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打聽！”張秋田哼了一聲。
陳大頭點頭說了抱歉，在心里嘀咕，也是，姑奶奶說過，張秋田這類人的事情，還是不問的好。
常秘書還是笑模樣：“陳大頭同志，白顧問呢？我們領導路過這里，聽說白顧問也在，就過來和她坐坐。”
“我們姑奶奶睡了呢。”陳大頭和另外一個村民在心里腹誹著。說是來坐坐，誰不知道肯定是找我們姑奶奶什么事情。
“對了，我們村長也前腳剛到，要不然，張先生到我們村長屋里坐坐？”
“我們姑奶奶昨兒也不知道弄什么要緊的東西，今早才睡下的，到這會也不過三個小時。”
常秘書聽著，在心里暗暗點頭，別看牛羅村的人都是鄉下莊稼漢出身，可腦子靈活啊，這不，兩句話就把為什么他們守著二樓這個事情解釋清楚了。
當然，這話也不無讓領導不要打擾白顧問休息的意思。
常秘書都聽出來了，張秋田怎么可能沒聽出來。
“那行。”張秋田：“我就去你們村長屋里坐坐，正好我也好久沒見著他了。”
張秋田到了這里，青州市的班子肯定有那么三四個知道的。
所以，幾乎是張秋田剛進陳大柳的房間，招待所下面就來了三個人。
張秋田留下的警衛就在招待所的大廳里，很快就匯報給常秘書。
沒幾分鐘，經過允許，警衛帶著人上樓來。
陳大頭和看守二樓樓梯口的李大柱看著又有三個人往村長的屋子去，不禁有些擔憂。
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人一股腦都來了，村長能行？
兩人對視一眼，村長肯定應付不過來，這些人一個個的，可都是老狐貍。
“要和姑奶奶說嗎？”李大柱問道。
陳大頭想了想，搖頭：“先不說吧，讓姑奶奶好好休息，左右村長啰嗦，就讓他多經歷一下，下次也就有經驗了。”
此時，陳大柳掃了掃屋里的人。
張秋田和常秘書就不用說了，老熟人。
至于另外三個，剛才進門后經過常秘書簡單的介紹，陳大柳也知道是什么人了。
“這就是白記的陳助理吧？”青州市打頭的人姓肖和張秋田打過招呼，簡單的聊了幾句就把目光對準了陳大柳。
陳大柳臉上是一副憨厚的神色，他點點頭。
打頭人的右手坐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襯衫的中年男人姓劉，他打量著陳大柳，面色和藹：“白記可是和我們青州市的兩個國營廠有來往呢。”
“是有的。”陳大柳又是笑呵呵的點頭。
“這次陳助理來青州市，可是有什么好的發展項目？”肖志國另一邊坐的是一個半白頭發的趙姓中年人，嗓門有些大。
陳大柳當即一臉的茫然，他看了看青州市的三人，又看了看張秋田和常秘書，疑惑道：“啊？沒有啊。三位不是來找張先生話談的嗎？”
他剛才一看到青州市的人來立馬就表示要把房間讓出來給張秋田和青州市的人談事情，哪知道，他還沒有起身就被攔住了。
陳大柳心里明白，這是沖著牛羅村來的呀。
他又開心又無語，開心是這表示牛羅村有重量，無語是牛羅村總被當肥肉盯著。
“我啊，就是路過，這不，順便到青州市這邊的辦事點看看嘛。”
張秋田看陳大柳裝傻，在心里哼哼，你就裝吧，青州市的人什么意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肖志國笑呵呵道：“找張先生自然是有事，不過呢，正好也想和白記談點事情。”
“談事？”陳大柳更是一臉的震驚：“談事情啊？這個，我們哪里能和幾位談呢。”
言下之意，我們就是一個小小的村集體經濟廠。
趙興邦依舊是大嗓門，道：“我們青州市這里可是有白記的辦事處呢，青州市距離牛羅村也不遠，我們可以加強合作嘛。”
陳大柳一看這架勢，也知道不表示點什么不行了，便道：“我們白記制鞋廠剛建起來，架子搭起來前后不過半年呢，眼下重心就是這個，白記上下是忙的腳不沾地的，最近是沒什么想法了。”
劉興旺接話：“陳助理就不用謙虛了。牛羅村的經濟發展成什么樣，全國上下是有目共睹，牛羅村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
“何況，我們可是聽說了，牛羅村可是整個村都吃上魚翅鮑魚了。”
“這玩意，我也只是聽說過，連見都沒見過呢。”
張秋田本來一臉看戲的模樣，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有些沉，他來可不就是因為這個么。
本來就有這么一回事，也是事實，陳大柳也就沒否認，只是憨笑道：“也就吃那么一回，這不是外頭老說我們白記是土包子嘛，不蒸饅頭也爭口氣不是。”
“土包子怎么了！”肖志國一聽就不樂意了：“華國上下多少泥腿子，怎么就不樂意讓人說了，你們本來也是種莊稼出身的，怎么還計較起這個來了。”
因為有張秋田在，肖志國這才沒說牛羅村這般有資（本主）義的嫌疑，不過他話里也不難聽出不滿來了。
那么多人還在貧困線掙扎呢，牛羅村都已經吃香喝辣了，這，就算你們再掙錢，也不能這么霍霍吧，哪怕是幫一幫其他的條件差的地區呢。
陳大柳搖頭：“話不是這么說的。”
“我們牛羅村是泥腿子，是莊稼漢，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我們一直到現在也這么覺得。”
“可白記不一樣，白記主要走的是出口貿易的方向，在海外，消費者來者不善更加注重品牌故事，和品牌形象問題，白記要是被冠上土包子，會影響白記的形象。”
“管他海外的人怎么想呢，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我們……”
張秋田出聲打斷了肖志國的話：“要么說你們沒經濟頭腦，還不如我明白呢，這形象的確要注意，受到影響對銷量就下滑了，不能不注重！”
陳大柳在一旁點頭，表情嚴肅：“是這么個道理。”
“東西搞出來不難，難的是怎么讓人記得這個白記牌子，對產品有深刻印象，從而接受變為喜愛。這是一個漫長的累積過程，稍有不注意就會前功盡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