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大道惟一 兩日后。
朝暮鎮。
當上百只妖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朝暮鎮外的時候,示警的紅色焰火尚未來得及升空,巡邏在朝暮鎮周圍的修士,便被數量遠超他們的妖獸吞沒。
只余下一聲怒吼和慘叫。
直到妖獸大軍直達了朝暮鎮城墻之下,一馬當先的披甲牛王四蹄踏地,牛角拱起,一擊便輕易將朝暮鎮不算高大的城墻撞塌了大半。
漆黑的夜晚中,這般巨大的動靜,驚動了整個朝暮鎮。
連綿的燈火在城墻坍塌的聲響里漸次亮起,張田兩族的修士皆騰空而起。
紅色的焰火,終于升空而起,點燃了大半個天幕。
張凝兒沒有選擇離開,因為,一個大陣,由陣師操控和由普通修士操控,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沒有什么偉大的理由,只是單純的,為了一個陣師的責任心。
她跟著虞前輩全程布置了這個小須彌正反九宮陣,如何操縱,她了然于心,他們當初跟在落妖城兩位前輩身后學習,便是為了之后若有妖獸來臨,可以操控陣法。
況且,張凝兒從來就不覺得,離開朝暮鎮,去往劍齋所控制的地界,便是絕對的安全,現如今的情況,一路上只怕也不安穩。
當聽到鎮外那巨大的聲響之時,原本正在屋中燃著燈火學習陣法的張凝兒臉上神色一緊,立刻破門而出,手中浮現一根陣旗和一個陣盤。
毫不猶豫的,張凝兒便激發了朝暮鎮之中的小須彌正反九宮陣。
籠罩著整個朝暮鎮的小須彌正反九宮陣自隱匿的狀態中浮現而出,在黑夜里綻放出無盡的光芒,遮掩住了天際上亮起的紅色焰火。
就連天上明亮的星辰,亦被這陣法的光芒所奪走光輝。
須臾間,剛剛從坍塌的城墻石堆里拔出頭來的披甲牛王,牛臉上的戾氣微微一頓,轉頭看向周圍突變的場景。
蒙蒙的霧氣遮掩住了所有的景色,就連眼前那被自己撞塌的城墻都消失不見了,披甲牛王雖然性情急躁了些,但到底是金丹境界的妖獸。
活了數百年的時間,自然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這應該就是人族的陣法。
煩躁的在地面上踢踏了幾下牛蹄,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人族的肉身脆弱,壽命也短,偏偏就那個腦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彎彎繞繞的東西多得很,簡直就像他們妖族里的狐妖一樣。
詭計多端,手段層出不窮。
而在朝暮鎮外,并沒有跟著披甲牛王莽撞的闖入朝暮鎮的百目妖王和碧瞳虎王,看著披甲牛王撞塌了城墻,看著朝暮鎮中升起的紅色焰火,看著那一道巨大的陣法將披甲牛王以及先鋒的數十只妖獸無聲的吞沒了進去。
百目妖王靜靜的看著眼前人族城鎮籠罩著的陣法,周身妖力繚繞,黑色的暗芒自百目妖王的蟲軀內涌出,如同蠶繭一般將百目妖王包裹了起來。
這個暗色的妖力繭子緩緩騰空而起,隨著一聲咔嚓。
暗黑色的妖力四散,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便浮現在了半空中。
一身純黑色的長袍拖地,漆黑色的長發直直的垂下,長至地面,在夜色里蜿蜒出一道漆黑的暗影,白凈細膩的清秀面容上,一雙眸子靜靜閉著,卻面朝著朝暮鎮的方向。
妖族修為達到金丹妖王的境界,便可以完全化作人形。
只不過,除非一些不方便行動的妖族原形,大部分的妖族,都喜歡保持著自己的原形。
原形狀態下,妖族的實力,才能百分百的發揮。
百目妖王也不喜歡化作人形,不過,他的妖軀,也確實不是十分方便。
是以,他才會化作人形狀態。
看著.......不對,緊閉著雙目,百目妖王面朝朝暮鎮的方向,明明沒有睜眼,卻仿佛能夠看清前方的景象。
“又被妖君說對了,人族果然會布下陣法保護凡人。”百目妖王淡淡的開口,聲音一如人形面容,年輕的很。
碧瞳虎王的妖軀比百目妖王的要方便許多,絲毫沒有要化作人形的打算。
聞言,一雙碧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閃爍著淡淡的熒光,看了一眼前方被陣法籠罩的朝暮鎮,又扭頭看了一眼百目妖王,“你若是不趕緊出手,只怕那頭沒腦子的蠻牛,就兇多吉少了。”
其他妖看不穿陣法之內的場景,但碧瞳虎王不同,他既名為碧瞳,自然便有些神通在其眼中,雖然看不透這個陣法的虛實,卻也能夠隱隱約約看清其中的情形。
呵呵笑了一下,百目妖王手中出現了一枚巴掌大小的梭型法器。
“人族之中,有一道美食,名叫醬牛肉,最適合搭配烈酒食之,滋味甚是美妙,我當年游歷人族之時,也曾品嘗過,味道著實上佳。”百目妖王好似沒有聽明白碧瞳虎王的催促之意,轉而說起了醬牛肉。
說著說著,百目妖王閉著雙眸的清秀面容上,還露出了淡淡的回憶之色,嘴角勾起,甚是開懷的模樣。
碧瞳虎王閃爍著碧色熒光的虎目詭異的看了一眼百目妖王,忽然間覺得這夜間的風有些涼快。
卻沒有繼續說什么了,只是閃爍著碧光的虎目再次看向朝暮鎮的方向,口中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冷笑。
他也不是很喜歡披甲牛王。
而此時的小須彌正反九宮陣之中,被百目妖王和碧瞳妖王討論的主角,披甲牛王,正面臨這張田兩族的兩位金丹老祖圍攻。
披甲牛王的修為,比不得百目妖王,卻比碧瞳虎王高上一些,是金丹中期的境界。
而張田兩族的兩位金丹老祖,皆是金丹初期的境界,又壽元無多。
占著肉身的強大,以及高上一層的境界,披甲牛王雖然被小須彌正反九宮陣給迷惑得暈乎乎的,又在兩位金丹修士的聯手下有些狼狽,但在短時間里,尚沒有性命之憂。
碧瞳虎王分辨得出,百目妖王,則純粹是不在意。
對于百目妖王來說,他手中拿著妖君賜下的破陣法器,對于眼前的一切,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擔憂,因為,只要他想,眼前的陣法只是一個擺設。
而沒了陣法保護的人族城鎮,只能淪為他們手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