生前傷。
付拾一將這個情況揚聲告訴外頭的李長博。
朱柔柔輕聲道:“這個傷口我知道是怎么來的。瑩瑩的發簪掉了,被她未婚夫撿到,還是他未婚夫給她戴上去的。只是戴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撞到了花瓶,瓶子跌碎了。她未婚夫手一抖,就將她的頭皮給刺破了。”
付拾一點點頭,告訴朱柔柔出去后將詳情告訴李長博一聲。
而后,付拾一又繼續驗尸。
章瑩瑩地脖子上,有明顯的抓撓傷口。
付拾一拿起章瑩瑩地手,不出意外的在她手指甲縫隙里找到了一些粉色的皮膚組織。
所以,她脖子上的傷口,的確是自己撓了的。
除了傷口,章瑩瑩的脖子和臉上,還有一些小紅點,像是要長痘痘。
付拾一盯著那些小紅點想了一想,然后捏開了章瑩瑩地下巴。
章瑩瑩的口腔沒什么大問題,牙縫里也沒有殘留什么,更沒有出血和黏膜破損。
付拾一目光梭巡一圈,找到了一根筷子,她在韋寶蓮兩人疑惑的目光中,將筷子一點點插入了章瑩瑩地喉嚨。
最后,整根沒入。
韋寶蓮和朱柔柔看呆了。
朱柔柔愣愣的問:“這是在做什么——”
“看看她喉嚨里有什么問題。”付拾一隨口答道:“她抓撓脖子,顯然是脖子不舒服,要么就是喉嚨里卡了東西,要么就是喉嚨水腫,喘不過來氣。”
韋寶蓮輕聲道:“那有可能是嗆到了。瑩瑩她當時臉都憋紅了,不停的抓撓自己喉嚨。不過很快她就不動了——我們上去一摸氣息,她就沒氣了。”
聽到了這里,付拾一心里頭輕嘆一聲:如果有更多人知道人工呼吸,心臟復蘇,說不定章瑩瑩是有救的。
她沒氣了,當時也許并不是死了,而是真的沒喘上來氣。
剛才付拾一用筷子慢慢進入氣管,雖然沒發現氣管里有東西,但是發現氣管很緊,說明當時氣管狹窄,氧氣很可能通過不夠。
缺氧到一定程度之后,章瑩瑩自己昏厥了,倒在地上,隨后才是心臟慢慢停止了跳動。
如果當時有人給來一下人工呼吸,心臟復蘇,很有可能能緩過來。
畢竟章瑩瑩很年輕。
但這些東西,就沒必要說出來了。畢竟沒有人會。說出來,也是讓活著的人難受而已。
“章瑩瑩平時有什么忌口嗎?”付拾一隨口問一句。
韋寶蓮搖頭:“沒聽說過。”
朱柔柔也說沒聽說過有什么忌口。
付拾一就納悶了:看著,像是有過敏反應的。
“她臉上起紅疹,是什么時候事兒,你們知道嗎?”付拾一就重新換了個問法。
韋寶蓮搖頭。
朱柔柔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好像是之前一起去游船,她回來之后,就起疹子了,她還抱怨來著。”
付拾一點點頭:“怪不得她身上有這么多紅疹子。”
不僅是脖子和臉上,胸口,腿上,還有胳膊上,背上,都起了紅疹子。
那密密麻麻的,說不出來的壯觀。
付拾一心中驚嘆:真要說不是過敏,誰信?這個季節,總不可能是濕疹了吧?但是起這么多紅疹子,這到底是接觸了多少過敏源?
隨后,付拾一繼續往下查驗。
章瑩瑩地其他部位都沒有傷口,只除了腰間的一處淤青——
而且還是對稱的淤青。
付拾一看著這對淤青,心情略有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