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柳莫名覺得脊背發涼,他沒注意到小黑,只一想到一會樣衣的情況瞞不住,陳大柳就覺得這幾天著急上火嘴上長的口腔潰瘍又隱隱作疼起來。
怎么辦?
完啦!
糟啦!
這下可真完蛋啦!
怎么辦?!
陳大柳不停的在腦中想著理由,他要怎么通知服裝廠那邊呢,讓生產車間把衣服收起來。
這會,他有些后悔,村里也沒個電話呀。
“姑奶奶,您慢些走,我先去倉庫那邊……”
不等陳大柳說完呢,白曦就慢條斯理的打斷他的話:“不用,我們直接去車間,不用去倉庫。”
“哦,哦哦,好,好,去車間挺好的。”陳大柳怕著急了露餡,故而訕笑附和。
過了幾分鐘,陳大柳忍不住開口。
“姑奶奶,我,我肚子有點疼,要不然,您先等等我,我一會就……”
白曦偏頭看去:“那你去吧,反正你也慢吞吞的,我騎著小黑過去,也快一些。”
陳大柳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看小黑,就算他騎著自行車,蹬的輪子都跑掉了,也沒小黑快啊。
“不,不用了,姑奶奶,我又不疼了。”
“姑奶奶,我跟您一塊去。”陳大柳掩飾性的笑了笑,說道:“姑奶奶,這天還真不錯啊,正好不冷不熱的。”
白曦掃了一眼慌慌的人,悠悠的開口:“小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呢?”
這不是廢話,這會也不過三月底,自然是不冷不熱了。
“沒,我,沒有啊!”陳大柳忙不迭的搖頭:“姑奶奶,我能有什么事情瞞著您。”
話落,陳大柳又后悔起來,為什么不干脆和姑奶奶坦白呢。
“沒有就好。”白曦這一句話,頓時堵住了陳大柳要開口的話。
生產車間,自打開工,機器就沒怎么停下來過,每天機器一開,耗費的電費不知道有多少。
牛羅村是買的煤塊燒煤產電的,那一車一車的煤運進來,費用可不小。
之前只有食品廠的時候,自然費用的掛靠在食品廠的成本費用下面。
服裝廠開了以后,就單獨分出來了,按用電多少,掏錢買煤塊。
所以,別看牛羅村賺錢快,不過這各種成本費用下來,也是不少錢。
反正,每一次采購煤塊的時候,都是三五萬塊錢買的,沒買一次,負責采購的人都要心疼一次,每次也會讓運煤車開慢一點,免得煤塊灑落了。
白曦進了生產車間,看到的人紛紛打招呼,而她則是掃了一眼,在陳大柳心驚膽戰的時候,讓他去把縫合好的衣服拿來。
陳大柳本來要借著在白曦后頭,趁著她不注意把放在臺上的樣衣收起來的,哪知道,還沒有挪到那邊,就被白曦打發去拿衣服了。
看著離自己還有幾米的臺子,陳大柳只得不甘心的離開。
就差一點點呢。
陳大柳不是沒想過快步過去把衣服收起來,可小黑跟在姑奶奶身邊呢,剛才進來后就一直盯著他,他要是這么大動作,肯定瞞不住。
小黑在心里哼哼,小柳,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搞什么鬼!
不止陳大柳,對于白曦突然來生產車間,車間里的人如臨大敵一般,大家都在下意識的往臺子上看去。
車間組長白大樹特別后悔,他說今天今天眼皮老跳呢,感情是這么一回事啊。
大家都想把樣衣給藏起來,可現在白曦就在臺子跟前,他們不論誰過去,都會被發現,也解釋不過來。
白大樹和牛羅村另外六戶姓白的人家一樣,和白曦沒什么血緣關系。
就是當初白曦先祖看白大樹一行躲災可憐,便把人收留下來,知道他們沒有姓氏,沒姓的人,那會代表了居無定所,死了也是沒地方可以去的可憐鬼。
白家先祖一看,便好心的給了他們白姓,收為白家旁系,當然,這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白家旁系一直感激,便以白家嫡系的家奴自稱,一直到現在,他們心里還是這么認為的。
別看他們就七戶,人數少,但對白家嫡系那是歷來就忠心耿耿,一代傳一道的,到了白曦這里。
說來也奇怪,他們練武能力也比牛羅村其他人都要好,房子就分別散落在樹屋附近,雖然沒說,可也是守護白家嫡系的意思。
如果說,真要發生沖突,白家旁系為了白曦,哪怕丟了性命都不會眨眼的那種。
不過白家嫡系子嗣艱難,旁系子嗣也不行,這么多年下來,還是那么些人,多是時候幾十人,少的時候十幾人。
白曦來了以后,白家旁系倒是人丁興旺了一下,這幾年都生了十來個孩子了,一家至少生了三個。
這也是坐實了白曦送子娘娘的另一個原因之一,因為那會白曦聽說后,感嘆的說了一句:“人是有點少,不過以后多生幾個,人也就慢慢多了。”
她說完沒兩天,白家旁系生孩子就和下蛋一樣,一家接著一家的生。
以至于,后面白曦,都不再隨意說這樣安慰人的話了。
很快。
衣服取來了。
白曦隨手抽了一件,打開,看了看,沒說話,丟到一旁的劉國強手里。
再抽一件,攤開一看,好看的秀眉皺了皺,然后又把它拋給劉國強。
又拿了一件,白曦看到還是沒有半點特色的時候,眉頭皺的更深了,隨手丟給白大樹。
她沒記錯啊,怎么就沒了呢。
看到白曦皺眉,陳大柳等人心里不禁開始打鼓,陳大柳更是額頭都冒出汗來。
“姑,姑奶奶,有什么不對嗎?”這幾件衣服,他可是特地挑了挑,連線頭都沒有的送來的。
白大樹也試探性的問道:“姑奶奶,這衣服您不喜歡?”
喜歡?
弄成這樣,有什么好喜歡的。
白曦就是怕給了圖紙,他們還是會理解不要她要的,這才弄了樣品出來的,怎么還是弄的這副丑不拉幾的樣子:“你們沒看到我的樣衣什么樣嗎?”
要十四萬多件都長這樣,還真是災難啊。
在場的人一聽,心里齊齊的咯噔一聲,心說,還是來了。
陳大柳咽了咽唾沫,磕磕巴巴:“看,看到了呀。”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