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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何處追蹤

  鐘約寒說出了這話,登時就讓所有人都靜默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算不算他們來晚了一步?

  付拾一攥緊了手指,忽然有些自責——如果再努力一點……

  李長博卻出聲道:“不會,如果人死了,大可將人運走就可。不必一起走。可能是打草驚蛇,他們換了地方。而且,女尸雖然其狀凄慘,但……不是說死于中毒?”

  付拾一被這么提醒一句,頓時振作起來:“對,是死于中毒。除辛說,很可能是蛇毒。但是我查遍了桑若云身上,都沒有任何被毒蛇咬到的痕跡。”

  “所以,我猜可能是服毒。不過,桑若云可能不是被強迫的。”她越說,越是神色凝重,腦子里也有一個念頭在成型:“會不會,桑若云是自己尋死的?”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你們想想,桑若云死后,他們肯用那么昂貴的香料來保存尸身,還精心處理,會不會是因為桑若云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還有,桑若云雖然身上有傷,但沒有一處致命傷,他們或許并不打算要了桑若云的命。只是用某些特殊手段折磨桑若云,逼迫桑若云就范?”

  “如果是這樣想,他們是想達成目的,而不是要桑若云的命。”

  她說著這些,看著李長博,雙眸亮得懾人。

  李長博微一頷首,表示贊同:“很有可能。我其實在想,有沒有一個可能?他們養大少女,并不是因為親眷和血脈,而是為了祭祀或者奉獻。”

  “我曾看過一些雜書,上面寫過一些奇怪的宗教。”李長博斟酌著用詞,盡量委婉一些的形容:“純潔的少女,是供奉給神,或者神子最好的貢品。”

  “就是密宗里,也有修歡喜禪的。當僧侶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可舉行儀式,度過之后,便成活佛。”他舉了個例子:“他們用來修行的,也是純潔的少女。她們被挑選之后,就養在寺廟之中,成為佛妻,她們的地位很高,但其實就是她們侍奉那位僧侶的禁臠。”

  付拾一大概也聽過一點點這些傳聞,而且聽說,舉行儀式,并不是私密的,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在信徒圍觀和誦經中進行。如果修行的僧侶能夠面對女色依舊把持住自我,反而利用這種行為修行自身心性,那就算成了。

  但對于那些女子來說,卻是很悲慘的。

  她們終生不能再嫁,不能離開寺廟,雖然也被信徒供奉,衣食無憂,但其實干的也是丫鬟的活——說是尊貴無比,可其實就跟通房丫頭差不多。甚至很多因為這種修行而死的。

  這樣想著,付拾一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也太可怕了。

  “如果鈴娘還活著,咱們一定要找到人。”付拾一看向李長博,略有點兒急迫。

  而后,她就繼續搜索現場。

  床榻上沒了有用的東西,但很快付拾一在柜子頂上,發現了一只針線笸籮。

  笸籮里的東西,讓付拾一沉默了一下。

  那是一個還沒做完的小肚兜。

  有多小呢?

  一看就是嬰兒穿的。

  上面繡的是瓶子蝙蝠,取義平安多福的意思,是大多數人對小孩子的期許。

  付拾一將肚兜給李長博看:“桑若云應該是懷孕了。”

  李長博看著那沒做完的肚兜,以及上面的圖案,微微瞇起眼睛來,提出了關鍵問題:“那么,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個問題,也讓所有人一頓:是啊?孩子的父親是誰?

  到現在,桑若云這個情郎都沒有出現過。

  甚至鄰居都沒有提起過。

  而那個情郎,發現桑若云失蹤,也沒有來尋過,更不要說求助衙門。

  這一點,和李沐就迥然不同。

  付拾一大膽猜想:“不會也死了吧?”

  徐雙魚打了個哆嗦:“那豈不是很慘?”

  鐘約寒面無表情:“極有可能。”

  翟升搓了一下胳膊:“咱們還是再看看吧。這要真死了,咱們得忙死。”

  說完這句話,他由衷的看一眼付拾一,問她:“師父你覺得不覺得有點奇怪?怎么你一閑下來,就有各種大案命案?”

  付拾一嘴角抽搐: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李長博微微揚眉:“看來付小娘子日后還是要讓自己忙起來才好。”

  他嘴角微笑:譬如,成婚之后,多新婚燕爾一段時間……

  付拾一懶得理會他們,只認真繼續搜索。

  屋里倒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了,除了衣裳,還有一些首飾細軟之外,屋里也沒有什么。

  不過那些首飾是真不少。

  付拾一看著都忍不住感嘆:“原來賣蛇羹這么掙錢的嗎?”

  翟升翻了個白眼:“師父你飯館難道不掙錢嗎?你就買不起這些首飾了?”

  他心里最清楚:師父她不是買不起,而是舍不得!

  看完了桑若云的屋子,付拾一路過小廚房的時候,忽然想起什么,又去看了看瓶瓶罐罐。

  然后就在地上藥罐子里,找到了沒被倒掉的藥渣。

  “帶回去讓除辛看看。”付拾一毫不猶豫的讓翟升進行打包。

  而且她粗略看了一下藥渣,發現很新鮮,手指摸了摸,甚至覺得藥罐子還有那么一點溫熱的意思:“看來,這是給后來被綁在屋子里的人喝的。”

  那就更要仔細查驗成分。

  付拾一緊接著,又去看了看正屋。

  出人意料的,屋子里竟然東西都在,只是寢室里東西略有點兒亂,但也不算什么。

  付拾一翻了一下女人的梳妝盒,發現首飾都沒帶走,胭脂水粉一點少。

  她“咦”了一聲:“看來這家人,還打算回來的。”

  他們不是感覺到了風吹草動跑路了,而是真的只是出趟門。

  不過想想,也合情合理:這么大家業,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李長博則是很篤定道:“既然如此,那或許他們走不遠。”

  鐘約寒脫口而出:“寺廟!寺廟!他們會不會是去寺廟?”

  付拾一霎時之間想起了王毅說的那個寺廟。

  李長博微一思量:“我們去一趟。或許在那里,能問出點什么。”

  鐘約寒頷首:“你們只管去,我帶著他們繼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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