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電報后，陳小聰就心緒不寧。
當晚，失眠的在宿舍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陳大柳算了時間，過兩天就到縣上郵局瞧了，聽說沒接到電報，心里還嘟囔，這孩子，你不管有什么想法，你也得回個電報不是。
過了幾天還是沒消息，就在陳大柳以后是不是電報丟了沒有送到，準備發第二封的時候，有電報來了，還是加急的，只是，發電報的人不是陳小聰。
這封電報是郵遞員直接送到牛羅村的，往常有信件也是送到鄉社，但這次不一樣。
陳大柳聽說是電報，他笑了笑和郵遞員道謝，倒是沒有留意到郵遞員臉色有些不大好。
“不客氣，不客氣！”
“陳村長，你節哀啊。”
說完，郵遞員也就蹬上自行車就走了。
啥節哀啊！？
陳大柳一臉懵逼，說什么呢？
只是等他看清楚電報上的內容后，手里的電報好像有千斤重一樣，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聰雙親敬啟，聰負傷，命危，盼見姑奶奶一面，速來。”
和陳大柳一樣，代表陳小聰發來的電報也沒在姑奶奶這三個字上面有省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大柳撿起電報后，臉一白，呼吸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張口深呼吸了兩下，好像胸膛的疼痛才沒有那么劇烈。
姑奶奶，對，找姑奶奶。
陳大柳抓著電報，六神無主的他此刻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拔腿就往樹屋跑去。
一路上，看到陳大柳著急忙慌的模樣，大家一陣不解。
發生什么事情了？
村長這是怎么了？
“姑奶奶，姑奶奶，不好了……”
陳大柳還沒有踩上樹屋的臺階呢，驚慌的聲音先往上頭傳去。
白曦正在本子畫著什么呢，猛地被陳大柳這么一喊，手一抖，好好的筆畫就這么歪了，看的她一陣郁悶。
小黑在一旁看到，不由嗚嗚的熟練的上眼藥，主子，小柳這一驚一乍的，一點也不穩重，是不是應該罰他……
沒等小黑眼藥上完，陳大柳就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上來。
“姑奶奶，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陳招娣正給白曦做飯呢，做的辣椒炒臘肉，故而把門窗敞開，所以陳大柳能直接不敲門就進來。
他進門后，見小黑歪頭看著自己，而姑奶奶此時正放下筆，緩緩的看了過來，立馬明白自己魯莽了。
只是，陳大柳張了張嘴邊，話還沒有說呢，眼睛先紅了。
“姑奶奶，對不住，是我魯莽了。”
“聰子單位來電報了，姑奶奶，您要不要瞧一瞧？”
跑來的路上，陳大柳就明白了，大約是姑奶奶之前就預感到了什么，這才會突然讓聰子回來的吧？
只是那會他沒領悟到姑奶奶的意思，沒把話和聰子說好，眼下果然出事了。
單位而不是本人來電報。
白曦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二話不說，對著陳大柳伸手：“拿來！”
電報單上包括逗號攏共也就二十來個字，一眼就掃完了。
白曦看完，眉頭不由皺起：“嚴重嗎？”
話落，她又說道：“算了，你也不知道，回去收拾，一會來接我，我們去瞧瞧。”
電報上都說命危了，可見情況多不好，白曦也不知道趕過去，人還在不在，可不管怎么樣，她都要過去一趟，萬一趕上呢？！
陳大柳跑來找白曦，一來這事情不能瞞著白曦，畢竟她是村里輩分最高的長輩，二來電報上那意思估計是聰子彌留之際的最后一個心愿，他身為父親，也想滿足一下兒子的心愿。
當然，陳大柳也不知道姑奶奶愿不愿意趕一趟，心里是忐忑的，可也沒有提要求。
現在，聽到白曦主動說要趕過去，陳大柳強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淌了下來。
“姑，姑奶，姑，謝姑……”
“別廢話，快去收拾。”白曦可沒工夫聽陳大柳這會期期艾艾的，不客氣的打斷。
“是，是是！”陳大柳忙應聲，對著白曦深深一鞠躬，然后轉身就急忙往家里趕。
這動靜，陳招娣當然沒漏聽，沒等她從陳小聰出事這事情總回過神來，就見白曦看了過來，忙道：“姑奶奶，我這就給您收拾衣裳。”
“嗯，就簡單帶兩身就好。我這次出去，估計至少得有個半個月一個月的，你和村里人說一聲，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抓緊生產，別處什么亂子。”
有村里有規矩的老人在，一般也不會出什么亂子，當然，要是知青小樓那邊有人不安分也沒事，還有小黑在呢，小黑可是鎮村之寶。
白曦一邊上樓收拾，一邊吩咐：“對了，和下新村那邊說一聲，最近這兩個月就是努力抓生產，別的沒什么事情。知青那邊最近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工作崗位不變。”
“讓白安安和李青梅幾個后生費點心，購銷科那邊，陳有福幾個別馬虎了……”
陳招娣忙不迭的應聲：“哎，姑奶奶，您放心。”
“姑奶奶，要不要喊上小蕊陪您走一趟？”姑奶奶出門，沒個人伺候著，也不合適啊，村長怎么說也是個男人，哪里能照顧好姑奶奶。
都來電報說人不行啦，等姑奶奶趕過去，估計人都……陳招娣覺得，這就是過去接人回來辦喪事了，想到之前陳小聰禮貌勤快的一幕幕，陳招娣不由心頭一酸。
這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不行了呢！？
多好的孩子啊，給村里掙了不少的功呢。
本來白曦說不用的，可沒想到，陳大柳也想到這一茬，回去收拾的時候，還是把陳蕊給喊上了。
老陳氏本來也想去的，可她年紀大了，趕路不方便，就只能在家里揪心的看家。
其實白曦收拾的也很簡單，衣服鞋襪陳招娣手腳麻利的收拾出來，白曦則是把一些自己需要的，可能會用上的東西從乾坤袋里塞。
當然，這舉動，陳招娣并不知道。
樹屋前。
白曦看著亦步亦趨的跟著的小黑，輕喚了一聲，然后囑咐道：“小黑。”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幫我看好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