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陸仙門大會,雖是這般命名,但事實上并非東陸上所有的仙門都有參與的資格。
尤其是,此次東陸仙門大會的目的,是魔族。
對于靈初這些弟子來說,也是第一次從沖和真君口中得知要舉行東陸仙門大會這件事。
“仙門大會在魔族之事得到確認之后,各大頂尖仙門的掌門事實上都已經私底下聚過一回了,此次再次舉行仙門大會,既是因為近年來魔族的動作越來越大,也是因為......”
說到此處,上首的沖和真君臉上浮現出憐憫之色,嘆了口氣才接著道,“三年前,赤陽道宗下轄的一處小家族,闔家上下百余口盡數被屠,死狀可怖,渾身上下鮮血被吞食干凈,只余下一層人皮,因為太過可怖,實非人為,赤陽道宗追查之下,證實乃是魔族所為,追查途中,又有三起慘案。”
“而近些年來,自赤陽道宗之后,東陸其他幾州也陸陸續續出現了魔族為非作歹的身影,細查之下,不少駭人聽聞的慘案都是因為魔族在背后操縱,加之此次你們發現的魔族祭壇,各宗便決定再次舉行一回仙門大會。”
沖和真君口中所說的事情,即使是靈初這些早就脫離凡塵日久,對于生命看的淡然的修士,都皺起了眉頭。
殺人不過頭點地,卻非要這般折磨人。
這也是魔族為人所不齒的原因之一,若不然這世上多得是不同的修煉方式,修真界大多有容乃大,海納百川。
只有那些實在為人所不齒的修行方法,才會遭到修真界的反感與抵制。
例如魔族,例如邪修。
靈初則想起了蓮花郡荷花村的慘案,全村上下也是被屠殺了干干凈凈,說起來,背后也是魔族的手筆。
“此次仙門大會,門內真傳弟子都要前去,由我,端儀,還有司白一同前往。”沖和真君是三清的掌門,身為三清的掌門,其實是很少外出的。
并非實力不濟,只是身為一宗掌門,既要管理上上下下數萬人的事情,又掌握著三清諸多的秘密,一旦外出,若是遇上什么事情,對于三清來說,就是一件極大的事情。
是以,沖和掌門很少會離開宗門,此次仙門大會,據說各宗的掌門都會前去,足以窺見東陸對于此事的重視程度。
當然,大殿之內,沖和真君并沒有說出此次大會具體在何處舉行,據說具體的地址只有各宗的掌門知曉。
可以說是十分隱秘且慎重了。
“對了,劍齋已經傳來訊息,你們家的掌門讓你們二人直接隨著我們前去仙門大會,不必再趕回劍齋。”沖和真君在眾人離開大殿,各自回去準備的時候,叫住了姜衍之二人叮囑了一句。
姜衍之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聞言朝沖和真君一禮,沈亭楓雖然茫然,但還是跟著師兄一起行了禮,道了謝。
自大殿出去,自有弟子前來,帶姜衍之與沈亭楓去他們居住的地方,沈亭楓早來一段時間,已經熟門熟路的樣子,一路上甚至還在給姜衍之介紹三清道宗的風景,還跟帶路的弟子有說有笑,頗為熟稔的模樣。
直看得目送他們遠去的靈初嘖嘖稱奇,原來這位沈道友,居然是這般性格。
靈初一回到宗門,就來了大殿,連話都來不及和旁人多說一句。
如今出了大殿,元嬰境界的修士們還在大殿里商討,只一眾金丹境界的真傳弟子們蜂擁而出。
靈初自是與自己的師兄燕北以及明月師姐在一處,待眾人寒暄過后,回去同行的路上,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師兄,大師兄呢?還有我徒弟呢?師姐,蓬萊的人還在嗎?”
“大師兄原本出門辦事去了,不過此次我們與師父都要出門,師父應當會將大師兄召回來,守著太清山,至于你那個徒弟,我給扔到外山去了,”燕北隨口回答了靈初的問題,一邊沒有什么坐姿的坐在仙鶴的背上,一邊摩挲著下巴,任由狂風吹亂他的頭發,側過頭好奇的問靈初,“那個姓姜的劍齋修士,既然是劍齋當代的執劍弟子,實力應當很是不錯,你說,我去切磋切磋,他會不會應下。”
很好,見面第一眼就是約打架,這很二師兄。
靈初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個笑容,目光溫涼,“師兄,人家遠來是客。”
況且,靈初想到了姜衍之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個劍匣,微微瞇了瞇眼,果斷的打消自己師兄的想法,“人家答不答應切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這個當頭,你要是去找人家切磋,師父定會找你好好聊聊天的。”
提起師父端儀真君,燕北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瞬間一僵,整個人都像是斗敗了的公雞,無聊的撐頭,不過片刻卻又精神煥發了起來,“無事,接下來總有打架的去處,還不用留手!”
燕北看似隨意豪放,但其實也是心細之人,一旦離開了大殿,即使周圍看似沒有其他人,又是三清的地盤,他也不會提及多余的詞。
比如,靈初和明月都知道,燕北口中所說的,便是魔族之事,
但他卻絕口不提魔族二字。
似乎是想到了之后與魔族的大戰,燕北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只差比劃起來了。
這時,一直安靜的明月師姐才開口,“東陸與無垠海相距甚遠,來去一趟不易,師父他們打算多逛一逛東陸。”
這個師父,指的自然是蓬萊的那位師父。
蓬萊二人來到東陸自然也是有要事要辦,只是如今恰逢魔族作亂,不知是福是禍。
明月一眼就看出來了靈初的想法,眉眼微微柔和,“不必擔憂,師父他們在此,未嘗不是我們東陸的一份助力。”
若是在魔族之事中蓬萊二人助力良多,那么東陸眾仙門必然會很樂意與無垠海,或者說蓬萊做交易。
而東陸也可以得到一些助力,可以說是互惠互利之事。
“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先收徒。”明月自然也知道靈初收徒的事情,不過,她性子冷清,從來沒有收徒的想法。
“是血脈后人,他身上又有些特殊,性子也還不錯,便收了下來,師徒只是一個名分,造化如何到底還是看各人緣法。”靈初也隨性的很,卻也沒有解釋的詳細。
聊了半路,幾人便分開了。
靈初打算先去外山看一看自己的小徒弟,畢竟,靈初有一種直覺,這次離開宗門,恐怕又要很久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