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止步!”
有灰色勁袍,氣息渾厚的煉體士立于高大的門扉之前,手執銳,眉眼凜然。
“此處乃是我梁氏府邸!閑雜人等莫要靠近!”
守在梁氏門庭前的,足有四位先天之境的煉體士,皆身著統一的勁袍,手執堅銳,神色凜然,見前方有數人朝著此處而來,提槍喝止。
朝著此處而來的一行人,連一個先天之境的煉體士,或是筑基的修士都沒有,是以,梁氏守門的仆從倒是沒有絲毫的恭敬之意。
不過,既然作為守門之人,大族之中,想要做好這個職位的,還是需要不小的聰明勁,即使眼前的這行人看起來十分弱小,與強大的梁氏似乎沒有什么關聯,但,這數人的衣著,倒還是頗為不錯。
北荒之中,因為多為大漠,故而絕大多數的人穿的衣服都以棉麻等耐磨的衣料,只有少數人,會穿戴綢衣,紗裙,以及金銀首飾。
這等的人物,要么是有點錢財,要么是有點權勢,要么是有修為在身。
更何況,即使在梁氏這樣的大族,也難免會有一些弱小的親族關系,哪怕僅僅只是梁氏中一個小管事的親朋,也不是他們這些守門之人可以得罪的起的。
所以,梁氏守門之人只是喝止了來人,卻不曾出言不遜或是態度傲慢,若是這樣的性子,哪里能被選做一個大族的守門人。
那豈不是給家族蒙羞,正常來說,越是大族的守門人,態度反而不會太過無禮。
來人自是靈初一行人。
聽到梁氏守門之人的喝止,靈初一行人便停下了腳步,這一回,不是由羅彌出面,而是由阿洛出面。
赤水族長,沙恒祭祀,以及花婆婆,到底是長輩,而且,此次是作為梁十二小姐,梁殊的母族的身份來拜訪梁氏。
無論如何,這是以平等的態度前來的,那么,身為長輩,身為一族族長的赤水族長,以及沙恒祭祀,花婆婆,便不能出面。
按理來說,應該由明面上修為最高的格木出面,但是,格木的性子,說好聽點是直率,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哪里做的了這等交際的事情。
既然如此,還不如由阿洛出面。
阿洛生的俏麗,逢人便笑,性子還活潑,現如今,好歹也是一個修士了,這時候由阿洛出面,倒也不算失禮,而且,說不定還更好說話。
正如現在。
“大哥哥們好,我們是赤水部的人,是鳶夫人的母族,也就是梁十二小姐的母族,聽聞梁十二小姐將要遠嫁他族,是以,特意趕赴影都,前來祝賀。”阿洛俏生生的小臉上帶著笑,唇紅齒白,看起來明媚如三月早春的迎春花。
今日為了來梁氏,一行人特意穿了好衣裳,阿洛也不例外。
十八歲,花骨朵兒似的少女,一身北荒特色的鵝黃短衫,嫩綠長裙,外面籠著一層煙霧似的淺綠色薄紗,眉眼俏麗如早春之花,再加上引氣入體成為修士之后,變得白皙的肌膚,整個人水靈靈,俏生生的,實在是令人移不開眼。
北荒大漠之中,女子多膚色健康,如此白皙的少女,實在是罕見。
梁氏雖為北荒一域之中的霸主,族中卻也鮮少有女子能夠修煉,大多也是煉體士,女子的煉體法門,大多較為溫和,也不會選擇那些對于形體有所變化的法門,所以,女子煉體士大多都是身高腿長腰細,但,膚色卻是不會那般白皙。
守門的煉體士也曾經見過一些膚色白皙的少女,但是,眼前這個少女,卻自有一股俏生生的生機之感,令人覺得鮮活明媚。
不自覺的,守門之人的眉眼稍微柔和下來,又聽得阿洛口中,自稱是鳶夫人的母族,梁十二小姐的母族,心中頓時一凜。
且不提鳶夫人在世之時的盛寵,只說梁十二小姐,天賦在梁氏族長數十名子嗣之中,也算得上前列,現如今,更是與玉骨上族的少主結親。
待到日后,說不得便是那玉骨上族的族長夫人。
梁十二小姐的母族,豈是他一個守門之人可以得罪的起的,即使眼前這一行人,沒有一個修為比得上他。
但,這世間的一切,不是都只以修為論及。
當你的修為明明高于他人,卻還是無法輕易得罪他人,只能說明,你的修為,還不夠高。
“不知幾位可有信物?也好讓我等好去詢問族內大人。”守門之人臉上神色帶上三分的溫和,語氣瞬間柔和了許多。
赤水族長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兩樣東西。
一個,是赤水部的族徽,一輪驕陽當空,一道河流奔騰。
一個,是暗影上族的信物,一枚銀月鐵牌。
守門之人接過兩樣東西,探查了一下銀月鐵牌上的氣息,確實與赤水族長的氣息相合,心中暗暗點頭。
更加恭敬了三分,“諸位且稍候。”
說完,便拿著兩樣東西,回身從一旁的小門之中進去,身為煉體士,身為北荒的上族,暗影上族的人,自然有更加高明的手法,更加神奇的術法來進行消息的傳遞。
只不過,這般做法,卻是為了增加大族的一種儀式感罷了。
顯得鄭重而規矩森嚴。
三清道宗若是有客人前來拜山,也是這般的流程。
就算只是一個傳訊符的事情,也要先請客人稍等,然后鄭重其事的走進山門,待到客人瞧不見的地方,一個傳訊符出去。
然后再回到山門處,以此顯得莊重而深厚。
禮儀規矩而已。
倒是相似極了。
靈初站在最后,薄紗遮蓋著半張容顏,望著梁氏高高的門扉,門口兩側臥著的兩只猙獰巨獸,心中微微感慨。
她有點想念宗門了呢。
盡早找到合適的煉體法門,或是盡早找到一些天材地寶,盡早恢復修為,找到離開北荒的方法,也不知道,師父,師祖,師兄,還有她的那些同門好友們,會不會擔憂不已。
畢竟,她與明月師姐一同入門,又一同進入內山,一同筑基,一同經歷秘境,兩人的許多同門好友都是一樣的。
就是說,她們的許多好友,要一下子擔憂兩個人。
雙倍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