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傳弟子之爭候場區域。
靈初和師姐明月是結伴而來的,兩人在三清道宗也算是有名,畢竟當年的雙結丹大典剛剛過去沒有多久,仍然算是眾人熱議的話題之一。
但在今日的真傳弟子之爭中,兩人卻并沒有得到太多的注視。
二人的修為都只是金丹中期,在這三十九人,按照修為來看,也算是墊底的那些,自然不及那些金丹大圓滿的弟子搶眼。
按照資歷來看,兩人的輩分也是不上不下,多得是比她們年長的師兄師姐,也多得是比她們年輕的師弟師妹。
因此,二人入場的時候,除了因為容貌,引起了一些輕微的躁動以外,便沒有什么太多的水花。
倒是人群里的魚小小在兩人出場的時候,格外活躍,一雙手在人群里揮舞的分外起勁。
高空之上的云層里,坐著的自然是三清道宗的高階修士們,以及一些和三清道宗關系好的修士,層層云霧繚繞著,底下的修士們壓根就看不見。
但那若有若無的威壓,還是在提醒著眾人,端坐云層之上的修士修為之高深。
真傳弟子到底是一個宗門傳承的重要根基,此次大比,三清道宗自然也是十分重視的。
三十九位弟子,入場的時候甚至都有金丹長老在一旁高聲介紹。
例如靈初進場的時候。
“下一位進場的弟子,乃是來自太清山的虞真人,道號太微,骨齡九十有三,金丹中期境界,這般修煉速度,委實算是天才了,當然,論起冰玉雙姝,諸位應當都有所耳聞。”
這位金丹長老不知是否練過聲音類的術法,開口之聲,朗朗若鐘磬之音,直入人心,在場所有修士皆聽得一清二楚。
靈初活了九十三年,這也不是第一回在這么多的視線底下出場了,神色自若的在金丹長老的介紹聲里,輕盈的走上了道臺,儀態端方的與其他參與真傳弟子之爭的修士立于道臺之上,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和議論。
況且,相比于那些熱門弟子人選,靈初引發的關注度并不算高。
“下一位入場的弟子,亦是來自太清山的修士。”
靈初剛剛站定,就聽見了這么一句話,同樣來自太清山,太清山的弟子總共就三個,她,她大師兄,她二師兄。
大師兄都已經成了元嬰真君了,那么......
“來自太清山的燕真人,我們三清道宗有名的斗法狂人啊,當年惜敗第一場,今朝再來,想來定是準備充分了。”這位金丹長老的介紹,可謂是充滿了調侃的意味。
靈初不禁側目看了一眼,負責介紹眾修士的金丹長老,年逾四十的模樣,一身道袍規規整整,明明梳著最板正的道髻,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正經嚴肅,但口中吐出來的話語卻十分的......活潑。
細看之下,可以發現對方眼底隱隱約約浮現的亮光,似乎十分的開心。
靈初無語凝噎,這位長老......
嘆了口氣,靈初又看向入場處,果然,入場的那位修士,一襲玄色衣袍,環抱一柄長劍,懶洋洋的走了上來。
聽見金丹長老充滿調侃意味的介紹語,靈初的二師兄燕北,連眼睫毛都沒有動彈一下,只是在靈初身旁站定的時候,抬起手中的長劍,用劍柄輕輕敲擊了靈初的腦袋一下。
“看什么?你師兄我就不能參加真傳弟子之爭了?”燕北懶洋洋的開口,對著靈初疑惑的目光,忽然間恍然大悟的說道,“師父沒與你說?”
是疑問的語句,是肯定的語氣。
靈初眨了眨眼,用力的點了點頭,師父還真沒跟她說。
云層之上,今年有兩個徒弟都參加的端儀真君,自然也來到了現場,看見兩個會面的時候,突然啊了一聲。
她記起來自己忘記和小徒弟說什么了。
忘記告訴小徒弟,她二師兄到時候也會參加真傳弟子之爭,若是遇上了,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也別留手。
什么叫做合作,真傳弟子次次考核內容都不大一樣,有時候是最直接的擂臺對打,這自然沒有什么好合作的,遇上了就打,只能贏不能輸。
但有時候是積分比斗,累計贏得次數,排出順序,這時候二者自然可以好好商量,兩人若是對上了,大可以不用大動干戈,省的影響后面的比斗。
你要說這樣不公平,沒什么不公平的。
你能遇上與自己交好的弟子,且對方愿意讓步共贏,這只能說明你的運氣好,你的人緣好,這自然也是實力的一種。
道臺上,靈初臉上神情微微愣了一下之后,便揚起了笑容,眉眼間滿是笑意,“師父說不說都沒關系,師兄,咱們可都要認真的比斗,誰也不要手下留情。”
燕北扯了扯嘴角,半垂的眼睫毛下,一雙黑眸熠熠生輝,“我從來都是全力以赴。”
那就好。
靈初和燕北相視一笑,二人眼中,是一模一樣的自信和驕傲。
他們是同出一門,同一個師父交出來的師兄妹,但在比賽之中,全力以赴,是對對手,也是對自己最大的尊重,與其他無關。
“......秦仙子,骨齡一百三十有六,金丹大圓滿境界,當年我們三清道宗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不過,如今怕是懸了,臺上的虞仙子,詹臺仙子,姿容可都不輸秦仙子啊。”
師兄妹二人剛剛說完悄悄話,就聽見那位負責介紹的金丹長老,突然提及了靈初。
燕北揚眉,掃了一眼那位長老,涼涼的開口,“這個老貨,也就面上能端著了,一張嘴,只怕哪一天得被人套著麻袋打個半死。”
剛剛才損了燕北一番,如今又損了秦仙子。
靈初抬眸看向上場的秦仙子,這位可也是奪冠的大熱門人選。
能被稱為第一美人的,自然姿容不俗,一聲白裙藍衣,不繡半朵花草,只寥寥幾樣云紋,烏發半垂,膚白勝雪,不飾一物,唯有眉間一朵淡藍色的花鈿,卻已襯出其眉眼的姝色,清純如仙。
緩步上臺,行走間儀態萬方,唇齒含笑而不露,即使聽到那位長老不算好聽的介紹,依舊面不改色,十足的端莊大氣。
只是抬眸看向那位長老的目光,雖是清清淡淡的,卻無端的令靈初有些心悸。
這一瞬間,靈初對二師兄的話語抱以深深的認同,這位不知名的長老,主持完這場真傳弟子之爭,恐怕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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