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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村口的瘋子

  我家是農人,我大姐是農家女,雖然喜歡刺繡,但我們家要種地的呀,所以夫人,品鑒繡品這事兒,您還是找別人了。

  程哥兒很是郁悶,都三年了,為啥夫人還沒有放棄靠近他家大姐?

  他家二姐還不夠不兇嗎?

  要是二姐生氣,砸了夏家怎么辦?

  夏夫人聽罷,眼眶紅了,差點要掉下眼淚。

  程哥兒已經見怪不怪,都不想安慰她了,可程哥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看見夏夫人哭唧唧,他還是安慰安慰吧。

  “夫人莫要難過,這次是時間不湊巧,下回要是有空,我大姐定會來的。”

  夏夫人繃不住了,聽到這話是急道:“下回下回,這都幾個下回了,繡姐兒都多大年紀了?再過三個月就十九了,十九歲的大姑娘……隨時都會出嫁,我也沒多少機會能見到她了。”

  其實夏夫人想說的是,顧錦繡都快十九歲的老姑娘還不說親,這是打算把她給毀了嗎?

  柱國后人,堂堂的貴女,這么好的一個聯姻對象,要是就這么廢了,她得吐血而亡!

  可顧錦繡不是她的女兒,她就算急死也沒有辦法,只能慢慢來,想著顧錦繡要是見到詹家兄弟,定會被他們的文彩與風姿折服。

  詹家雖然不能跟當年的魯家比,可詹家卻是他們夫妻如今能找到的最好的人家了。

  詹家兩兄弟,不管是嫁給哪一個,都比嫁給農家漢要強。

  最重要的是,夏夫人擔心顧錦繡一旦到了十九,在這樣的鄉下地方可能要嫁給鰥夫。

  年紀大了,找不好后生,可不就得嫁給鰥夫?

  程哥兒卻笑道:“夫人不必擔心的,我家大姐即使出嫁了,也能來夏家看看夫人的。”

  夏夫人聽得心塞,又試探著問道:“程哥兒,你家大姐的婚事可是定下了?”

  程哥兒搖頭:“不知道呢,這事兒是爹娘做主,我還小,不懂的。”

  我是小孩子,不要問我這種事兒。

  夏夫人心里一梗,敗下陣來,每次她想在程哥兒這里套問套問顧錦繡的事兒,卻從來沒有問出來過。

  程哥兒見她心塞了,很識趣的起身告辭:“夫人,今天家里要收明蚜草,大哥不在,我要回去幫忙,先告辭了。”

  言罷,離開夏夫人的院子,跟著大團小團跑了。

  夏夫人在屋里又哭開了,覺得委屈極了,繡姐兒的婚事沒找落就算了,程哥兒三年來也都不怎么親近她。

  程哥兒可不管夏夫人怎么哭唧唧,他現在就想回家。

  可今天的夏家跟過關斬將似的,過了一關又來一關。

  前面,詹二穿戴整齊,披著大氅出現了,看見程哥兒,笑問:“顧家小郎君,你這是要去哪里?”

  程哥兒不想理他,只敷衍一句:“下學回家。”

  詹二看看天色,道:“如今快到正午了,不如留下來吃頓午飯吧,我們帶了家里的廚子來,你可以嘗嘗江南的口味。”

  程哥兒:“你們從昨晚吃到早上,還要吃午飯嗎?不睡覺嗎?”

  二姐說了,熬夜后不睡覺會猝死的,你是想猝死然后騙我的帛金嗎?我存私房錢不容易的。

  詹二很是豪邁的笑道:“哈哈,一晚上不睡而已,沒什么的。我自小跟著叔父周游大楚,時常熬夜的,還試過兩天兩夜沒睡覺的。”

  詹二很是隨性的坐在夏家院子里的一塊石頭上,看著程哥兒問道:“你家是住在村里?”

  程哥兒點頭:“嗯,我家是農人,自然是要住在村里的。”

  所以讓我走吧,我們兩家不是一路人,不要跟我交朋友啊。

  而且你都這么大了,我還沒到八歲,咱們沒話好說啊。

  詹二的臉上卻浮起向往的神色,道:“鄉下啊,許久沒去過了,不如我跟你回家,住上幾天吧?”

  聽說顧家小郎君住的村子里種著一種明蚜草,到收獲的季節就會變成紅色。夏叔叔說,遠遠望去,入目皆是一片片的紅,當有大風吹起的時候,還會翻起紅色的浪花,仿佛紅色的大海般,壯闊而奪目,當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詹二聽了后,心里就很想去看看。

  程哥兒聽得差點栽倒,你也太隨性了吧,說去別人家住就去,咱們不熟好嗎?

  且世家子弟一般是不會隨便去別人家里住的,這樣很失禮,詹二一個世家子,浪得連這個規矩都不守了?

  “詹家二哥,我家有兩個姐姐,因此家中定了規矩,是不讓外男來家里住的,抱歉了。”程哥兒對著詹二行了一禮,道:“要是詹家二哥沒有其他的事兒,程哥兒要回家了。”

  詹二聽得很是難過:“定了規矩,不能去住啊,那我跟你看完明蚜草再回來行嗎?”

  程哥兒:“……”

  體內的笑怪獸要忍不住咆哮了。

  “不行的,我們村里有規定,收割明蚜草的時候是不允許外村人進來的,怕有人會對明蚜草動手腳。”

  詹二再次失望:“好吧。”

  那他只能自己坐車在村子外看了。

  因此,當程哥兒回家沒多久后,村里的婦女們是奔走相傳一件奇事。

  “誒,你們快去村口看看,村口來了個瘋子,坐在牛車上發呆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看什么?”何田娃的媳婦是村里新一代長舌婦的翹楚,八卦的功力不比何老樵媳婦差,她是眉角一揚,說出驚人之語:“我都瞧清楚了,那瘋子是專門盯著咱們村里那些健壯的漢子們看,那眼神喲,還有那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田娃媳婦,你說的是啥意思?咱們村里的漢子們又不是啥肉菜,還能把人給看餓了?”

  何田娃媳婦一叉腰,一扭臀,得意的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娘家族叔是去過金陵的,誒喲喲,你們可不知道那江南那地方,不但是樓子里有花魁、畫舫上有花仙,還有花君。”

  “花君是個啥東西?田娃媳婦,你趕緊痛快的說,這么吊著大家伙的胃口,你是找打嗎?”

  何田娃媳婦冷哼一聲,拿喬夠了,這才說道:“花君就是小倌兒,也是伺候男人的,你們懂了吧?”

  自古就有龍陽之風,河安府這地方又靠近江南,村里婦人又八卦,是知道這些的,聽了何田娃媳婦的話,是恍然大悟:“原來他是來看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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