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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3章 腦子一抽

  不得不說,李龜年找的這個歌姬,唱得那叫一個好。

  深情款款,情意綿綿,而且歌聲還帶著穿透性。

  以至于付拾一在屋里,都能隱約聽見。

  然后羞恥到不敢抬頭。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腦子一抽,才想出來這么一個餿主意。

  這種演唱會,就應該開個私人演唱會!怎么能在婚宴上唱響!

  三首歌,除了花好月圓之外,其他兩首,現在看來都是大意了。

  但李龜年和歌姬,還是盡心盡力的演奏完了,一個字也沒拉下。

  本來計劃的是,賓客們邊吃飯邊聽歌。

  但是現在,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就連杜太夫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聽罷了,盧知春悄聲問李長博:“這是付小娘子寫的?”

  李長博紅著臉點頭,倒不見多羞恥,反而眼睛有點亮閃閃的——

  盧知春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十分貼切的形容詞:“付小娘子這個歌,十分的大膽直白,又真誠懇切。毫無迂回。”

  也就是結了婚。

  如果沒結婚,只恐怕要被人說一句“流氓”了。

  盧知春頓了頓,再補充一句:“付小娘子心意,人盡皆知。她對你,果然一片真心。”

  河源郡主則是拽著盧娘子的袖子,喃喃道:“和這個一比,我當初那樣算什么啊——”

  盧娘子揉了揉僵掉的下巴,也是跟著感慨:“付小娘子可真是大膽。但想想也覺得合情合理,夫妻兩人,若是情深至此,何愁將來?”

  河源郡主艱難點頭:“太猛了。”

  付拾一:嗚嗚嗚,我只是腦子抽了一抽。

  不過,其實付拾一不知道的是,效果也不像是她想的那么尷尬。

  只是今天所有人被李長博敬酒的時候,都被調侃了一句:“恭賀李縣令(李郎君)喜得如此情深似海的嬌妻!以后可切莫辜負了啊!”

  這一個傍晚,李長博光是點頭稱是,就不下百次。

  就連李春山也湊到了王寧身邊去,羨慕的提了一句:“你當年,怎么不給我弄一首呢?”

  王寧斜睨過去:喝多了?

  李春山躊躇,但還是沒忍住:“要不現在來一次?我們可以悄悄的,不讓這么多人聽了——”

  王寧在李春山腰間掐一把,面上維持著得體笑容,話語里卻是咬牙切齒:“要來也是你來!再說了,人家這是成親,你還想再成親一回?”

  李春山吃痛,趕緊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酸溜溜的想:終究還是被兒子超越。

  最后,李龜年和歌姬,足足將這三首歌,重復了三次,才換了其他的。

  這還是賓客們自己要求的。

  本來最開始就是看熱鬧心態,故意調侃李長博。

  可等聽久了,眾人就發現:這歌詞乍然一聽太直白,再聽就只覺得好上口,等三遍聽完,怎么自己好像都會了?

  這一天,長安城里歸家的馬車上,不少都傳來了輕輕的哼唱聲:“愛你一萬年經得起考驗”“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甚至于,沒多久的將來,某位李姓少年背著劍,在路邊偶然聽了幾句“月亮代表我的心”,于是若有所思很久。

  再那之后,他就開始關注月亮。

  寫詩詞時,也開始寫月亮。

  當然,那是后話。

  只說婚宴差不多,李春山便拍了拍自家小兒子的肩膀,“這里有我們,你去陪新娘罷。”

  李長博聽見這話,忍不住的還有點小激動。

  他搓了搓手,盡量壓住迫不及待,維持住穩重樣子:“那兒子去了。”

  其實他不知道,他的語氣早就出賣了他的內心。

  就連腳步,都是輕快的。

  李春山在背后笑罵:“平日老氣橫秋,今日倒看出點年少的味。”

  王寧在旁邊,戳了李春山的老底:“這父子相承。”

  李春山:……

  李長博到了新房屋外,要推門時,卻又有些忐忑起來。

  趕緊先低頭看一眼自己儀容,略整理一下衣衫,還聞了聞是否有濃厚的酒氣,這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屋門。

  說實話,這比他參加科考時候還緊張。

  然后,他就看見付拾一站在喜娘和兩個丫鬟身后,看他們打撲克牌。

  四個人還被他推門聲音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往袖子里掃牌,一個個都心虛無比——

  再看付拾一,那叫一臉無辜和坦蕩:“也不知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干等著實在是無聊。但我沒打。”

  兩個丫鬟和喜娘:瑟瑟發抖。

  李長博都氣笑了:合著就我一個人緊張?

  不過今日付拾一臉上粉白,妝容精致華麗,和平日素面朝天完全是兩個風格,這么無辜看著他,竟硬生生被李長博看出了幾分嫵媚嬌羞來。

  他還是消了氣:“先喝合巹酒罷。”

  喜娘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忙不迭的去拿合巹酒,拿錦囊和剪刀。

  雖然她竭力莊重和肅穆,但還是有些尷尬:怎么就沒忍住誘惑呢!

  合巹酒其實并不是酒有什么特殊,而是酒杯特殊。

  喝合巹酒,用的酒杯是一只小葫蘆,對半剖開制成,合在一起,仍舊是個完整的葫蘆。

  這也寓意著夫妻二人喝過合巹酒,便可同心同德,夫妻一體。

  而葫蘆,也寓意著福祿,同樣是期望夫妻二人日后福祿綿長,一生順遂。

  喝過合巹酒,付拾一肉眼可見的活潑了些許:“現在呢?又做什么?”

  喜娘還沒見過如此主動的新娘子,當即咳嗽一聲:“就是……系同心結。”

  然后喜娘分別從李長博和付拾一的頭上剪下一縷頭發來,仔仔細細的我綁在一處,然后系成同心結——頭發乃是父母所授精血所化,是比性命也差不多的存在,此時兩人頭發纏繞在一處,便代表著二人互相交纏,再也不分彼此。

  喜娘將同心結鄭重其事放入錦囊中,又遞給他們夫妻二人:“這個收好了。”

  李長博接過來,仔細系在了床頭上:“明日我尋個小匣子,仔細收起來。”

  交給付拾一,他不放心!

  尤其是在付拾一喝酒了情況下!

  喜娘指了指床上鋪的那些喜果:“這些不能丟,回頭在上面滾一滾,然后掃到一邊即可。過了新婚夜,再行處置。”

  付拾一嘴角抽了抽:“這么多核桃,不會硌得慌嗎?”

  李長博拉住付拾一,毫不猶豫:“好。”

  喜娘實在是無法面對李長博,趕緊拉著小丫鬟就跑。

  跑了一半想起來:“郎君和娘子梳洗后,就趕緊去青帳中吧。別耽誤了吉時。”

  付拾一:……哦,要去吹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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