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笑著搖頭:“我沒事,打人的可是我。”
顧大山聽到這話驚了,問道:“真打人了?”
“嗯。”崔氏應了一聲,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顧大山見狀笑了:“沒事兒,打就打了,定是林家做了過分的事兒,敏娘才動手的。只要咱們有理就成,不用怕。”
小魚說過,只要自家有理,就不用對惡人客氣,打死打殘都行。
且敏娘厲害軟弱,這輩子就沒打過人,能讓她動手,這林家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壞。
顧錦安也道:“娘放心,這事兒咱家不會善罷甘休,定要拉著他們上官府說個明白!”
“上官府?你們還敢上官府?打人的可是你們顧家!”林廣同氣瘋了,像是一頭狂叫的狗,沖著顧家人汪汪汪直叫。
可他也只是敢叫喚而已,生怕被顧家三個男人打,是沒敢上前。
看見縮在一旁哭著的尚秀玉后,氣不打一處來,沖過去扇了她兩巴掌,罵道:“沒用的東西,看見自家婆婆被打也不知道幫忙,你是干什么吃的?!”
尚秀玉被打,不敢哭叫,只跪下道歉:“相公息怒,是妾身的不是。”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尚里長是氣得發抖,指著林廣同道:“混賬東西,你還敢打玉姐兒!”
林廣同是理直氣壯的道:“她沒伺候好婆母,我身為她的夫主,自然該教訓她。”
“你,你!”尚里長是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往后倒去。
“爹,爹!”尚老大、尚老二是急忙扶住尚里長,給他掐人中,一會兒之后,尚里長才醒了過來。
他看著滿屋子的賓客,只覺得老臉丟盡,哽咽著道:“讓諸位看笑話了,這家里有事兒,就不留……”
尚秀才是及時打斷尚里長的話:“叔父,讓大家留下來吧,也算做個證人。”
尚里長急了,看著尚秀才,壓低聲音道:“文遠,不能留她們啊,都是些婦人,最喜歡說嘴的,要是讓她們繼續聽下去,等到明天,整個田福縣都會知道咱家的丑事兒”
尚秀才卻問道:“叔父覺得,現在把她們放走,今天的事兒就傳不出去了?”
尚里長被問得啞口無言。
尚秀才勸道:“叔父,既然已經丟臉了,咱們就得留住她們,讓她們看清楚錯的是林家,才能讓她們給咱家做嘴巴,幫咱們挽回名聲,唱衰林家。”
尚里長聽罷,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對那些女客道:“諸位,讓你們看笑話了,還請留下來做個見證,看看誰是誰非?”
這些女客都是鄉里婦人居多,是看熱鬧不嫌事兒,紛紛答應了:“尚里長都開口了,我們自然是要留下來斷個是非的。”
“多謝了。”尚里長說著,看向林蘇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先說吧?”
林廣同道:“說什么說?還有什么好說的?這顧家潑婦打人是大家伙都看見的事兒,把她們摁住打一頓,再跪下給我娘磕頭道歉!”
“呸!你家老娘犯賤,還不許我們打了?打的就是你娘那個賤婦!”陳氏叉著腰跟林廣同對罵,又指著林月云道:“還有你家妹子,一個被人睡過的爛貨,還想嫁給我們顧家的秀才公,未來的狀元郎,要不要臉,還有天理嗎?”
還有天理嗎!
這話也是林廣同想說的。
他跳起來道:“你個潑婦,胡說什么?我家妹子清清白白,是個黃花閨女,你竟敢污她清白,還有沒有王法了?”
“呵,王法,王法最先宰的也是你們林家這種人。”陳氏是一點不怕,還欠欠的道:“你說你妹子是清白的就是清白的?我們顧家的兩個姑娘都是嫁了人的,第二天媒人來報都是合喜,那才是清清白白的。你就喊兩聲,說林月云是清白的,有證據嗎?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沒證據你喊個屁!”
林廣同是被問得啞口無言。
林月云是臉都嚇白了,朝林廣同使眼色,讓他別再說這事兒了,再說下去,顧家潑婦拉她去驗身怎么辦?
她可經不起驗啊。
然而,晚了。
苗姑姑是把吳老大夫帶了進來,看著林廣同道:“大夫來了,只要讓大夫把脈,就能知道你家妹子是不是清白身?你林家攀扯顧家,是不是想要找人接手?”
“大,大夫!”林月云嚇得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林蘇氏也嚇得不輕,顧不上身上的疼,趕忙去扶林月云,道:“走開,哪里來的鄉下庸醫,我家云姐兒清清白白的,不用你把脈。”
又道:“我看你不是想把脈,而是想趁機占我家云姐兒便宜。”
吳老大夫聽得臉都黑了。
尚秀才是搖搖頭,對尚里長道:“叔父,這樣的人家要不得。大楚是連坐制,得防著惡戚毀家啊。”
尚里長一驚,這話的意思是?
“不敢讓大夫把脈?那就是心虛咯!”陳氏是扯著嗓子喊道:“各位看見了吧,這是心虛了!林月云一定是壞了身子,估摸著還有餡了!”
林蘇氏:“住口,你胡說八道,我家云姐兒清清白白的!”
陳氏白眼一翻,不屑的笑道:“那你倒是拿出你女兒清白的證據來啊,光會有個屁用!”
顧錦安是站了出來,看著林蘇氏道:“看在尚家的面子上,我給你兩條路。一是給我娘賠禮道歉,并簽字畫押,承認自己胡謅污蔑我家姐妹的清白。二是上衙門,咱們公堂上說理去。”
又道:“不過到時候就由不得你家女兒愿不愿意驗身了,她牽扯進了這件事里,就得讓衙門的人驗身以證清白。”
大貴嬸只是隨口胡說林月云壞了身子,可瞧林月云嚇暈的害怕模樣,林月云沒了清白的事兒,應該是真的。
上公堂?
還要被衙門的人驗身?
林蘇氏怕了,自家女兒的身子給了施公子,要是去衙門一驗,名聲可就臭到河安府了。
林蘇氏想道歉,可又拉不下臉來,是猶豫不決的。
可她這一猶豫,是錯過了最佳機會。
“安哥兒,你不用看尚家的面子,咱們去縣衙,告林家!”姜氏跟尚老大的媳婦從隔壁廂房出來了,把尚秀玉被林家虐待,打的遍體鱗傷,肚子上還有兩道長疤的事兒告訴了尚里長。
尚里長都懵了:“這,這是咋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