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速度,絕對不是普通的貓。
大妖?高人?
老婦心中萬千思緒紛飛。
靈初抱著晴空,狠狠揉了揉晴空軟乎乎的毛發,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老婦。
對上靈初的眼神,明明是極溫和極清亮的眸子,卻令得老婦身子緊繃,僵硬著移開視線,不自覺的摟住了男童。
有心想離開,卻又不敢輕易動彈。
現烤是烤不成了,不過,可以拿存貨先吃著,靈初并不是很挑剔。
不過,晴空的魯莽,還是要有點小教訓。
啃著妖獸吃的飼靈丸,晴空有些情緒低落,隨意拿起一顆飼靈丸放入口中,雪白的小老虎猛地瞪大了原本就圓溜溜的眼睛,渾身柔軟的白毛瞬間立了起來。
肉乎乎的巴掌拍在地上,絲絲裂紋蔓延。
靈初連忙一把撈起晴空,從背后掏出一個葫蘆,倒進晴空的嘴巴里,笑的眉眼彎彎。
聽說峰的師叔們,為了靈獸著想,覺得即使是靈獸,也應該享受各色美味,但,靈獸本就比人類修為進境的慢,花費時間料理基本不可能,大多還是得服用飼靈丸一類的丹藥促進修為的進步。
于是,眾師叔們一合計,就提出了,為造福廣大靈獸,改進飼靈丸等丹藥的丹方,讓靈獸的口糧在味道上更加豐富多彩。
靈初離山游歷之時,聽說了這件事,特意替晴空買了一瓶新品種的飼靈丸。
隨手扔在了儲物袋角落里,今日誤打誤撞拿了出來。
沒想到,晴空才吃第一顆,就反應這么大。
“好辣!主人,這是什么飼靈丸!您在哪里買的?假貨,肯定是假貨!”晴空到底剛剛被敲了頭,沒敢直接開口說話,而是傳音給了靈初。
聽著晴空氣急敗壞的奶音,靈初噗哧笑出了聲。
妖獸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其實就可以用妖力化去喉間的橫骨,這橫骨,就是桎梏妖獸開口說話的東西,一旦化去,妖獸就可以如同人類一般,自由的開口言語。
晴空早就化去橫骨,可以說話了,可惜,如非必要,晴空一般都不愿意開口,或者傳音,原因無他。
化去橫骨的當時,晴空立刻興沖沖的開口,結果,一開口,就是一道軟軟的奶音,聽得靈初直笑,晴空則當場黑了臉,輕易再也不肯開口。
由此可見,這風味獨特的飼靈丸,給晴空帶來多大的沖擊,辣的晴空都顧不得掩飾自己的小奶音,急忙忙的傳音。
靈初順了順晴空炸起的白毛,笑著從身后拿出一瓶玉瓶,倒入晴空的口中。
甜滋滋的果酒沁入晴空的喉間,化去腥辣的刺激,也讓得炸毛的小老虎平靜了下來。
“這不是假貨,是峰新出品的飼靈丸,聽說味道十分獨特,看來,師兄他們沒有騙我。”靈初傳音回去,語氣里是滿滿的笑意,和一本正經。
晴空再次委屈巴巴的瞧了一眼靈初,氣呼呼的將小腦袋埋進肉乎乎的兩只虎爪里,一幅眼不見為凈的模樣。
不敢過多關注靈初的老婦抱著男童,身上蓋著一張毛毯,身下鋪著厚厚的干草,祖孫兩人蜷縮在破廟角落里,相互依靠著,打算瞇眼。
靈初都不需要看老婦,耳尖微動,便聽見老婦到底呼吸還有些急促,根本就不是睡著的人的呼吸。
倒是那個男童,睡得極快,不過幾息的時間,呼吸聲就變得輕緩綿長,顯然沉浸在了香甜的夢鄉。
抱著暖洋洋的晴空,靈初同樣靠在墻上,身下坐著干草,隨意的屈膝閉目。
一時間,破廟之中,倒是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直至半夜,閉目養神的靈初,眼皮下的眼珠子微微一動。
懷里的雪白小老虎尖尖的耳朵抖了抖。
過了片刻,歇在破廟另一邊,一直都不曾入睡的老婦倏然睜開雙目,眼神利落的瞧向門外。
嗒嗒嗒。
一串腳步聲快速的往破廟的方向行來。
不知何時停下的雨幕,朵朵烏云散去,露出躲在其后的皎潔月光。
沒有人升起火堆,只有淡淡明亮的月光透進破廟,照亮了些許范圍。
逆光進來的身影頗為高大,手里拎著一把長劍,默不作聲的走了進來,渾身上下都帶著濃濃的夜色氣息。
一只腳剛剛踏進破廟,高大人影便注意到了分布在兩邊角落的兩方人馬。
老人,女人,小孩。
都聚齊了。
哪一種,在江湖上遇見,都是要小心謹慎的對象。
高大身影瞬間警惕心起,戒備十足的進了破廟。
不過片刻,不算大的破廟之中,便有三批人馬,各自占據了一個方向。
老婦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來人,雖說是老人,但修士都是耳聰目明的存在,哪怕是夜里,依舊能夠看清楚不少。
剛剛來的高大人影,是個青年,穿著最普通不過的短打衣衫,露出健壯的臂膀,手里握著一把長劍,褐色的短打看起來就如高大人影的長相一般毫不起眼。
只不過,腳上布鞋,除了泥濘的泥土之外,還有點點深色痕跡。
老婦目光在青年冷峻的眼神上頓了一下。
誰料那高大身影極為敏感,瞬間就發覺了窺探,雙目如刀射向目光來源。
老婦連忙收回視線,恍如不曾查探過一般,保持著祖孫依靠著睡覺的模樣一動不動。
這一番動靜,自然沒有逃出靈初的神識。
靈初閉著眼睛,手上卻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晴空。
這最后來的人,雖是凡人,身上的血煞之氣,卻是十足,也不知道殺過多少人,才會凝聚如此多的血煞之氣。
果然,夜間趕路的,或者說,夜間留宿在荒郊野外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后來的高大人影,顯然沒有打擾其他人的意思,自顧自的升起一堆火堆,柔和的火光溢滿破廟。
青年烤著火,面無表情,手上的利劍不離身,就連休息,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及時對突發狀況進行反應。
忌憚的看了兩眼老婦祖孫,又看了看抱著貓睡覺的少女,高大的青年片刻也不敢松懈,時刻注意著破廟內外。
靈初懶得理其他人,繼續閉目養神。
反正,都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