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鄉長的疑惑沒人解答，牛羅村可忙著呢，再說，就連陳大柳也是半知半解的，哪里能給人解釋。
陳小聰倒是知道，不過他忙腳不沾地的，就更沒有時間解釋這些了。
機器組裝很快，就是培訓人需要時間。
白曦休息了幾天，在廠房那邊還在組裝機器的時候，她便讓陳大柳召集人開始挑人進廠了。
到了這一刻，牛羅村的人才似乎醒悟過來，紛紛吃驚又興奮。
“這么說，我們村以后有自己的廠子了？”
“咱們這廠子是干嘛的啊？”
“不知道啊，反正不管干什么，我們都有自己的廠子了。”
“那我們是可以到自己廠子里上班嗎？”
“那肯定是，沒見都讓開會了么。”
“也不知道一個月工資多少啊。”
“你想什么呢，反正沒工資我也是愿意的。”
“我就這么一問，我也沒說不愿意啊，只要姑奶奶選了我，沒有工資我也干。”
“姑奶奶都還沒有說呢，你們就激動了。”
廠房可不小，一共有三間，現在先啟用一間，這一間里擺三臺機器，另外三臺則是放在另外一間廠房里當備用，剩下的一間則是先空著。
說是挑人，其實村里成年了都可以，不過地里莊稼還得有人顧，村里的菜地和葡萄園什么的還得有人照顧，所以，白曦從人口多的人家里挑了人。
牛羅村八十六戶，也就挑出二十七個人來，再讓陳大柳和周大虎商量一下，從下新村那里選出二十個人來，也就可以了。
到底下新村現在也是牛羅山大隊的一員，既然弄了廠子，還是用的大隊的名義，就不能撇開下新村不管，何況，下新村如今也是和牛羅村一個鼻孔出氣，喊起白曦這個姑奶奶比喊自家親戚都熱切。
進廠工作的前提就是得會認字，不會也行，那就從今天開始上夜校，進掃盲班識字。
牛羅村的人還好，下新村的人可就傻眼了，之前他們對掃盲這個事情也沒重視啊。
之前下新村大多數有人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過幾年都要當爺爺了，還學什么識字啊。
可現在一看，不學不行啊，于是只能挑燈拼命學，上掃盲班，去學校上夜課，看到熟悉的知青，不懂的就多請教。
自己學還不算，還得讓全家一起，這是差點吃了沒文化的虧，當然要讓家里跟著學了，萬一以后廠再招人呢？
這叫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這話可是姑奶奶說的。
一時間，知青小樓時常有人去請教，也不空手，有人會送去小半塊的臘肉，或者是一兩斤的黃米，半斤一斤的糕點……
劉蘭一看，心里也期待，但她等了好幾天，別說敲她門請教了，就是路上遇到，人寧愿多走十分鐘路去養殖場問，也不愿意開口問一下正好洗好衣服的她。
劉蘭：“……”我也識字好不好！
劉蘭說不委屈是假的，她最近沒作幺蛾子啊，上工也積極，手磨破了也沒喊，怎么還那么不喜歡我呢。
挑完人沒幾天。
牛羅村的鐘又響了。
這一次，白曦村里三十歲以上的人來開會，且是相互隔一米的一圈一圈的坐著。
大家一邊聽令，一邊納悶。
“姑奶奶要做什么啊？”
“不知道啊，反正村長說了，姑奶奶讓咱們這么干的，說是要挑個人。”
“挑人，就挑一個啊？”
“是啊，我是聽村長說的。”
“難不成是給咱們大隊的食品廠挑廠長？”
“不可能！”有人立馬反駁：“廠長哪里還需要挑啊，姑奶奶就可以了。”
“就是啊，肯定不是廠長。”除了姑奶奶，誰當大家都不會服氣的。
除了姑奶奶，誰能有能耐管理好廠子啊，也只有姑奶奶才會有那么多的先見之明，帶著大家把日子越過越好的。
還在議論的人一看白曦下樓來，便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白曦先是掃了一圈，看出大家期待又緊張，不由笑了笑，安慰著說了幾句玩笑。
等大家稍微放松后，這才開始相看。
這個不行。
這個也一般。
這個嘛……太兇了，就算他這會笑呵呵的，看起來還是不夠親和。
這個一般般，沒什么特點。
看了兩圈后，白曦有些累了，而村民們則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姑奶奶盯著大家一個個看半天了，是看相么？
姑奶奶也會看相嗎？
這個時候，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姑，姑，姑奶奶，姑奶奶您恕罪，我來晚了。”
李大國今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呢，就給在城里上學的孫子送錢去，才回到家，就聽到家里催著他來開會，一聽錯過了，他也沒問開的什么會，拔腿就往這里跑來。
“姑奶奶，對不住，是我不好，我一早進城給孫子送生活費去了，不知道開會，姑奶奶，對不住……”李大國臉紅成一片，不是跑累的，是羞愧紅的。
幸虧趕上了，沒耽誤了姑奶奶的事情。
“姑奶奶，我……”
本來白曦想著將就一下也行，正準備隨手指一個就行，哪知道今天居然有人來晚，她也不惱，看著來人氣喘吁吁的賠罪，卻是越看越滿意。
“就你了。”
白曦笑呵呵：“你去拍照吧。”
李大國聽罷，一臉懵逼：“姑奶奶，拍什么照啊？”
陳大柳也不明白：“姑奶奶，弄商標和讓李大國拍照有什么關系嗎？”
姑奶奶只說要弄個商標，讓把村里三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人召集起來開會挑一下，陳大柳照辦了，卻不知道具體怎么回事，這會忍不住好奇的問了起來。
白曦剛要說聽我的就好，可轉念一想，不解釋，大家雖然會照辦，但心里一直存著疑惑也不好，干脆解釋一下，也當給大家普及了。
“就是，咱們大隊不是要辦廠了嗎，我準備把咱們村的泡菜包裝起來，賣到更遠的地方去，想給咱們的泡菜弄個明顯的商標。”
見大家還是一臉迷茫，白曦只得說道：“都知道稻花村的糕點吧？還有六必居的醬菜，瑞蚨祥的料子……”
“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