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笑了,接過勺子,舀了一勺柚子肉吃了,朝著顧錦里點頭:“嗯,果然甜了。”
很甜。
像是她的笑容、他看見她時的心情一樣,甜得能消去所有疲憊。
而她給苦柚加甜,讓柚子強行變甜的舉動,像極了他強行把她跟自己的人生綁在一起一樣,雖然都是有意為之,但結局卻是出乎意料的甜。
“當然了,可是費了我一罐糖呢,再不甜就虧大了。”顧錦里也舀了一勺柚子肉吃了,不過并沒有很甜,而是酸甜酸甜的,還帶著點柚子特有的苦味,但是能吃。
秦三郎看著她,眸子有著深濃的情意:“我不會讓小魚虧本的。”
她的口頭禪,絕不做虧本的事兒!
顧錦里聽著他意有所指的話,哼了一聲,道:“無所謂了,都定親了,虧也認了。”
秦三郎聽罷,心里暖烘烘的……這話雖然平常,卻是她對他最深的情意,她跟他在一起是不講究利益的,即使虧本,她也樂意。
“小魚。”他喚了一聲,長臂一攬,把她抱住,傾身而下,擒住她的嘴兒,貪婪又溫柔的親著。
他沉重的呼吸聲響在顧錦里的耳邊,讓她回過神來,氣得捶他:臭小子,你到底是不是古人?膽子也太大了,我都沒你臉皮厚!
秦三郎的臉皮其實不厚,他親她的時候,心跳得厲害,一股酥麻酥麻的感覺從心頭蔓延到了全身,讓他的身軀都有些僵硬了。
一張臉更像是喝醉一般通紅通紅的,可他就是想要跟她親近,那是一種無法克制的沖動,是本能。
“莫怕,不會有人來的。”他說著,整個身軀幾乎是壓在她的身上,卻又克制著,生怕嚇到了她,不敢真的貼上去。
砰,咚!
兩道聲音響起,又有什么東西從樹上砸了下來,讓秦三郎不得不放開她,循著聲音看去,竟然又是一顆柚子。
他咬牙,氣得不行,這柚子是跟他有仇嗎?都掉過一顆了,還來!
哈哈,顧錦里是很不客氣的笑出聲來,指著柚子道:“怕是招蟲了,改天我配個藥,給樹除除蟲。”
其實這柚子樹長蟲了她是知道的,只是想著果子快熟了,再打驅蟲藥,怕是不好,就想等果子熟了,摘了果子后再徹底除蟲,沒想到這柚子這么找死,這種時候砸下來壞事。
瞧瞧秦小哥那臉,都黑成什么樣了。
秦三郎無奈的看著她,見她笑得歡快,只得認命的撿起柚子,看著果蒂,道:“這個果蒂也壞了,應當是真的招蟲了。”
他抬頭看著樹上掛著的二十來個柚子道:“第一年掛果,本來就少,又招了蟲子,怕是收不了幾個。”
顧錦里見他實在是在乎這些柚子,說道:“沒事的,這棵柚子樹的果子掛得晚,我明天就配藥給它除蟲,過上半個月,藥效過去后就能摘果,那時候果子也徹底熟了,會比現在的更甜更好吃。”
秦三郎聽罷,臉上揚起明亮的笑來,臉頰上的那個酒窩又出現了,點頭道:“好,聽小魚的。”
說著又靠近她,把顧錦里給嚇了一跳,誠心發問:“要,要繼續嗎?”
秦三郎聽得笑出聲來,沒有再親她,而是把她緩緩擁入懷中,道:“抱抱。”
他喜歡親她,也喜歡抱她,就這么抱著她不說話,只感受著時間的流逝,他就覺得很幸福。
嗯,最主要的是,天色快黑了,有人要來喊他們去吃飯了。
顧錦里笑了,從懷中抬起頭來看他,雙手抱住他的腰,道:“好,那就抱抱。”
程哥兒很頭疼,這種時候,他是應該出去護著白菜呢,還是應該出去護著白菜呢?
想到自家二白菜的彪悍,他又默默蹲下,繼續躲起來,直到數了三百多個數,聽見三郎哥說:“我把柚子吃了,咱們就過去吃飯吧。”
程哥兒這才起身,跳了出來:“二姐,三郎哥,飯做好了,三奶奶讓我來喊你們去吃飯。”
秦爺爺是早就回來了的,今天一直跟三爺爺、吳爺爺一塊干活聊天。
顧錦里看見程哥兒,很是熱情,招呼著他:“快過來,二姐給你個柚子吃。”
等程哥兒跑過來后,她拿起石桌上的那顆柚子,塞給程哥兒,道:“中秋節就該吃柚子,拿去,一整個都是你的,讓你吃個夠。”
不用謝我。
程哥兒原本很高興的,可看見自家二姐笑得眼睛都彎了,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問道:“二姐,這柚子有些青,怕是還不熟吧。”
顧錦里是一揮手,道:“誒,柚子嘛,到了八月都是能吃了的,你放心拿去吃,實在不行,蘸點糖就成。”
“蘸糖吃柚子?”程哥兒的臉都苦了:“二姐,就沖你這話,我就覺得你是在坑我。”
秦三郎笑了,幫著顧錦里坑程哥兒:“拿去吃吧,味道不錯。”
說著是又舀了一勺柚子肉吃,很快就把大碗里的柚子給吃完了,接著是一手拿著碗勺,一手牽著顧錦里,往顧家走去。
路上他道:“吃完晚飯,我得回司兵所一趟,孟氏的人可能會冒險來司兵所劫人。”
孟伍那群孟家死士還在司兵所的大牢里關著,中秋過后,竇殼才會押著人去京城,孟家的人定會趁著中秋過節之際,派人把孟伍他們滅口。
所以他今晚得趕回司兵所,幫忙退敵,要是能再捉住幾個活口,對竇殼更加有力。
竇當家雖然覺得竇殼不錯,可竇當家更想要改換竇家門庭,要是孟氏所生之子繼承竇家,那竇家就不再是一般的皇商,而是士族之皇商。
聽說孟氏吃了這次的大虧后,已經求了孟御史,要給竇老二、竇老三娶官員嫡女為妻,要是親事成了,會對竇殼很不利。
竇殼什么都好,就是外祖家不顯,也沒有長輩會給他說門官家親事。
秦三郎是把事情給顧錦里說了。
顧錦里道:“那你當心點,事情結束后派人回來給我送個消息,我好放心。”
想了想,又道:“你不用擔心竇少東家的親事,他一直巴著歐陽先生,定是有讓歐陽先生給他說門貴親的意思,且他這次立了功勞,只要歐陽先生出面相求,讓皇上給他指一門好親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