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不敢給王寧喝了。
但肉可以隨便吃。
天可以隨便聊。
趁著男人們都在烤肉的時候,王寧拽著付拾一到了女人堆里。
杜太夫人神神秘秘問付拾一:“怎么樣?昨夜可順利?聽說帳篷都塌了——”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被八卦到自己頭上的付拾一:……就都挺好的。
但顯然沒有人相信。
看著大家的表情,付拾一也很無奈。
王寧甚至還給付拾一撐腰:“反正他若是欺負你,你只管來告狀!他雖是我生的,可我肯定給你做主。”
付拾一差點沒感動到掉眼淚。
如果沒有王寧后面那句話的話。
王寧十分得意道:“畢竟我們差點義結金蘭,那交情是旁人能比的嗎?”
杜太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一下笑出聲,指著王寧笑罵:“你還好意思?長輩沒個長輩樣。”
王寧如今已經徹底在放飛了自我:“無妨,自家人,講究那么多作甚?”
她轉頭叮囑三個兒媳婦:“在外頭也就罷了,多少端著點,回家了,還是這樣樂呵呵的好。”
三人點頭稱是。
說著說著,又說起了炒貨鋪子的事情。
杜太夫人酸道:“竟沒想過帶我一份。”
付拾一挽著杜太夫人的胳膊,笑瞇瞇:“等我拿了分紅,我就請您去吃長安最有名的酒樓飯莊!再請您去聽曲。”
王寧卻更酸:“您手里多少好東西?還跟我們爭這個?再說了,您一句話,我們哪個敢藏私?”
兩個嫂嫂也連聲稱是。
這頭女人們其樂融融。
那頭男人們也聊天,聊的卻是家國大事,朝廷動向。
一大家子的人,都有點或多或少的感慨:這幾年,聚在一處的時間,真是太少了。虧得這次辦大事,一家人才又能好好聚一聚。
三日轉瞬即過。
李長博日日神清氣爽,還能連個劍,打個拳。
付拾一則是日日練瑜伽,緩解自己的肌肉疲勞。
兩人在中間,還抽空將書房完善了。
如今兩人書桌并排著,椅子也并排著,就連背后書架也是一人一半,若是一起看個書,寫個東西,互相不打擾,卻又能一轉頭就看見對方。
等過完了婚假,付拾一也要開始籌備仵作學院開學的事情,而李長博也因為辦婚禮,堆積了不少公務要處理。
所以兩人在這日晚上,齊聚在書房,惆悵的準備開啟工作。
但兩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年輕人,新婚燕爾,實在是不能總挨得太近。
總之,最后誰也沒工作成。
反倒是出了一身汗,甚至還一起熬了個夜。
三朝回門,也是很重要的儀式。新姑爺陪著女兒回娘家認親,這一日,對新婚女子來說,是隆重而重要的。
但對付拾一來說——就是幾步路的事情。
所以兩人睡了個懶覺起來,這才慢騰騰梳妝打扮。
中間還讓春麗先回去點菜——雖然這幾天拾味館也往這邊送飯菜,但基本都是正經菜,大菜,硬菜。
付拾一則開始想念泡酸菜:吃多了油葷,總想吃一口清爽的。
這個時候,泡酸菜里的酸蘿卜,酸青菜殼,都是最合適的。這兩樣都只用泡個幾天,撈出來切成小塊,又酸又脆,又帶著霜打過后的甘甜滋味,別提多下飯多解膩了。
付拾一想的,就是這一口。
李長博想的是小干菜炒肉,豆豉炒蘿卜干。
聽完春麗念的菜單,張春盛盯著自己準備的食材,陷入了沉思:為什么,一個也沒對上?
但不要緊,臨時準備也是來得及的。
等付拾一和李長博梳洗穿戴完畢,慢騰騰出門,手牽手走過來,拾味館飯菜也好了。
三日沒過來,拾味館當然一點沒變,但是對付拾一來說,卻莫名透著一股新奇了:大家都不約而同,不讓她沾手半天活了。
于是付拾一只能坐著等吃的,一時之間,只覺得有點不習慣。
就連李長博也不習慣:今日大家好像都對他格外客氣。
落座吃飯時,拾味館眾人都是有些拘謹,更道他們是下人,不好和主人一同吃。
付拾一納悶:“怎么才幾日,就生疏成了這樣?家里也沒有別人,你們不同吃,那就我和長博兩人吃了,這么一大桌子,哪里吃的完?”
李長博也道:“不必那般拘泥規矩,一切都像從前就好。我與拾一成婚,只是她搬過去我那邊住,別的哪里有影響?”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春盛坐下,無奈嘆道:“這幾日,他們琢磨好多回這個事兒,我就說,像從前一樣多好?小娘子難道會喜歡剛才那般?”
鄭老井還是拘謹:“那自然不一樣了。以后若再添了小郎君小娘子,他們看著,也不妥。”
付拾一輕聲道:“不管是將來添幾個小郎君小娘子,你們也是拾味館最重要的人。沒有你們,哪有拾味館?”
她拿起筷子,“吃飯吃飯。拾味館沒那么多規矩,咱們就高高興興的就行。”
李長博也提起筷子,“拾一說得是。”
付拾一吃了一口脆脆的酸青菜殼,頓時滿口都冒出口水來,酸脆的口感更是讓人精神一振:“舒服!”
李長博也挑蘿卜干下手。
吃上幾口解了饞之后,付拾一就道:“以后只要是上班,中午我們也都在這邊吃飯,早飯也準備上。休沐時候,就送過去。”
吃來吃去,還是拾味館飯菜最香。
李長博輕笑:“很可能這次祭祖后,祖母就不過來了,到時候,我們住在這邊也無妨。”
付拾一頓時不干:“那怎么行?祖母還得過來才好,我們說好了一起種菜的。這事兒回去咱們就去說。”
她十分有信心:“祖母肯定也樂意在這邊呆著。”
李長博無奈:“祖母也會想那邊。最多秋天,咱們再將祖母接回來。”
付拾一這才勉強點點頭:“那我回頭得讓小廚房的人過來好好學一學。別讓祖母吃不著想吃的味。”
正說著話呢,翟升和鐘約寒,徐雙魚三人卻過來了。
三人都是一臉的疲倦和憔悴,像是熬了三天沒睡覺一樣。
一看他們這樣,付拾一立刻就驚了:“這……莫不是有什么大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