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陸與魔族之間,恐怕有變。”
“我懷疑不測淵那兒,有魔物出世,亦或是......有通道通往魔族。”
王少淵的話在靈初的耳邊回響,靈初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回到東陸,就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東陸與魔族之間,一向有不測淵作為天然屏障,阻隔了兩端,這才長時間的相安無事,人族在東陸之上繁衍生息,仙道亦是昌隆繁盛。
若是不測淵出現問題,東陸與魔族之間一旦有了通道,而這處通道,還不在東陸仙門的掌控之下,只怕東陸將會生靈涂炭。
魔族與人族,既然劃分了不同的族群,必然是有絕對的不同。
東陸其實也有魔修,但這魔修又與魔族不同,魔修本質上還是人族,只是修煉了魔族的功法,而魔族的功法,又大多以血肉為根基。
這些血肉,包括妖獸,也包括人族的血肉,其中又以修士的血肉為上佳。
所以,魔修,魔族才會被人族這般排斥乃至于驅逐。
反觀妖族,雖然大部分都不在東陸,但也有少部分存在于東陸之上,人族食妖獸,妖獸也會食人族血肉,關系并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如同魔族一般,一提及便是喊打喊殺。
便是因為,妖族吞食血肉,并非是必須的。
而魔族不同,血肉,是他們強大的唯一途徑。
靈初并不擔憂仙門,但她憂心的,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魔族與人族不同,魔族的繁衍不如人族,但凡是魔族之人,一生下來,普通魔族都有兩百年的壽元,且天生嗜殺,力大無窮。
若是同樣沒有修煉的兩個人族和魔族相斗,結果顯而易見。
況且,魔族同樣是有靈智的,甚至有些魔族的外形與人族還十分相似,這就意味著,他們是有思想和謀略的,與當年獸潮還不同。
當年獸潮之戰,修士能夠將妖族的人攔在關外,是因為妖族除卻入了修煉之途的妖族,大多靈智不顯,只會按照指揮沖擊一處地方。
魔族可不會這般,偷襲,潛入,假扮,只怕無所不用其極。
東陸修真者再多,也不可能防得住每一處地方。
到時候,悲慘的只有那些被視為血肉食物,又沒有什么反抗之力的凡人。
靈初既出身凡俗,又得老道教導,入的宗門亦是有情。
即使已是金丹真人,仍心懷慈悲之意。
得了王少淵的提醒,也沒有其他應酬的心思,略一思索,便往后殿走去。
師父和掌門他們在大典結束后消失的無影無蹤,靈初雖然不知道他們所為何事,卻也能猜測一二,這么多的元嬰修士聚集在一起,定然是有要事要協商。
她一不知道他們在何處,二也清楚沒有確定的事情貿貿然沖過去只是魯莽。
所幸,元嬰修士三清道宗之內有好幾個,自己熟識的,也有一二。
其中,最為熟稔的,自然就是靈初的親師兄,顧天秋了。
是的,顧天秋成功結嬰,成就元嬰了。
現如今,也是能夠被人稱一聲元嬰真君的存在了。
顧天秋本就修為到了金丹大圓滿,后又經歷了師妹在自己手中丟失的事情,一揚一抑之下,反倒是有了一絲突破的契機。
后來在浮游宮這么些年,切磋不斷,又得鎮守在深海魔眼的三清道宗元嬰真君指點,本就是天驕之輩,前些年亦成功結嬰。
只不過,顧天秋并沒有辦結嬰大典,一是愧疚,二是遠在浮游宮。
此番回轉三清,還是因為靈初平安歸來了,即使要辦結嬰大典,也沒有這么快,畢竟,元嬰修士可比金丹修士要少得多,大典的流程只繁雜,不會更簡單了。
一進后殿,靈初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兩位師兄,以及一些宗門的師兄師姐。
皆圍在顧天秋的周圍,跟他道賀,顧天秋收到消息緊趕慢趕回來,也不過提前了一兩日。
他的一些故交好友,也只在這時候,才有空好好聊上幾句,恭賀一二。
靈初一進門,顧天秋便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師妹的到來,目光透過眾人看來,正對上靈初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還有示意過來的小手。
顧天秋見狀,嘴角的笑容弧度揚的更高,目光里透著暖意,小師妹的心性,倒是十年如一日,還是那般活潑精怪的很。
是的,經過這么多年的接觸,尤其是一同去浮游宮的那一路,顧天秋已經徹底將自己的小師妹跟乖巧這一個詞語分割。
取而代之的,是活潑精怪。
靈初自然不知道自己師兄對自己的評價,在她看來,她自己可是十分乖巧安靜的。
顧天秋與周圍的人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就見眾人朝靈初這邊看了一眼,紛紛笑著讓開了一條路,并朝著靈初遙遙拱手祝賀。
靈初莞爾一笑,同樣回以眾人一禮。
緊接著便拉著自己大師兄的袖子,往角落走去了。
“師妹,怎么了嗎?”顧天秋伸手揉了揉靈初的頭大,溫柔的問道,目光里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歉意。
靈初沒有急著說事情,而是先燦然一笑,還俏皮的眨了眨眼,“師妹我先祝賀師兄,成為元嬰真君,日后師妹我行走東陸,都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了。”
笑容粲然,語氣調皮,盈盈的樣子是發自真心的開心。
但顧天秋卻明白,自己的師妹,是在安慰自己,恐怕是瞧出了自己的歉疚之意,心中暖融,又感慨自己的師妹,竟是如此乖巧貼心。
“說吧,有什么事要師兄幫忙?”顧天秋搖頭笑了笑,問道。
這下靈初就沒有再隱瞞了,細細的將剛剛王少淵與自己說的事情一一講給了顧天秋聽。
越聽,顧天秋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末了,還沉默了一會,然后才開口說道,“我回來的路上,是與浮游宮的定云真君一同來的,此事,定云真君似乎提過一二,若我不曾猜錯,浮游宮應當已經察覺了,此番來我們三清道宗,怕就是為了此事。”
說完,見靈初一張小臉皺的很,不禁微微一笑,屈指在靈初額頭上彈了一下,“此事,我會與師父還有掌門說的,縱使是有事,天塌下來還有宗門呢,你啊,還是先操心一下,真傳弟子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