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太繁復了,穿著這樣的嫁衣她一定很不舒服,還是脫了好。
顧錦里聽罷,突然掀開被子站起身,往后退了十幾步,看著他道:“你認真看過了嗎?一輩子就穿這么一回的,你要是不趕緊看,我脫了你可就看不著了。”
秦三郎笑了,坐在床沿,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顧錦里很是配合,還給他轉圈圈,擺造型……她精致嬌美的臉龐、翻飛如浪花般的裙擺,以及歡喜的笑容都讓秦三郎心動不已。
他壓下心頭亂跳的感覺,壓下想要撕碎她嫁衣的沖動,僵硬的走了過去,緩緩抱住她,道:“謝謝小魚,嫁衣很漂亮,我看清楚了,很喜歡。”
不過……
“這嫁衣不一定只在成親當天穿,等以后有空了,等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也可以再穿給我看。”秦三郎說著,是輕輕親了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陣戰栗后,帶著濃濃情意道:“我喜歡看。”
顧錦里的身子有些僵,這這這……宗媒人她們還在外面呢,是不是要規矩點,別整得太那啥?
秦三郎自然知道宗媒人她們還在,他不該這么做,可他這么做是有原因的:“小魚,不要怕我,我不可怕。”
他雖然親過她、抱過她,但更多的事情卻是沒對她做過,擔心她晚上看見他的模樣時會被嚇壞……畢竟男女是不同的,她一個小姑娘家,即使平常再怎么兇悍,也沒經過人事,突然一見,肯定是會害怕的。
“新郎官,外面開席了該走了,外面的賓客還等著你去敬酒呢。”宗媒人是在外催促道,又加上一句:“早點給賓客們敬完酒才能早點回來。”
新郎官們的急切,她懂。
“這就來。”秦三郎應了一聲后,又小聲的對顧錦里道:“等會兒陶嬤嬤她們就會過來吃的喝的用的都會給你帶過來。隔壁的洗浴房跟這個屋子是打通的有一道門隔著鑰匙你有,想洗澡就開門過去。”
洗浴房里還有一個隔間用屏風擋著,里面有恭桶是特地給她用的她不用跑去茅房。
顧錦里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別讓賓客等太久了。”
秦三郎很是舍不得她,抱著她的手臂一收道:“等我。”
言罷松開她出了屋子謝過宗媒人、楚氏、田嬸、何大原媳婦她們后,這才離開。
屋內,顧錦里臉紅了……他他他最后出去時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是她想多了?還是他等不及了?
顧錦里站在屋里想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后,暗罵自己一句“傻子”,就把嫁衣給脫了,披著棉被等著陶嬤嬤她們。
半個時辰后陶嬤嬤她們來了,抬了幾個箱籠過來,里面全是顧錦里要穿的換洗衣服:“夫人,東西都帶來了,小吉在準備熱水,等會兒您就能沐浴。”
二慶是拿著幾本冊子跟食盒進來的,把食盒里的飯菜、熱湯全都擺上:“夫人,姑爺讓人備了飯菜,都是您愛吃的,先吃點吧,吃完再去沐浴。”
陶嬤嬤是伺候過吳姑姑的人,吳姑姑嫁的夫家不簡單,因此陶嬤嬤很懂規矩,是對二慶、小吉、以及所有陪嫁過來的下人說了,小東家一進秦家門他們就得改口喊夫人。
秦三郎是有品級的百戶,顧錦里是能被稱為夫人的。
“嗯,來了。”顧錦里早就餓了,急忙坐下開吃,又問道:“羅伯娘跟田嬸她們呢,可是吃了?”
陶嬤嬤道:“宗媒人帶著她們去吃席了,吃完拿了男方家的謝禮后就會回家,不過來了。”
顧錦里聽罷,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娘家人都走完了,她終于有點出嫁的感覺了。
又問起家里的情況:“家里咋樣了?我娘沒事吧?”
陶嬤嬤道:“夫人放心,東家娘子沒事,家里有大少爺看著,還有游安他們暗中盯著,都好著呢。”
實則是,崔氏在她出門子沒多久就哭暈了過去,而作坊宅子那邊也出了大事。
馮掌柜帶來的那個柴三福給同桌吃喜酒的人下了毒藥,那藥還很是毒辣,能吃死人的,幸虧大少爺是瞧見了柴三福,見他言行舉止很是流里流氣后,就讓邱瑯、游安他們盯著,又特地給了他們一間廂房,讓他們在里面吃席,廂房出事的時候,這才沒有鬧到外面來。
如今那間廂房的門是鎖著,吳老大夫、戴大夫、以及來吃喜酒的杜大夫他們是在屋里救人。
姑爺也知道了,去看了一回,但大少爺把他給趕走了,說今天是他跟小魚成親的大喜日子,馮掌柜就是想趁著人多鬧起來好要挾他們的,不能讓馮掌柜如愿,讓他回去,也不用告訴小魚,這事兒他會處理。
也必須是他來處理!
小魚出嫁了,過兩天就要跟著秦三郎去西北,有很多人都覺得顧錦里跟秦三郎死定了,都想趁著顧家失去這兩個大倚仗的時候鬧事。
顧錦安必須要讓這些人知道,即使顧錦里出嫁、即使秦三郎這個幾家里最出息的男子去了西北,秦顧羅田幾家的作坊也不會倒,他顧錦安撐得住,會讓這些人知道他的手段!
而陶嬤嬤她們也被交代了,不許把柴三福做的事兒告訴顧錦里,必須讓她在出嫁這天開開心心的。
顧錦里聽罷,這才放心:“家里沒事就好。”
不多時,她吃完飯后,伸了個賴腰,起身去洗澡了,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后,換了一聲紅色長裙,被陶嬤嬤拉著又化了個淡妝后,才能躲進被窩里。
陶嬤嬤道:“夫人要是困了就先睡,老奴會看著的,姑爺回來前會叫醒您的。”
顧錦里搖頭:“不困,娘說了,這成親第一天的,最好是要等相公回來。”
可說是這么說,但被窩實在是太暖了啊,顧錦里沒扛住,是抱著厚厚的棉被,靠在床柱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她是被人給親醒的,紅燭光下,是秦三郎帶著笑意的俊逸臉龐,以及一股子自他口中傳入的酒香味。
他抱著她,吻著她微啟的嘴兒,見她醒來后,笑道:“醒了,還困不困?”
顧錦里搖頭,看著窗外的天色,道:“天都黑了,什么時辰了?”
秦三郎道:“酉時過半,還早。不過客人們很知機,都走了。”
天冷,喜宴是從中午就開始吃的,天黑前大家就趕回家去了。
“難怪外面這么安靜。”顧錦里道,回頭看向他,是愣住了,一時間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正在苦心冥想的找詞之時,秦三郎道:“餓不餓?我帶了些吃的回來,餓了就吃點,我去洗澡。”
洗洗洗澡!
顧錦里僵了,這是要來了嗎?
秦三郎看著她神情不斷變換的臉兒,是笑得不行,吻住她道:“別怕,我不會傷到你的。”
言罷,在她驚呆的目光中,起身去了洗浴房,還邊走邊脫衣服!
顧錦里捂臉,又從指縫里偷偷看他結實的背……嗯,肌肉的線條不錯,可是小伙,大冷天的就這么脫,你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