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指了一個方向,和江長海道:“他就住在咱們縣城的招待所里,叫什么,邵什么的,你去那一打聽就知道了。”
江長海打聽到重要信息,也不再耽擱:“好嘞,多謝妹子,我這就去找他,等我下次有奶票,再給你送來。”
江長海出了供銷社,直奔招待所,他進去后,招待所里的服務員以為他要住宿呢,攔住他問:“同志,你要住幾晚?”
江長海從兜里拿出來兩塊糖,塞到了服務員手里,笑著問:“同志,我不住宿,我和你打聽一個人,你知道今天來住店的那個邵同志嗎?”
服務員看著手里的糖,有些猶豫:“你打聽這個干什么?”
江長海怕他誤會,連忙解釋:“同志,你別誤會,我和邵同志是朋友,我聽說他來縣城了,想請他吃飯,但是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這才找你打聽一下。”
服務員看了眼江長海,見他知道邵建國的名字,長得周正也不像個壞人,就隨手把糖揣進兜里。
然后指了指招待所最里面的一個屋子:“那個就是,他剛回來,你去找他吧。”
“謝謝你啊同志。”
江長海笑著道了謝,走過去輕輕敲了兩下門,就聽到里面一個男人問道:“誰啊?”
江長海回道:“來找棉花的。”
“等一下。”
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男人出現在江長海面前。
他有些謹慎的打量了江長海一眼,壓低聲音問道:“你要買棉花?你聽誰說我這有棉花的?”
江長海一聽就知道這男人警惕心很重,也小聲道:“同志,你別害怕,我在供銷社里有人,這都是他們告訴我的。”
邵建國一聽江長海認識供銷社的人,頓時就高看了他一眼,對于他會來找自己買棉花也就不奇怪了。
他把門打開,讓開身子,笑著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快進來吧,咱們到屋里說。”
進了屋,江長海先和他拉近關系:“同志,你們這從北方拉貨過來不容易吧?”
邵建國在供銷社碰了壁,正郁悶著呢,現在江長海這么一問,他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
“太不容易了,同志,你說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了,就因為沒有大隊證明,供銷社就不收,這么一大車棉花,我可怎么弄啊,你看我愁的,嘴上都起泡了。”
邵建國也不是沒想過去黑市賣,但他一個外地人面生別人不敢輕易相信,而且那么多棉花散賣短時間內也賣不完。
江長海看了一眼,可不是么,嘴上還真長了兩個火泡,頓時就笑著道:“別急,看買賣這不就自己上門了嘛。邵同志,你這棉花怎么賣的啊?”
“六毛錢一斤。”
說完怕江長海嫌貴,連忙又解釋:“同志,我這棉花雖然比供銷社賣的貴點,但是我這不要票,算下來可是很劃算的。”
江長海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錢,這次三百多斤的糧食,他賣了二十五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