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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6章 這是誰呀

  付拾一將這個疑惑說了出來,并且問自己兩個學生:“你們覺得呢?”

  翟升翻了個白眼:“這說是李縣令親兄弟都有人信。”

  徐雙魚鄭重其事的:“這倒不至于,頂多是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你看氣度就能看出來——”

  付拾一:……我可憐的公公,足不出戶,就被扣了個屎盆子。

  不過她也覺得徐雙魚說得對:“會不會是李縣令阿爺哪個兄弟做的孽?”

  翟升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李家清白家風就這么被潑黑了。

  除辛在門口,幽幽的問了一句:“你敢不敢問李縣令?”

  付拾一縮了縮脖子,干笑兩聲:“其實我想,我猜到了他的身份了。你們聽沒聽過,嘉誠縣主十分癡迷李縣令的事情——”

  這個事情,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王二祥立刻亢奮起來:“怎么不知道!這個事情,還要早一些。你們是不知道。比起河源郡主,嘉誠縣主簡直就是瘋了一樣!”

  付拾一眼睛都亮了:???愿聞其詳!!!

  王二祥端了個小板凳,就地坐下,清了清嗓子就開始講起了嘉誠縣主的光輝事跡。

  怎么說呢,現代那些討人嫌的私生飯,可能是得到了嘉誠縣主的真傳。

  譬如,偷偷購買李長博用過的東西——李長博去旁人家中做客,喝過水的杯子,被嘉誠縣主討要走。

  李長博吃過的那盤點心,她也要都帶回家。

  甚至李長博的各種墨寶,寫廢了的東西,她也買通人偷出來。

  甚至,李長博穿過的鞋襪,她都想辦法偷過——那時候,李長博來長安趕考。而那時候,李長博還比較年輕。

  至于偶遇什么的,攔路表白什么的,傷害和李長博有過接觸的年輕女子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飯。

  付拾一聽完,深深感嘆:李縣令這么反感河源郡主,莫不是也有這位的豐功偉績?他從不看一眼別的女子,莫不是也是因為被荼毒得有了心理陰影?

  這么一想,她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感謝嘉誠縣主的:若不是她,李縣令未必能單身到今天,便宜了自己呢!

  付拾一正色的,由衷的夸了一句:“有時候,蟾蜍也是一味好藥。”

  翟升和徐雙魚:???

  就連除辛也莫名:“好好的怎么提到了蟾蜍?”

  于是付拾一給大家講了天鵝公主被癩蛤蟆覬覦的這個故事。

  除辛差點笑昏厥過去:“嗯,蟾蜍還真是一味好藥。”

  其他幾個人震驚臉:什么時候付小娘子損人都這么文雅了?!

  付拾一問王二祥:“那你聽沒聽說過,嘉誠縣主后來的丈夫是長什么樣?”

  “嘉誠縣主很寶貝,輕易不帶出門。”王二祥壓低聲音,神神秘秘:“不過根據可靠消息,嘉誠縣主的丈夫,和李縣令像一個模子出來的。當年還有人偷偷懷疑,嘉誠縣主是不是將李家哪個旁支的孩子給弄來了。而且,聽說她丈夫年歲比她小。”

  付拾一明白了。

  于是目光再落在躺在那兒倒霉蛋身上,就更同情他了:這可真是太倒霉了。

  付拾一想了一想:“想辦法找到嘉誠縣主身邊的侍女,讓她們來認一認。再不行,就只能讓嘉誠縣主來認了。”

  雖然不是驗尸,但其實也和驗尸沒有什么區別——這個倒霉蛋兒,只剩下了一口氣。

  當衣服脫開那一瞬間,付拾一他們就倒吸一口涼氣:太禽獸了!真的太禽獸了!

  這個倒霉蛋兒的身上,有皮損。

  怎么樣的皮損呢?

  就是那種剝皮造成的皮損。

  胸口的一大片皮膚被剝離后,底下的肌肉組織,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組織滲液,衣服已經黏在了傷口上,所以脫下衣服時候,明明在昏迷中,可對方還是疼得整個人都在抽搐。

  這無異于是再一次的揭皮。

  付拾一已經知道那四塊皮是從哪里來的了。

  而被剝皮的范圍,顯然比那四塊皮更大。應該是剝皮下來后,又重新的切過。

  這樣大范圍的皮膚缺失,除非是重新植皮,否則根本不可能好起來。

  可能一時半會不會死,但隨著時間過去,感染,化膿,最后人就會死在并發癥上。

  付拾一很清楚一點,這個時代,治療,也只是拖延時間,承受更多的痛苦。

  而最后,死亡也依舊會到來。

  她沉默的讓到了一邊去,讓除辛來看傷口。

  除辛原本診脈,覺得人還有一線生機,可以試試。

  但現在看著這一大片傷口,就驚訝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付拾一告訴她:“小腿上,肚皮上,還有后背上,都有同樣的傷。”

  她頓了頓:“以我對人體的了解,恐怕傷口是長不好的。”

  除辛說不出話來,迅速檢查一遍他全身,果然肚皮上還有一塊同樣大小的皮膚缺失,后背的更夸張,可能是切壞了一次,所以有兩處一大一小的傷。小腿上的最小。

  但是每一個傷口,都已經開始化膿了,肉和衣服黏在一起,撕開時候,就會讓人疼得肌肉不住的抽搐。

  而面對這樣的傷口,翟升都有點絕望:“前后都有傷口,這可怎么放?”

  付拾一也很無奈。

  最后,他們只能將人側著放。怕他自己撐不住,所以翟升和徐雙魚兩個就幫忙按著肩和盆骨,固定姿勢。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

  除辛看著人,不自覺的露出憐憫和哀痛來。身為醫者的仁心,讓她見不得這樣的情景。

  付拾一輕聲道:“想辦法,讓他清醒過來一陣吧。或許,他還有想說的話。再然后……或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身為醫者,除辛意識到付拾一的意思后,下意識張口就想反駁:“怎么可以——”殺人?

  可是后面的字,最終還是頹然的被咽下去。

  眼耳口俱損,看不見,聽不見,說不出,就算活著,其實也沒多大的意義。

  更何況,也活不下來。她當然比付拾一還要清楚,這樣的傷,她治不好。

  大夫治的是病沒錯,可是到了一定程度的病,她就無能為力了。

  那已經不是病,而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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