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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2)

  ()帥哥還是太年輕,窘迫得臉皮漲紅,眼神發飄。

  他在身上掏了又掏,最后摸向了頭上的發冠:“這個——可以抵酒錢。”

  付拾一瞅了一眼,搖頭:“多了,找不開。”

  而且誰知道是真是假?回頭賣去還得找地方解釋來歷,不合適!

  “抵酒錢,明日我來取。”帥哥終于多了點底氣:“先抵押。我朋友有錢。”

  對于這樣的生活態度,付拾一忍不住搖頭,但基于禮貌,嘴上是沒說什么的,就是目光有點嫌棄:“那……也行吧。我給你寫個條子,明日憑條子來取。”

  芃芃探出腦袋看帥哥,然后小聲的跟蟬奴說:“我感覺做他的朋友好慘哇。”

  蟬奴也點點頭:“真慘哇。”

  付拾一:……雖然很對,但是別說出來哇!

  年輕帥哥的臉已經徹底成了猴屁股,眼看毛細血管都要炸了,付拾一生怕來個血濺當場,趕忙寬慰他:“小孩子不懂事,別和他們計較。你朋友愿意,肯定是交情好,我們外人哪有資格說什么!”

  這一句話,顯然成了壓垮駱駝最后一根稻草,年輕帥哥停住了摘發冠的動作,堅定不移的改了口:“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他左看右看,忽然壓低聲音:“掌柜的,你們這里缺字畫嗎?我會寫字畫畫,還會寫詩。”

  付拾一實話實說:“長安城里八個讀書人,九個都會寫詩。”

  她誠心誠意建議:“字畫我們是不缺的,但是如果你實在沒錢,又不想麻煩朋友,我們支持打工還債。”

  年輕帥哥一愣:“打工還債?怎么打?”

  “你可以留下來跑堂,洗碗,洗菜,干點活,我們按時間給你算工錢,夠了飯錢你就能走。”付拾一上下打量年輕帥哥,覺得他要是換身衣裳,洗洗干凈,估計女顧客們會很喜歡。

  于是她態度都熱情了幾分:“留下來嗎?我們還管飯的。拾味館飯菜味道你知道,不會吃得很差,甚至會有不在菜單上的新奇菜吃。”

  年輕帥哥猶豫片刻,問付拾一:“那我這個飯錢,要做多久?”

  付拾一心里已經噼里啪啦算過賬了:“也就一天吧。晚上吃過飯你就能走。你要不想走,還想賺錢,我們可以可以讓你留下來打一段時間零工。”

  芃芃卻不樂意了,捂著鼻子委屈巴巴:“可是好臭——客人們肯定不愿意。”

  年輕帥哥臉上剛退下去的紅又“蹭”的上去了。

  付拾一捏了捏芃芃臉頰:“洗洗就行了。你上次摔泥坑里,撈出來,洗洗不也干凈了?”

  芃芃也臉紅了——摔泥坑里,變成了個落泥猴,是她覺得最不好意思的事情,都不許人提的。

  蟬奴煞有介事點點頭:“對哇對哇,泡在水里,抹上香皂,就洗香香啦!”

  付拾一笑瞇瞇問年輕帥哥:“你看呢?”

  年輕帥哥經過一番糾結,點點頭:“那我打工。”

  頓了頓,他忍不住問了句:“吃飯能喝酒嗎?”

  這個……

  上下打量一下年輕帥哥,付拾一作為一個顏狗,還是退步了:“行吧,每頓飯一杯酒,不能更多了。”

  主要鄭老井和張春盛也會喝,也不差他那一杯。

  付拾一豪氣的表示:不差酒!

  年輕帥哥頓時羞赧一笑,還道謝:“謝謝。”

  付拾一頷首:“好好干。”

  對嘛,年輕人,就該這樣嘛。勤奮一點,努力一點,然后有禮貌一點!

  叫了燕娘過來帶年輕帥哥去洗澡換工作服,付拾一順口問了句:“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帥哥猶豫一下:“李太白。”

  然后他跟著燕娘走了。

  付拾一呆住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剛才聽見了啥?

  她低頭問芃芃:“剛才那郎君說他叫啥?”

  芃芃眨巴眼睛:“李太白哇!娘你耳朵怎么啦?”

  她是真的擔心:畢竟剛才那郎君說得還很大聲哇!娘怎么會沒聽清呢!

  芃芃憂心忡忡,暗暗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只等著見到李長博的時候再告訴他。

  付拾一一路飄回了店鋪門口的吧臺內。

  然后眼神飄忽,神游四海:李白的字是太白沒錯吧?我記得沒錯吧?看長相,他好像比該有的年紀還要小一點——是那個人嗎?是嗎是嗎?

  李長博進來的時候,付拾一就還是這樣一個飄忽的狀態。

  他也吃了一驚。

  然后他伸手在付拾一面前晃了晃,見付拾一一點反應也沒有,頓時更加吃驚。

  芃芃拽了拽李長博的袖子,仰著腦袋憂傷的說:“娘的耳朵壞了。”

  李長博又嚇了一跳,匆匆的繞進去,拉過付拾一仔細檢查:“耳朵怎么壞了?”

  付拾一終于回過神來。

  她一把抓住了李長博的手,神色激動,卻又不敢大聲:“你知道我見到誰了嗎!”

  李長博一頭霧水:“誰?”

  付拾一一字一頓:“李、太、白!”

  李長博恍然大悟:“李白過來吃飯了?”

  結婚這么多年,他當然知道付拾一對這位詩上驚才絕艷的人有多崇拜。連帶著他都忍不住關注了一下對方——文采是挺好的。而且風流不羈,自有一番浪蕩的風格。

  從前他還吃醋,但后來就知道:付拾一完全沒有其他想法,那感覺,就像是看什么珍稀物件一樣。

  所以這會兒聽見李白來了,李長博也挺吃驚的。

  付拾一用力點頭,但想了想又不敢將話說得太滿,于是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挺像。挺愛喝酒的。”

  她有點著急:“怎么辦啊!我剛讓他留下來當跑堂了!哎呀,早知道我就同意他用發冠當酒了!這下可怎么好?”

  李長博也著實驚了一下:這……

  不過看著媳婦這么著急,李長博咳嗽一聲:“先別急,我等下跟他聊一聊。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能攀上交情——大不了就請他一頓酒。”

  付拾一壓低聲音:“最好能留下一點墨寶!寫兩首詩詞啥的!這樣也能抵酒錢!如果他真是李白,我那還有一壇好酒——”

  李長博哭笑不得:“他不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看看的人嗎?”

  付拾一眨巴眼睛:“那也不能吃白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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