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輝發現了，他啊，還是直接開口的好，畢竟鋪墊什么的，他是不指望這笨婆娘知道了。
這兩天每次周氏接不上他的話，周正輝就不由的想起另外一個人來。
她雖然偶爾有些囂張跋扈，但是自己不管說什么話，她都能明白，有時候他都不用開口，她就明白他的想法了。
就是有個事情不好，這么些年，也沒生出一個蛋來。
他雖然在城里有吃有喝的，可不能沒個孩子不是。
好不容易借口出差，周正輝這才出了門的。
“我聽說，咱們村里發了錢，一人發三千五百塊來著。”周正輝沒在遮遮掩掩，直接開門見山。
周氏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事情也瞞不住，村里這么多人呢，誰會想到她家沒說這個事情。
不過她似乎也不抬驚訝，畢竟那么多錢呢，周正輝會開口也不奇怪。
本來在扒飯的周小寶停下了扒飯的動作，耳朵悄悄的豎起。
周小美和周小翠兩人則是相互換了一下眼神，也安靜的等著周正輝的下文。
“是這樣沒錯。”周氏干脆的承認：“前幾天的事情。”
周正輝便接著說道：“這錢是不是不包含我在內？”
不等周氏點頭，他就說道：“當初我沒回來，那么錢沒有我一份可以，我現在回來了，咱們家是不是得多咱們一份錢？”
三千五百塊呢！
周正輝原本覺得周氏肯定不會錯過，但沒想到，他多親自提起了，周氏卻是一臉的驚愕。
“當然不是啊。”
周氏用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看著周正輝，解釋道：“孩子他爹，話可不是這么說，事情也不是這么辦的。”
“村里發紅利，雖說哦是按照人口沒錯，可那也是按照一年下來，村里人做的貢獻來發放的。”
“你之前活不見人……咳咳，你之前一直沒個蹤影，一年到頭都沒在，什么貢獻都沒做，在村里自然是沒份的。”周氏繼續說道：“所以，孩子他爹，你肯定沒份呀。”
周正輝愣了一下，連忙開口：“不是，我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是啊。”周氏點頭，一臉的認同的說道：“所以，村里不給你的份那也是有原有因的。”
周正輝：“……”他收回之前的話，這婆娘不止蠢，她還笨。
就沒見過這么蠢的婆娘。
三千五百塊呢！
居然往外面推，這是腦子被驢踢了么？！
周正輝一邊在心里罵，一邊著急道：“孩他娘，我可是咱們家的人，也我咱們村的人，沒道理村里人人都發了錢，就我沒有份吧？”
“這說不過去啊。”
周氏卻是搖頭：“不能這么算的。”
“你看啊，你之前一直也沒蹤影，其實村里是算了你死了的，要不然山上也不會有你一個衣冠冢。”
本來周氏是不想說的，也想等開春了找個機會請人把那衣冠冢給平了，但是現在她不得不說了。
“村里發錢，不光是給本村的村民發錢，也是一年下來，給村民們有貢獻和付出的人發錢。”周氏：“你今年肯定是沒戲了，要有也得是參加勞動，來年的年末就可以有了。”
“村里已經分算好了的，不能為了你一個人亂了套啊。”
谷柵周正輝：“……”
他算是聽明白了，這婆娘的意思就是贊同村里不給他分紅利唄？
好嘛，他周家攤上這么一個愣婆娘，他也真是夠夠的了。
她到底是不是他周家的媳婦，怎么胳膊肘總往外拐啊。
見周正輝不說話，周氏張嘴想說什么，可她蠕動了嘴唇幾下，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一旁的周小美三人倒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見周正輝似乎有些氣到了，不但不說好話，反而一臉認同的說道。
“爹，我娘說的沒錯啊。”
“是啊，爹，我沒覺得我娘說錯，村里人多，大家伙都是這么認定的。”
周小寶直接是連連點頭：“爹，我覺得我娘說的挺對的。”
反正她們姐弟三人明白，錢少人多，狼多肉少，今年的紅利村里已經算好分下來了，多一個人，要么村里出錢，要么大家伙一人退一點。
錢都進了個人的口袋了，為了你一個多年不回來的人，誰會愿意？
一點貢獻都不做，就想回來白拿錢，大家伙誰也不是傻子不是。
周正輝看了看，也只得訕笑表示明白，心里一陣惱火，艸了，看這蠢婆娘把他三個孩子教的，一個比一個老實的蠢。
慕一一站在院子里，她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屋子，熟悉又陌生，這是她的家，但也不算是她的家。
這會正是下午做飯的點，四合院其他的住戶一邊刷洗做飯，一邊聽著慕家的爭吵聲，低聲的議論著。
老舊的四合院房屋，窗戶和門縫本就藏不住聲音，何況里面正是激烈的爭吵，更藏不住聲音。
看到慕一一站在屋前不遠，似乎被嚇住了，大家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和惋惜。
慕一一也不知道愣了多久，當屋里器皿摔碎，伴隨著叫喊哭嚷的吵雜聲把她從呆滯中喚醒。
她抬起腳正要進屋，卻有一道身影比她還快，越過她的時候帶起的風卷起了她干枯發黃的頭發。
“哥哥”
慕一一看到那瘦弱卻又熟悉的背影，下意識的喊出聲來。
慕笙回頭，看到慕一一的時候，眼中的冷意瞬間消了大半，他彎起了一道微笑：“一一。”
慕一一邁著小短腿跑上前，小手握上了慕笙的手。
“哥哥，你別怕！”
“一一，別怕！”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安撫對方。
聽著慕一一軟弱稚嫩的嗓音，看著她小臉上擔憂的表情，慕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心里的寒冰似乎也化了。
“嗯，哥哥不怕。”慕笙伸手輕輕揉了一下慕一一干枯發黃的頭發，把她臉頰邊的碎發勾到耳后，溫聲道：“一一，你在椅子上坐一會，哥哥進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慕一一順著慕笙的手看去，那是屋檐下一張缺了腿的搖椅，往常慕一一看家的時候，就是坐在那的。
“哥哥，我…”她搖頭想要拒絕，可慕笙不容拒絕的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到屋檐下，把她放在搖椅上。
“乖！”
